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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胎穿农家子,科举来扬名 > 第185章 御前陈策定援兵 新军初啼向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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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御前陈策定援兵 新军初啼向云州

陈彦跟随引路的小黄门,快步穿过重重宫阙。沿途所见,气氛凝重,侍卫们神色肃穆,不时有身着绯袍、紫袍的重臣步履匆匆地向着紫宸殿方向赶去。那急促的警钟余音,似乎仍在皇城上空回荡,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踏入紫宸殿偏殿,陈彦立刻感受到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氛围。殿内灯火通明,雍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沉凝,不怒自威。下首两侧,内阁首辅李文渊、兵部尚书王骥、户部尚书周忱、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朝廷核心重臣皆已到场,个个眉头紧锁,低声交换着意见。太孙赵宸也站在御阶之侧,脸色凝重,见陈彦进来,向他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其中有关切,有询问,更有一种决断前的沉重。

“微臣翰林院侍讲学士、新军参军陈彦,叩见陛下!”陈彦趋步上前,依礼参拜,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平身,陈爱卿。”雍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抬手虚扶,“急召你来,是因北疆出了大事。”

陈彦起身,垂手恭立:“臣在来的路上,已闻警钟,心中已有猜测,可是北疆军情有变?”

“嗯。”雍帝重重吐出一口气,将龙案上那份依旧带着暗红血迹的军报示意了一下,“八百里加急。匈奴纠集二十万大军,猛攻云州!云州防线岌岌可危!镇国公……身先士卒,不幸重伤,眼下昏迷不醒,军心震动!这是求援信,言辞恳切,情势万分危急!”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二十万大军”、“云州危殆”、“镇国公重伤昏迷”这些字眼,陈彦的心还是猛地一沉。局势的严峻程度,远超他的预估。云州乃北疆门户,一旦有失,匈奴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生灵涂炭。镇国公是军中柱石,他重伤对士气的打击更是致命的。

“匈奴此番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啊。”雍帝目光扫过在场众臣,最后落在陈彦身上,“陈爱卿,你是新军参军,与宸儿一同执掌新军,于军旅之事,已有历练。朕召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眼下,朝廷对于如何应对,主要有两种意见。”

雍帝顿了顿,继续说道:“一方认为,国内可用之兵,除边军外,主力多在南方防备倭患,山东备倭兵轻易不能调动。且近年来户部钱粮,为供养你这五万新军,已耗费颇巨,一时难以支撑大规模调兵远征的额外开销。因此,主张即调新军北上,驰援云州,以解燃眉之急。”

陈彦注意到,当皇帝说到“耗费颇巨”时,户部尚书周忱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而另一方则认为,”雍帝话锋一转,“新军成军仅三月,虽操练刻苦,但毕竟未经战阵,装备也未尽齐全。匈奴二十万大军皆是百战精锐,此时让新军前去硬碰硬,风险太大,恐有覆没之危,白白折损了这数月心血与钱粮。主张应暂缓出兵,加紧装备训练,待新军真正成器,再图后举。”

两种意见,各有道理,也代表了朝中稳健与激进两派的典型思路。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陈彦身上。太孙赵宸也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新军的命运,乃至北疆的战局,很可能就在他接下来的话语中决定。

陈彦没有立即回答,他微微垂下眼帘,快速梳理着思绪。新军的优势与劣势,云州战局的紧迫性,两种策略的风险与收益……在他脑中飞速权衡。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迎向雍帝探询的目光。

“陛下,”陈彦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打破了殿中的沉寂,“臣以为,新军当往!”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位主张谨慎的大臣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而主张出兵的大臣则眼中一亮。

陈彦不待他人发问,便条分缕析地阐述自己的理由:“陛下,诸位大人,新军成军三月,日夜操练,军纪、体能、基础战技已远超寻常卫所兵。其所缺者,唯有实战经验与血火淬炼。正如利剑新铸,锋刃已开,然若不经历劈砍,终难知其韧性,难成神兵。”

他看向雍帝,语气诚恳:“云州虽危,然城防坚固,镇国公部下皆是百战老兵,基础犹在。新军此去,首要任务并非与匈奴二十万大军野外浪战,而是依托坚城,参与防守。守城之战,重纪律、重配合、重耐力,这正是我新军之长!让将士们于城墙之上,见烽火,闻鼓角,御强敌,正是最好的历练!唯有经历真正的生死考验,见过血,杀过敌,新军方能在最短时间内褪去新兵稚气,成长为真正的铁血之师!”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反之,若因惧其伤亡而束之高阁,纵有精良装备,也不过是温室之花,不堪风雨。且北疆危局,关乎国本,若云州有失,则门户洞开,届时纵有十万精兵,恐亦难挽狂澜。新军耗费国帑甚巨,陛下与朝廷寄予厚望,正当此时用以卫国安邦,岂能因惜身而坐视国门沦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正其时也!”

