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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行睁开眼,一切如常,窗外仍是阴雨绵绵,早晨的花盛顿不时哪处冒出一点警笛声。

子肥泉还在他的怀里,和昨晚的姿势一样,不过似乎早就睡醒了,正翻着手机——

龙娘听到动静回过头。

“你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顶我。”

“额……正常的生理现象。”

……

“你们的会面还有两个小时,还可以——”

子肥泉撇撇嘴,爬起来,有些别有心思地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表情。

“还可以吃个早饭,快换衣服。”

……

……

尽管何知行几次三番谢绝了好意,但子肥泉依旧执意要亲自把人送去医院——

他不是很能理解,就算宋绥再坏也不至于把人灭口吧,这次最多也就可能口头上有些矛盾,他和千金是未来的上下级关系,难道还能打起来……

额。

何知行承认昨天在议会是有些心浮气躁,但抱着龙娘睡一晚上已经好很多了。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看着专心开车的子肥泉。

……

“我觉得你的心境变化和宋绥有关——”

“你闺蜜总不能把我吃了。”

龙娘皱了皱眉。

“我说的是打打杀杀那种吃——”

“我知道。”

……

……

——

——

何知行通过层层安检,被一位特勤局的专员带到一间会议室的门前——并不是上次那间病房。

“先生,可以进去了。”

“嗯。”

他点点头。

“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这次是宋小姐主动邀请见您,你们谈多久都可以——她已经没有什么安排了——”

特勤局的专员闪过身,一名军医上来给他讲解注意事项。

……

……

走进去,灯全部都开着,室内是一条极长的会议桌,一位女孩在那头,何知行在这头。

……

“宋小姐。“

后者关上门,迈开脚步,缓缓靠近——宋绥坐在轮椅上,并不是穿着病服,而是黑色大衣,面色有些苍白,周身没有任何治疗的器械。

“叫我宋绥就好——”

“——要不直接叫您力士满亚人管理部部长——”

“不要用敬语。”

……

这一个言语回合后何知行才走到千金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后者腿上放着一把检测仪,她拿起递过来。

“怎么。”

“我不方便,麻烦你帮个忙——这会议室我挑了很久,年久不用,绝对密不透风。”

何知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接过检测仪开始在室内到处探来探去,检查着桌子底下有无监听设备。

他回头看了看宋绥的背影,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自己记忆里坐过轮椅的只有迪维娜和江逸……

希望不是像后者。

……

何知行决定先从外围切入,时间很多,不着急慢慢来。

“我和你本来就有联系方式吧,怎么还是让子肥泉转达。”

“我怕肥泉介意啊。”

大小姐慢慢转过轮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后者有点诧异,这个理由显然不在意料之中。

“你可能有误解,她不是这种人——”

“女生还是更了解女生的,更何况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百岁老人。”

……

情窦初开的老不死吗,有点意思。

何知行用手指摸了一把桌面举起来,果然是有很多灰,看来好久不用了,他把窗户关上,雨滴打在上面,室内的物什本就蒙了一层灰,现在又毫无阳光,更加死气沉沉。

“——既然是你要我来的,那可以开始谈了吧。”

他回到宋绥旁边,拉了一张椅子,拍拍上面的灰坐下来。

后者点点头。

“我们今天的主题还需一个人的加入——不过在那之前我知无不言。”

还有一个?

谁,子肥泉在停车场——

“好,我想问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议题——你在那时的态度很坚决,甚至以死相逼,不管不顾,德里克中将本来就要去指挥强攻的。”

“……不愧是肥泉看中的人——”

宋绥看着他微微咧起嘴。

“我承认一切属实,是我逼德里克伯伯上交了议案。”

……

说完,宋绥就闭口不言了,偏头看着窗外。

理由呢?不说?

