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在城门口救孩童、破流言的事,不出半日便传遍了京城,连太医院的几位御医都特意派人来称赞她“医术精湛、心怀仁善”。静和院里,老夫人听着丫鬟复述市井间的夸赞,笑得合不拢嘴,拉着云舒的手不住感叹:“我的舒儿,总算让世人看清你的好模样了。”
云舒正陪着祖母说话,青禾忽然掀帘进来,神色带着几分警惕:“姑娘,院外有人求见,说是沈公子的表妹林婉柔,说听闻老夫人病愈,特意来探望。”
“林婉柔?”云舒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前世,这个女人便是披着“柔弱善良”的外衣,一步步离间她与沈知远的关系,最后更是取而代之,甚至在云家落难时落井下石。如今她主动上门,定没什么好事。
老夫人也皱起眉头,她虽卧病在床,却也听闻过林婉柔常围着沈知远打转的流言,当下便冷了语气:“一个外姓姑娘,跟我们云家非亲非故,探的哪门子病?让她走。”
“祖母别急。”云舒按住祖母的手,语气平静,“她既来了,若是直接赶走,反倒显得我们云家小气。不如让她进来,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老夫人想了想,点头应允:“也好,你自己多留心,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云舒吩咐青禾:“让她进来吧,就在外间的花厅见。”
不多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林婉柔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袅袅娜娜地走进花厅。她今日穿了件水绿色的襦裙,梳着双环髻,发间簪着一支珍珠钗,看起来清雅柔弱,一双眼睛像含着水似的,见了云舒便屈膝行礼,声音软得像棉花:“舒儿姐姐,许久不见,你愈发清丽了。听闻老夫人病愈,我特意炖了些燕窝,想着给老夫人补补身子。”
云舒坐在主位上,淡淡颔首:“林姑娘有心了,只是祖母刚好转,不宜吃过于滋补的东西,燕窝你还是带回吧。”
林婉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将食盒放在桌上,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姐姐是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日表哥跟我说退婚的事,我还劝他多跟姐姐好好商量,可他性子急,竟真的跟姐姐闹僵了……”
“林姑娘说笑了,我与沈公子退婚,是我们两人的事,与你无关,何来生气一说?”云舒打断她的话,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倒是林姑娘,今日来探望祖母是假,想替沈公子说情,或是想打探些什么,才是真吧?”
被云舒一语道破心思,林婉柔的脸颊瞬间涨红,眼眶却慢慢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姐姐和表哥郎才女貌,就这样分开太可惜了。表哥他心里是有姐姐的,只是嘴笨,不会表达,那日从云家离开后,他还躲在书房里闷了好几天呢。”
“哦?是吗?”云舒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沈公子心里有没有我,我不清楚,倒是林姑娘,对沈公子的行踪如此了解,看来你们的关系倒是比我想象中更亲近。”
林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摆着手解释:“姐姐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偶尔去沈府看望姨母,碰巧知道表哥的情况,绝没有别的意思!”
“有没有别的意思,林姑娘自己心里清楚。”云舒放下茶盏,目光直视着她,“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我与沈知远的婚约已断,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林姑娘若是真心为沈公子好,就该劝他早日放下,而不是来我这里搬弄是非,白费心思。”
林婉柔被云舒说得哑口无言,眼眶里的泪水却越积越多,看起来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姑娘,老爷回来了。”
云舒心中一动——来得正好。她看向林婉柔,语气平淡:“父亲回来了,林姑娘若是还有别的话,不妨当着父亲的面说清楚。”
林婉柔听到“云鹤回来了”,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云鹤是太医院院判,为人正直,最不喜搬弄是非的女子,若是让云鹤看到她这副模样,定会对她心生不满。当下便站起身,对着云舒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姐姐和老夫人了,改日再来看望老夫人。”
说完,她不等云舒回应,便提着食盒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连落在桌上的手帕都忘了拿。
看着林婉柔狼狈离去的背影,青禾忍不住笑道:“姑娘,您看她那慌张的样子,肯定是怕被老爷撞见,拆穿她的心思。”
云舒拿起林婉柔落下的手帕,那手帕是用名贵的苏绣绣成的,上面还绣着一朵并蒂莲,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她冷笑一声,将手帕扔在桌上:“这手帕恐怕不是不小心落下的,是故意留给沈知远看的,好让他以为我欺负了她。”
正说着,云鹤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食盒和手帕,疑惑地问道:“刚才是谁来了?”
“是沈知远的表妹林婉柔,说是来探望祖母,实则是想挑拨我与沈知远的关系,还想替沈知远说情,让我们复合。”云舒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鹤。
云鹤听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个林婉柔,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看来沈知远身边有这样的人,你与他退婚倒是明智之举。日后她再来,直接拦在门外,不必让她进来。”
“父亲说得是。”云舒点点头,“我也觉得,日后还是少与沈家的人往来,免得再生事端。”
云鹤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舒儿,你如今越来越懂事了,也越来越有主见了。父亲相信,你做出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祖母的丫鬟走了进来,禀报说老夫人想请云舒过去。云舒跟着丫鬟来到内室,老夫人正靠在软枕上,见她进来,便招手让她坐到床边:“舒儿,刚才林婉柔来,没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没有,祖母放心,我没让她讨到便宜。”云舒笑着说道,“她想挑拨我与沈知远的关系,还想替沈知远说情,我都一一怼回去了,她最后慌慌张张地走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该这样!对付这种心怀鬼胎的人,就不能心软。你记住,以后不管是谁来挑拨离间,都不能动摇你的心思,更不能让他们影响到我们云家的安宁。”
“祖母,我记住了。”云舒握住祖母的手,心中满是温暖。有祖母和父亲的支持,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算计,她都会守护好云家,守护好自己的家人,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夜色渐深,静和院的灯光依旧明亮。云舒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林婉柔的到访,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沈知远和他身边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日后定还会有更多的算计和挑拨。但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她会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一化解所有的危机,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