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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乡试启龙门 千生竞渡显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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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乡试启龙门 千生竞渡显百态

八月桂子飘香,两浙路乡试之期,终于在万众瞩目与无数期盼中,姗姗而至。

这一日,天光未亮,临安府贡院所在的街道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数千名来自两浙路各州府的学子,在家人、书童或独自一人的陪伴下,汇聚于此。他们手提考篮,背负行囊,脸上混杂着紧张、兴奋、期待与不安,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等待着决定命运的一刻。

贡院大门紧闭,门前肃立着两排手持兵戈、面无表情的军士,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送孙儿应试,谆谆叮嘱;有中年父母送子赴考,眼中满是期盼;有年轻妻子送夫君入场,强忍离别之泪;更有许多寒门学子,形单影只,紧握拳头,目光坚定。

陈彦、赵修远、柳云卿三人也早早来到了贡院外。赵修远依旧锦衣华服,气度从容,身边跟着两个伶俐的书童,替他拿着考篮和装有被褥、食物的箱子,显得准备充分。柳云卿则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考篮简朴,但眼神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陈彦站在他们中间,神色平静,目光深邃,他让石头准备了一个不小的考篮,里面除了笔墨纸砚,还塞满了母亲张桂娘精心制作的耐存放的干粮、肉脯和酱菜,以及几个装满清水的厚重竹筒——他深知考场内的饮水未必洁净,为防万一,干脆自备了足够的饮用水。

“彦弟,看这阵势,今年竞争果然激烈。”赵修远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低声感叹。

陈彦点点头:“三年一度,汇聚两浙英才,自是盛况空前。我等尽力而为便是。”

柳云卿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拳。

辰时正刻,贡院沉重的大门在一声悠长的钟鸣中,缓缓开启。 一名身着绯袍的官员出现在门口,高声宣布考生开始入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学子们按照指引,排成长队,依次接受检查,鱼贯而入。

入场检查极为严格。除了核对身份、搜检衣物以防夹带外,连考篮内的食物、笔墨都要一一查验。有学子因携带了不符合规定的纸张而被呵斥,有人的干粮被掰开检查,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陈彦三人顺利通过检查,踏入了那扇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门。

进入贡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广场。广场之上,整齐排列着数以千计低矮的砖石小屋,这便是考舍,又称“号房”。每间号房仅容一人,内有木板搭成的简易书案和座位,以及一个可供夜间蜷缩休息的窄小空间。成千上万的考舍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宛如一座巨大的蜂巢,无声地诉说着科举的残酷与壮观。

接下来便是摇号分房。所有考生再次聚集在广场上,等待着决定自己接下来七天命运的位置。一名吏员捧着巨大的签筒,高声唱名,被叫到名字的学子上前抽取决定考舍位置的竹签。这一刻,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抽到位置较好、通风干燥的考舍的学子,面露喜色,长舒一口气;抽到位置偏僻、阴暗潮湿的,则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然而,最令人恐惧的,莫过于抽到紧邻厕所的“臭号”。

“金华府,陈远志!”吏员唱名。

一名瘦弱的学子紧张地上前,颤抖着手抽出一支竹签。吏员看了一眼,高声宣布:“玄字列,戊排,柒号!”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和窃窃私语。那学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竹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地,竟当场失声痛哭起来:“呜……怎么会是臭号……完了……全完了……这还怎么考啊……”

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庆幸,也有冷漠。两名军士上前,面无表情地将他架起,拖向他那散发着隐隐恶臭的考舍。那绝望的哭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给所有考生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科举之路上,运气,有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陈彦、赵修远和柳云卿也依次抽签。赵修远抽到了“黄字列,丙排,伍号”,位置尚可;柳云卿抽到了“地字列,辛排,贰号”,稍显偏僻,但并非臭号;陈彦则抽到了“天字列,甲排,叁号”,位置居中,通风采光都不错,算是上签。三人互道珍重,各自按照指引,寻找自己的考舍。

