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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 > 第24章 孤舟再入风暴眼,舍命救回亲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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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孤舟再入风暴眼,舍命救回亲伯父

那一叠厚厚的大团结,在昏暗的天光下、在漫天风雨中,散发着一种近乎魔幻的光芒。

船上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风的嘶吼和柴油机吃力的喘息。

船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摞钱,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笔钱,他再加上手里的钱,应该足够他买一条全新的、带更好马达的渔船,甚至还能剩下一些!

这诱惑太大了,大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远处那个即将被海浪吞噬的人影,以及再次闯入风暴核心的巨大风险,又像冰冷的枷锁,拖住了他的脚步。

“快决定!”那出钱的年轻人大声催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人快没了!”

孟礼欢也猛地看向船老大,眼神里充满了最后的恳求与决绝。

船老大猛地一跺脚,像是下了毕生最大的赌注,一把抓过那叠湿漉漉的钞票,看都没看就塞进怀里最深的口袋,嘶声吼道:“妈的!干了!老四!准备绳子!欢子兄弟!操舵!靠过去!快!”

金钱的魔力,在这一刻粗暴地碾压了恐惧和犹豫。

孟礼欢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

他猛地一打舵轮,柴油机发出更加凄厉的咆哮,拖着严重超载、行动已然有些笨拙的小船,划出一个惊险的弧线,再次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更加危险、浪涛如同沸腾锅粥的海域。

这一次,船上的气氛更加凝重。

新救上来的那三个人紧紧蜷缩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既盼着救人,又怕自己被再次拖入深渊。

赵永河兄弟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那出钱的年轻人紧紧抿着嘴,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落水者的方向,而他那个同伴则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船体在更加狂暴的风浪中剧烈颠簸,每一次倾斜都仿佛要直接翻覆。

孟礼欢的手臂肌肉已经酸痛到麻木,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他瞪大眼睛,透过迷蒙的雨幕,死死锁定那个抱着木板起伏不定的人影。

“再近点!左满舵!小心下面的暗流!”他嘶哑地指挥着,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破裂。

船老大和老四拼尽全力配合着,抛缆绳,递竹篙。

这一次,落水者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对抛来的绳子几乎没有反应。

“不行!他抓不住了!得有人下去!”老四带着哭音喊道。

下海?

在这种天气下海,无异于自杀!

孟礼欢看了一眼那越来越微弱的身影,一咬牙:“我来!”

“欢子兄弟!不行!”船老大急吼。

但孟礼欢已经飞快地将缆绳在自己腰上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塞到船老大和老四手里:“拉紧了!”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看准一个浪头过去的间隙,猛地纵身跳入了冰冷刺骨、如同滚锅般的海水里!

“欢子!”

船上响起一片惊呼!

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孟礼欢,仿佛要将他撕碎。

他憋着一口气,奋力朝着那个身影游去。

每一个动作都异常艰难,海浪像重锤一样不断击打着他。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如同跨越生死鸿沟。

他终于靠近了那个随波逐流的人,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

触手一片冰凉,那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地抱着木板。

是孟礼兵!

虽然脸色青紫,人事不省,但确确实实是他的二堂哥!

“抓住了!拉!”孟礼欢朝着船上嘶声大喊,同时奋力将孟礼兵的手臂搭在木板上,自己则从后面托住他。

船上,船老大和老四,连同那个出钱的年轻人,甚至赵永河,都一起拼命拉动绳索。

绳索绷得笔直,一点点将两人从死亡线上往回拖。

终于,在众人合力下,孟礼欢拖着昏迷的孟礼兵,被艰难地拉回了船边。

船上的人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拖了上来。

孟礼欢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得牙齿格格作响,几乎虚脱。

孟礼兵则直接挺地躺着,面色死灰,毫无声息。

“兵子!兵子!”孟礼欢挣扎着爬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极其微弱。

他立刻按照上辈子零星学到的急救知识,清理孟礼兵口鼻中的异物,开始笨拙地按压他的胸膛。

“哥……我哥……和我爹……”孟礼兵在剧烈的按压下,猛地咳出几口海水,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意识,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到孟礼欢,泪水混着海水涌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边……礁石……求……求……”

话没说完,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孟礼欢的心猛地一沉!

大伯和大堂哥也出事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船老大,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船老大看着刚刚到手的、还没焐热的钱,又看看奄奄一息的孟礼兵,再看看远处更加凶险、暗礁密布的海域,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挣扎和恐惧。

油表已经亮起了红灯,柴油即将耗尽!

