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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胎穿农家子,科举来扬名 > 第25章 市集购牛 归途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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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市集购牛 归途扬眉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陈家的气氛却不同往日,带着一种郑重的期盼。

堂屋里,油灯被拨得比平时亮堂许多。陈满仓和陈延峰父子俩面对面站着,神情严肃。那个沉甸甸的旧木匣再次被请了出来,放在桌上。陈满仓用微微颤抖的手,极其小心地,将里面一串串用麻绳穿好的铜钱取出来。每一贯钱(一千文)都沉甸甸的,摩挲得光滑的铜钱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他数出二十贯,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数完后,又反复清点了两遍,确认无误。然后,他找来家里最结实的一块厚麻布,将这二十贯铜钱分成两包,一包装十贯,一包装十贯,再用麻绳将布包捆扎得严严实实,打了个死结。

陈延峰在一旁默默看着,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这几乎是家里积蓄的三分之一,一笔巨大的财富,即将被带出家门。他接过父亲递来的那个更沉一些的布包,感觉手心都被压得发烫,下意识地捂紧了胸口。

“当心些,路上莫要与人搭话,看好钱袋。”陈满仓低声叮嘱,声音有些干涩。他自己也将那个五贯的布包贴身藏好,外面又套了件旧褂子遮掩,仍不放心地用手按了按。

父子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与兴奋交织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屋钻了出来,是陈彦。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整装待发的祖父和父亲,小脸上写满了渴望,小声央求道:“爷爷,爹……带彦儿一起去吧……彦儿想去看大牛牛……”

陈延峰正全身紧绷地护着怀里的巨款,心里七上八下,一听儿子这话,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头,眼神一横,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胡闹!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乖乖在家待着!”

他平日里虽疼爱儿子,但此刻压力巨大,语气不由得重了些。陈彦被父亲罕见的严厉吓了一跳,小嘴一瘪,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屈巴巴地低下头,不敢再吭声,小模样可怜极了。

陈满仓看着孙儿这样,心里也软了一下,但想到带个孩子确实不便,便没说话。

陈彦却是个机灵的,见求父亲无用,立刻转身,迈着小短腿就噔噔噔跑向后院,找到了正在喂鸡的奶奶王氏,一把抱住奶奶的腿,小脸埋在奶奶衣襟里,带着哭腔哼哼:“奶奶……奶奶……彦儿想去镇上……想看牛牛……爹好凶……”

王氏最见不得小孙儿这副委屈样,立刻心疼得不行,放下鸡食盆,拉着孙儿的手就来到前院,对着正准备出门的儿子和丈夫道:“凶什么凶!看把孩子吓的!带彦儿去怎么了?让他去见见世面也好!你们俩大男人还看不住一个孩子?再说了,彦儿福气大,上次要不是他,你们能想着做陷阱?能逮着鹿?能有钱买牛?带他去!说不定还能沾沾他的福气,挑头好牛回来呢!”

老太太一番连消带打,又是心疼又是讲理,还把“福气”搬了出来,堵得陈延峰无话可说。陈满仓沉吟了一下,想到孙儿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运气”,便叹了口气,挥挥手:“罢了罢了,带上就带上吧。延峰,你看紧点。”

陈延峰无奈,只好应下。陈彦立刻破涕为笑,欢呼一声,紧紧拉住了父亲的手。

就这样,父子孙三人,怀揣巨款,带着一个兴奋的小尾巴,再次踏上了通往镇上的路。陈延峰几乎是一只手始终按在怀里的钱袋上,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儿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陈满仓也是如此,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些。

唯有陈彦,全然感受不到大人的紧张,一路上像是出笼的小鸟,兴奋地东张西望。他看着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田野,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听着林间清脆的鸟鸣,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有趣。偶尔有驮着货物的骡马队叮叮当当地经过,也能让他伸长脖子看好久。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镇子的轮廓渐渐清晰。越是靠近镇门,人流越发密集起来。挑着担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小贩、提着篮子的妇人、还有像他们一样步行进镇的百姓,熙熙攘攘,各种方言俚语、讨价还价声、叫卖声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市井喧嚣。

陈彦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他好奇地看着道路两旁琳琅满目的店铺:飘着香气的包子铺、挂着各式铁器的铁匠铺、摆满五颜六色布匹的布庄、还有卖各式杂货、山货、竹编的摊子……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新鲜。他的小脑袋瓜里不断对比着前世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感受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繁华与活力。

进了镇子,陈满仓父子却无心流连。他们的目标明确——买牛。然而,镇子那么大,牛马市在哪里?两人站在街口,又有些茫然了。

陈满仓拦住一个看起来面善的老丈,客气地拱手问道:“老哥,叨扰了,请问这镇上的牛马行在何处?”

那老丈打量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看到陈延峰手里牵着的孩子和两人虽然干净却打补丁的衣着,便知是附近来的农户,于是热情地指路:“哦,买牛啊?往前直走,过两个路口,看到一棵大槐树往右拐,再走一段,闻到味儿就到了!那边牲口多,你们好好挑挑!”