陈彦的分析,既指出了新军的优势(纪律、配合、耐力适合守城),也正视了其短板(缺乏实战),并提出了扬长避短的策略(依托坚城防守历练),更点明了按兵不动的巨大风险(坐视国门失守)和新军肩负的责任。逻辑清晰,情理兼备,尤其是“不见血,成不了气候”一语,道出了强军成长的残酷真谛。

雍帝听罢,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但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沉吟不语,显然仍在权衡。陈彦之言虽有道理,但让新军贸然上前线,风险确实不容忽视。

就在这时,太孙赵宸猛地踏前一步,撩起袍角,竟直接跪倒在御阶之前,声音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皇祖父!孙臣请命!”

这一举动让殿内众臣皆是一惊。储君当众下跪请命,非同小可。

赵宸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雍帝,朗声道:“陈参军所言,句句在理!新军乃孙臣与陈参军一手创建,犹如孙臣之子!如今国难当头,北疆危急,正是新军报效国家、证明自身价值之时!孙臣身为新军统帅,岂能安居京城,坐视将士浴血边疆,而自身安享富贵?”

他语气愈发激动,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决绝:“孙臣深知新军初成,风险极大!但正因如此,孙臣更应亲临前线,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共御强敌!孙臣在,则军心在!孙臣愿立军令状,必与云州共存亡,若不能击退匈奴,保云州无恙,孙臣……愿提头来见!”

“殿下!不可!” “储君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还请殿下三思!” 赵宸话音刚落,内阁首辅李文渊、兵部尚书王骥等重臣纷纷出言劝阻,语气急切。储君亲临前线,万一有失,动摇国本,这个责任谁也担待不起。

雍帝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严肃,他盯着跪在下面的孙儿,沉声道:“宸儿!休得胡言!军国大事,岂同儿戏!你可知前线刀剑无眼,流矢难防?你若有何闪失,叫朕如何向你父皇交代?叫这天下臣民如何心安?”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深的担忧。

然而,赵宸毫不退缩,他重重地叩首在地,抬起头时,眼眶微红,声音却异常坚定:“皇祖父!孙臣非是胡闹!孙臣自幼读圣贤书,深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匈奴肆虐,边民涂炭,镇国公重伤,将士喋血!孙臣身为皇储,若此时只知保全自身,安居幕后,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有何资格将来君临天下?”

他环视了一圈劝阻他的大臣,声音悲愤:“诸位大人皆言储君不可轻动,乃是为国本计。然,国本之固,在于民心,在于将士用命!若因惜一身之安危,而寒了前线将士之心,失了北疆百万黎民之望,这国本,才是真正的动摇!孙臣不敢自比古之贤君,但也愿效仿先祖,亲冒矢石,与将士同袍,共卫山河!此志已决,万死不悔!恳请皇祖父成全!”

一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悲壮与决绝之意。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众臣都被太孙这番毫不退缩、甚至以死明志的决心震撼了。他们看得出,这位年轻的储君,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真正将家国天下放在了自身安危之上。

雍帝看着跪在下方,脊梁挺得笔直,眼神中充满坚定甚至一丝倔强的孙儿,心中百感交集。有担忧,有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欣慰,是震撼,甚至有一丝骄傲。他看到了一个储君应有的担当和勇气,这远比待在深宫学习权术更令人动容。

他沉默了许久,目光在坚决的孙子和一众忧心忡忡的大臣脸上扫过,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这份勇气,需要被呵护,这份担当,需要被成全。

“罢了……罢了……”雍帝缓缓起身,走到御阶前,亲手扶起赵宸,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的心思,朕明白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朕……准了!”

“皇祖父!”赵宸眼中闪过狂喜与激动。

“陛下!”几位老臣还想再劝。

雍帝抬手制止了他们,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决断:“储君有此胆识担当,乃国之大幸!朕心甚慰!然,军国大事,非比儿戏!”

他目光转向赵宸和陈彦,语气凝重:“赵宸,陈彦!”

“孙臣(臣)在!”两人齐声应道。

“传朕旨意!”雍帝声音洪亮,响彻大殿,

“命皇太孙赵宸为平北行军大总管,总领援军事宜!赐天子剑,准便宜行事!”

“命新军参军陈彦为平北行军参军,赞画军机,辅佐太孙!遇事需直言进谏,不可姑息!”

“即调新军五万,克日拔营,火速北上,驰援云州!”

“户部、兵部全力保障大军开拔所需粮草、军械,不得有误!”

“沿途州县,一体配合,不得拖延!”

“另,调拨大内精锐禁军三千,为太孙亲卫,护卫周全!英国公张辅,朕命你为监军,随军出征,遇有重大军务,需与太孙、陈参军商议而行,确保万全!”

这一连串的旨意,既同意了太孙的请战,又加上了重重保险(天子剑、监军、精锐亲卫),显见雍帝的用心良苦。

“臣等遵旨!”众臣见皇帝决心已下,且安排周详,不再多言,齐声应命。

赵宸与陈彦再次躬身领命,心中充满了沉重的使命感和昂扬的斗志。

雍帝看着阶下这对年轻的组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江山社稷,北疆百万军民,朕,就托付给你们了。望你们……好自为之,旗开得胜!”

“必不负陛下(皇祖父)重托!”两人声音坚定。

使命,已然降临。北疆的风雪,即将迎来这支新铸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