船体也因为多次冒险救援和超载,发出了更多不祥的嘎吱声。

“欢子……不是俺不救……油……船……真的不行了!”船老大几乎是在哀求,脸上肌肉扭曲,“再去找……咱们……咱们可能都回不去了!”

这一次,连那个出钱的年轻人都沉默了,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救人是一回事,明知必死还要往里冲,是另一回事。

船上刚刚获救的人们更是纷纷露出了惊恐和反对的神色。

“不能去了!”

“赶紧回去吧!”

“俺们不想死啊!”

孟礼欢看着众人恐惧的脸,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孟礼兵,想起大伯那张虽然刻薄却也熟悉的脸,想起血脉亲情,想起父亲虽然生气却依旧让他来报信的叮嘱……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他知道船老大说的是实话。他知道再去的风险有多大。

可是……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现实压垮的时候,那个出钱的年轻人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站了起来。

他走到孟礼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船老大,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船家,听他的。去找。油没了,我看到你船上有备用的油箱,虽然里面存油不多,但肯定能续上....船坏了,上了岸,我双倍赔你。人,必须找。”

他的目光扫过船上那些骚动不安的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罕见的威严:“谁再多说一句,现在就给我下船!”

他的气势镇住了所有人。

那是一种超越年龄和阅历的压迫感,让人不敢质疑。

船老大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又摸了摸怀里那厚厚的一摞钱,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道:“……妈的……老子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欢子…好兄弟…指路!”

孟礼欢深深地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将感激压在心底,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握住了舵轮。

柴油机发出最后的有力咆哮,拖着伤痕累累的船只,朝着孟礼兵所指的大致方向,向着那片暗礁林立、浪涛更加狰狞的海域,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这一次,搜寻更加艰难。

能见度极低,风浪更大,很快,就连续上的柴油也即将耗尽。

希望渺茫得如同大海捞针。

就在所有人都几乎要绝望,船老大准备强行返航的时候,眼尖的老四突然指着右前方一处被巨浪疯狂拍打的、巨大的黑色礁石群,嘶声喊道:“那儿!礁石后面!好像有东西!”

孟礼欢立刻调整方向,小心翼翼地将船靠过去。

绕过一块狰狞的礁石,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在一块相对背风的礁石凹陷处,一个人影正死死抱着礁石凸起的地方,半个身子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随着浪涛的冲击时而淹没时而露出头来。

那人花白的头发黏在脸上,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是孟繁森又是谁!

他显然已经在这里坚持了很久,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神涣散,嘴唇冻得乌紫,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让他还死死抓着岩石。

“大伯!”孟礼欢心头一紧。

船只无法靠得太近,否则有触礁的危险。

“扔绳子!快!”

老四奋力将缆绳抛过去,但距离有点远,几次都失败了。

孟繁森似乎看到了希望,挣扎着抬起一只手,却虚弱得无法抓住。

孟礼欢见状,再次将绳子缠在腰上:“我再下去一次!”

“不行!太危险了!”船老大急吼,那片礁石区水下情况复杂至极!

但孟礼欢已经再次跃入了海中。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水下的暗礁,艰难地游到孟繁森所在的礁石下,奋力将绳子往上递。

“大伯!抓住!抓住绳子!”他大声呼喊。

孟繁森涣散的眼神聚焦了一点,看到是孟礼欢,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羞愧,更多的是求生的渴望。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颤抖着抓住了绳头。

船上的人再次合力拉扯。

孟礼欢在下面托着。

终于,将奄奄一息的孟繁森从礁石上解救了下来,拖回了船上。

孟繁森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儿子孟礼兵身边,浑身冰冷,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你……你哥……礼军呢?”孟繁森恢复了一丝意识,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周围,没有发现大儿子的身影,眼里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

孟礼欢心情沉重地摇摇头。

孟繁森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混着海水,无声无息。

他张了张嘴,发出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尽……尽力了……回……回去吧……”

这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悲痛和绝望。

寻找孟礼军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柴油机终于发出了几声无力的咳嗽声,彻底熄火了。

船,失去了动力,随着风浪无助地漂浮。

幸运的是,他们已经离岸边不算太远,而且似乎进入了相对平缓一些的水流。

船老大和老四拿出备用的木桨,艰难地划动着,试图控制方向。

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和压抑的悲怆中,破败的小船随着海浪,一点点朝着海岸线的方向漂去。

每个人都精疲力尽,身心俱疲。

救回了两人,却好像失去了一人。

这代价,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孟礼欢看着昏迷的堂哥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神空洞的大伯,心中五味杂陈,没有丝毫救人后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和悲凉。

大自然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