“我想知道你此举的目的。”

“——议会的结果是什么——”

何知行有些烦躁,在他的认知里眼前的大小姐应该是那种幕后黑手的人物,但是现在她竟然连议会的结果都不自知——

离谱。

“你并没有得逞——”

“你投了反对票是吧。”

……

“我不会透露我的选择,谈论议会内容本就违反了保密法则——”

见宋绥不语,何知行继续试探。

“你很恨亚人吧?是不是——除了那群南方军的翼人种,甚至包括所有亚人,子肥泉也算在内——那个凌晨你在病房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愤怒?怨恨?还是悲伤?——”

这是上次在力士满议会大厦的观察室里审问江逸的话术,他搬到了这对着眼前之人使用——

……

千金举起手,示意稍安勿躁,她审问时也在场,明显也回忆起来,皱了皱眉头。

“——我和肥泉是永远的朋友——至于亚人,我也只恨那群南方军——”

“可我觉得你所做所为并不符合你的一言一行。”

……

宋绥缓缓摇着脑袋。

“亚人就要打亚人了。”

……

何知行刚想说什么,一下子住了口,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

这个意思在昨天的议会明显也听到过——但这是作为那些亚人议员投赞成票的理由,眼前的女孩明显是人类……

他犹豫了一会,缓缓开口。

“所以你想把亚人战斗人员从前线上撤下去,理由是不能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嗯。”

何知行有些惊讶,难道自己要和那个马力兰州议员的嘴替吵架了?

“可现在前线正在打得难解难分。”

“正因为如此,才应该在现在提出这个议案。”

……

宋绥继续道,用手把轮椅慢慢开到窗前——她这台明显比迪维娜的好多了,是电动的。

“可能你难以相信,我那时也期盼着——和德里克伯伯一样期盼着议案不过审——但是——”

她偏过头看着坐在远处的何知行。

“——很遗憾,它过审了,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你要怪,那群委员会的成员或许是更好的责怪对象——每天都会有提案被呈上去,一年成千上百,什么给国内的蜗牛绝育,让在公共场合打喷嚏入刑,各种千奇百怪的比比皆是——但——

他们让这个提案过审了,这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我觉得给蜗牛绝育比它更有过审的可能——”

……

何知行抱起手战术后仰。

“应该是你的父亲名字的原因——”

“不——我父亲被拒的提案比比皆是,他在杰斐逊酒店时还大骂过委员会,在几个小时内把精心准备的几周的提案卡了。”

……

“……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委员会的成员早有此意,过审了意味着有它正中某些人下怀。”

宋绥点点头,露出她那招牌的雌小鬼式笑容,不过稍纵即逝。

“——你们俩的理解能力真是都一样好,她在大学时也这样……

你说了反对派险胜——那想想为什么不是碾压式胜利,而是险胜。”

……

何知行沉默了,不过不是因为这人把他辨倒——而是隐隐感觉宋绥好像在磕他和那只龙娘,身边的人好像都把他和那只龙娘看作一对,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两人有这么般配?

……

“好,我理解你的意思并且赞成你的推论。”

他叹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议案,知道这会对前线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我当时清醒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不过已经从医生那里知道了父亲的死讯和力士满的状况——”

“别和我说你又是拿自己的生命来威胁——”

……

宋绥面无表情,明显是默认了。

“这是我唯一的筹码,只能利用它——现在战况剧烈才要提出这个议案,通过后会有缓冲期,前线的部队不会立马回撤,而是等攻势暂歇,这样是有充分准备时间的——

但是当力士满之袭逐渐发酵,议员们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些现在畏畏缩缩的人大胆起来,这议案会再一次被提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出,我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险胜啊,谁都不能保证一直获胜吧——赞成派只需要胜利一次,而反对派——你们——不——我们!”

宋绥加重了语气,但随即又像燃尽的蜡烛一样黯淡下来。

……

“必须每一次都胜利——

——那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失败时机。

等到冬季攻势结束后通过,随着议题摆上大众台面,矛盾会激化起来,媒体将掺和进去——军队的撤出会更为公开且没有暂缓期,我们始终无法得知南方军还有多少预备队在涌入前线,因为亚人的加入——撤出的空窗期是很好的进攻时机。”

顿顿。

“何知行,你可以否决以上所有,把我定义成反派——那时唯一可以接近的就只有德里克伯伯,至于现在,我谁都见不到,所有人都在躲着宋议长的千金,每次装模作样的会见都聚集了大量媒体,我父亲的死已经盖棺定论——下一次议会又不知要等到多久之后才会召开。

……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为了自己的想法做了力所能及的最大努力。

——但失败了,如你所见。

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