谢过老丈,三人按着指点走去。果然,还没看到市场,就先闻到一股熟悉的牲口粪便和草料混合的气味,还夹杂着牛马特有的体味。耳边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牛哞马嘶声。

拐过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空地上,用简易的木栅栏围着许多牛、马、驴、骡子。有的悠闲地嚼着草料,有的不安地踱步,还有的正在被主顾掰开牙口查看年纪。卖牲口的贩子们则三五成群地站着,大声交谈着,或是热情地招揽着顾客。这里的气氛显然比外面的商铺区更加粗犷和热闹。

陈满仓父子到底是庄稼人,一进入这里,看到那些皮毛油光水滑、骨骼粗壮的牲口,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之前的紧张被一种内行的审视和期待所取代。

他们在一个个摊位前慢慢走过,仔细打量着每一头待售的牛。看牙口判断年龄,摸脊背和四肢感受骨骼和肌肉,看皮毛色泽判断健康状况,还要观察牛的眼神是否温顺有神。

最终,他们在一个看起来比较实在的老农模样的卖家摊位前停了下来。他这里拴着几头牛,其中一头约莫三岁口的母黄牛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母牛体型匀称,四肢粗壮,毛色棕黄顺滑,眼神温顺,正慢悠悠地反刍着。更让人心动的是,它身边还跟着一头看起来刚断奶不久、活泼好动的小牛犊!

“老哥,这母子俩怎么卖?”陈满仓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却紧紧盯着那头母牛。

那老农见来了主顾,连忙笑道:“老哥好眼力!这可是咱家最好的母牛,正当壮年,力大温顺,奶水也足,你看这崽子养得多好!带着崽子一起卖,便宜不了,最少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又张开手掌,“二十贯!”

“二十贯?!”陈延峰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远超他们的预算。陈满仓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老哥,你这价喊得也太没诚意了。”陈满仓摇摇头,开始讨价还价,“这母牛是不错,但三岁口,还得调教,这崽子更是光吃料不下力,还得费心养。十五贯,顶天了!”

“哎哟喂!老哥您可真会砍价!”老农叫起屈来,“十五贯连这母牛都买不着!您去打听打听,现在一头好母牛什么价?十八贯!最少十八贯!这崽子算送您的!”

“十六贯!多一文都没有了!我们庄户人家,赚点钱不容易!”陈满仓寸步不让,语气坚决。

“十七贯五!真不能再少了!我这已经是亏本卖了!”

“就十六贯!不行我们就再看看!”陈满仓作势欲走。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价格在一文一文地艰难拉锯。陈延峰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手心都攥出了汗。陈彦则好奇地看着祖父和那老农像打架一样争论,小脑袋一会儿转向祖父,一会儿转向老农。

最终,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激烈交锋,陈满仓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咬死不松口的狠劲,以十六贯五百文的价格,成功拿下了这头母牛和它的小牛犊!

交割了铜钱,看着那一大包钱被老农笑眯眯地收走,陈满仓和陈延峰的心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直抽抽。十六贯五百文啊!得卖多少粮食、多少猎物才能攒回来!

但是,当他们从老农手里接过牵牛的绳索,看着那头温顺的母牛和蹦跳的小牛犊真切地属于自家时,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喜悦瞬间冲淡了心疼!

回去的路上,气氛截然不同了。

陈延峰牵着母牛,陈满仓牵着兴奋得时不时想撒欢跑开的小牛犊,陈彦则被父亲抱起来,坐在了母牛宽厚平稳的背上——这是他坚持要求的“待遇”。

牛步沉稳,速度不快,却自有一种踏实的力量感。陈延峰不再紧张地捂着胸口,而是时不时满意地打量着自家的新牲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陈满仓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有了牛,往后耕田犁地、拉车驮物,能省下多少气力!这牛,就是庄稼人的半条命啊!

陈彦坐在牛背上,视野开阔,更是兴奋不已。他一会儿摸摸母牛温热的皮毛,一会儿指着路边飞过的蝴蝶让祖父看。路过一个卖零嘴的摊子时,陈满仓难得地大方了一回,掏出两文钱,给孙子买了一串红艳艳、亮晶晶的糖葫芦。

陈彦举着糖葫芦,小口小口珍惜地舔着那酸甜的糖壳,心里比糖葫芦还要甜。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微风拂面,听着牛脖子上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看着祖父和父亲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感觉幸福极了。

这一牛一犊的组合,走在回家的路上,引得沿途的路人纷纷侧目。有相熟的村民认出是他们,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哎?那不是陈老汉和延峰吗?他们家买牛了?!”

“嚯!还是母子俩!这得花多少钱啊!”

“老陈家这是真发达了啊!”

这些议论声传到陈延峰耳朵里,他不但不觉得烦,反而将胸膛挺得更高了,脸上那份得意和自豪几乎要溢出来。曾几何时,他家是村里最穷困的人家之一,如今,也能置办下这样的大件了!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当夕阳将天边染成绚丽的锦缎时,陈家父子孙三人,牵着他们的宝贵财富,终于回到了陈家沟村口。

消息像风一样瞬间传遍了小小的村子。

“老陈家买牛回来啦!”

“还是两头!一头大母牛带个小牛犊子!”

村民们都从家里跑出来,围在村口和陈家院子外,看着那两头健壮的牛,脸上无不露出羡慕、惊奇、赞叹的神色。孩子们兴奋地围着牛跑来跑去,大人们则围着陈满仓和陈延峰,七嘴八舌地问着价格、夸赞牛好、感叹陈家的好运气。

陈延峰站在院子中央,被乡亲们围在中间,解答着各种问题,虽然尽力想保持低调,但那眉梢眼角的笑意和那份掩藏不住的得意,却清清楚楚地告诉每一个人:老陈家,从此不一样了!

王氏和张桂娘早已迎了出来,看着自家的牛,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抱来最好的干草喂它们。陈延岳和陈延岭也围着牛,兴奋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陈彦站在屋檐下,看着眼前这热闹、喜庆、充满希望的场景,嘴里还残留着糖葫芦的酸甜滋味,心里充满了平静的喜悦。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这个家,正在朝着更好的方向,稳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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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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