找到考舍,安顿下来, 陈彦打量了一下这方寸之地。号房低矮狭窄,仅能容身,书案粗糙,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他仔细擦拭了书案,将笔墨纸砚一一摆好,又将干粮和清水放在角落,铺好简单的被褥。一切准备就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等待着考试正式开始。

巳时整,三声炮响,震彻云霄。 贡院内外瞬间肃静。主考官、礼部侍郎郑信,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登上高台。他今日身着庄重的官服,面容肃穆,目光扫过下方密密麻麻的考舍和学子,沉声开口,声音通过特制的传声筒,清晰地传遍整个贡院:

“皇恩浩荡,开科取士!两浙路辛卯科乡试,即刻开始!本官郑信,奉旨主考,必当秉公执法,唯才是举!尔等学子,寒窗苦读,在此一搏!望尔等恪守考规,潜心作答,勿负圣恩,勿负所学!现在,发放试题!”

话音落下,早已等候多时的胥吏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厚厚一叠试卷,依次分发到每一间考舍。整个贡院,只剩下纸张翻动和脚步声,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试卷到手,陈彦轻轻抚摸着那粗糙的纸张,感受着其沉甸甸的分量。整整十五页!内容涵盖经义、史论、策问、诗赋等诸多方面,题量之大,范围之广,令人咋舌。他并没有急于动笔,而是先快速浏览全卷,对整体难度和题型分布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心中暗道:果然如预料般,任重而道远。唯有静心凝神,方能应对。

接下来的七天, 对每一位考生而言,都是一场对身体和意志的极限考验。

白日里,贡院中鸦雀无声,唯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如同春蚕食叶。学子们或凝神沉思,或奋笔疾书,或抓耳挠腮,或长吁短叹。小小的号房内,上演着人生百态。

陈彦严格按照自己的节奏答题。他先易后难,确保基础分数;对于经义史论,力求阐述精准,引经据典;对于策问题,则结合时政,提出切实可行的见解,充分展现其经世致用的思想;诗赋题也精心构思,力求意境与文采兼备。他答题时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到了饭点,他便停下笔,就着清水,啃几口自带的干粮和肉脯。母亲准备的干粮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给了他莫大的慰藉和力量。他庆幸自己带了足够的清水,避免了饮用考场可能不洁水源的风险。

夜晚,号房内蚊虫叮咬,闷热难当。他只能蜷缩在窄小的木板上,盖着薄被,勉强入睡。耳边不时传来其他考舍学子的咳嗽声、叹息声,甚至还有压抑的哭泣声。空气中,墨臭、汗臭、以及远处隐隐传来的厕所恶臭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尤其是到了后期,连续多日无法沐浴,又是盛夏时节,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整个贡院,仿佛一个巨大的发酵罐,考验着每个人的忍耐力。

然而,陈彦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静。他深知,越是艰难的环境,越要沉住气。他利用答题的间隙,调整呼吸,活动筋骨,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充沛的精力。七天时间,就在这答题、吃饭、休息、如厕的循环往复中,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当第七天的夕阳余晖透过号房的缝隙照射进来时,陈彦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试卷,确认没有遗漏和错字,然后轻轻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这七天的煎熬,是对他学识、心智和体力的全面检验,他自觉,已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收卷的钟声终于响起。胥吏们再次穿梭于考舍之间,收走一份份凝聚着无数心血和希望的试卷。贡院内,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声。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垂头丧气,有人茫然无措。

陈彦收拾好简单的行装,随着人流,缓缓走出那扇禁锢了他们七天七夜的大门。门外,是焦急等待的家人、朋友和书童。阳光有些刺眼,空气格外清新。

石头一眼就看到了陈彦,激动地冲了上来:“少爷!您可出来了!”

赵修远和柳云卿也相继出来,三人相见,皆是疲惫中带着一丝解脱。互道辛苦后,也来不及多言,只想尽快回到住处,好好洗漱一番,饱餐一顿,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乡试,这第一道龙门,他们已经跃过。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等待那决定命运的张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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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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