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雷战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雷队！”
雷战停下脚步，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
“叶寸心同志。”
他的语气恢复了军人特有的公式化。
“关于你母亲张海燕同志的事情，我得到了最新的指示。”
叶寸心屏住了呼吸，心脏咚咚直跳。
“第一，张海燕同志目前很安全，她已经不在国内。”
雷战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
“第二，她之所以离开，是为了你。”
为了我？
什么叫为了我？
是为了我好，还是因为我，她才不得不离开？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她在哪儿？我要跟她通话！”叶寸心激动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雷战面不改色，继续用他那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
“我没有权限回答你的问题。”
“你想知道所有真相？可以。”
他看着叶寸心，一字一顿地抛出了那个最残酷的条件。
“等你什么时候，能戴上火凤凰臂章，成为真正的火凤凰特战队员，你就有资格知道一切。”
“到那时，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都会告诉你。”
她不傻。
她立刻就明白了这背后的含义。
这不是一个承诺，这是一个交易。
一个用她的前途和命运，去交换母亲消息的交易！
她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而织网的人，就是眼前这些她曾经无比信赖和尊敬的军人。
她想发火，想质问，想大吼一声“你们凭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叶寸心松开了紧攥的拳头，肩膀无力地垮了下去。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雷战。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透着一股绝望的平静。
说完，她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落魄地向宿舍方向走去。
“叶寸心！”
雷战忽然叫住了她。
叶寸心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别放弃。”
雷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点点个人的情绪。
“总教官……他也在为你争取。”
“这条路是不好走，但只要你能走到终点，你绝对不会后悔。”
叶寸心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只是木然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
几天后，K2组织成员秘密入境制造恐慌的事件，在国内掀起的波澜被迅速平息。
在国家机器强大的运作能力下，那些潜伏的、入境的K2精锐，被一张天罗地网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龙国，展现了它不容挑衅的强硬姿态。
军区指挥部。
何志军中将心情大好，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给了秦前。
电话一接通，他洪亮的笑声就传了过去。
“老秦啊！干得漂亮！黑猫这颗盘踞多年的钉子，总算是让你给拔掉了！痛快！实在是痛快！”
秦前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调。
“常规操作，何副军长过奖了。”
“你少来这套！”何志军笑骂道，“我可都听说了，这次行动，你胆子很大嘛，居然把选拔的女兵都拉上去了。”
“不过，效果是真不错！这帮丫头片子，见了血，成长得就是快！”
“对了，”何志军话锋一转，“那个叫天狼的小子，让他尽快来军区司令部报道，我亲自见见。是个好苗子，不能埋没了。”
“明白。”秦前应道。
“K2这帮杂碎，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志军的语气严肃起来。
“上面的意思是，不能总等着他们出招。下一步，我们要主动出击，找机会彻底端掉他们的老巢！”
听到“端掉老巢”这几个字，秦前非但没有激动，反而轻笑了一声。
“端掉？可以啊。”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正好，我这批女兵，还缺几个像样点的练手靶子。”
电话那头的何志军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个秦前，真是个疯子。
别人眼里的国际恐怖组织，在他眼里，居然只是女兵的陪练。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疯子，国家的边境线，才能如此安稳。
挂了电话，秦前通知下去。
从今天起，训练科目不再增加新的难度。
所有女兵，集中精力，进行最后一项特殊训练。
代号：“蜘蛛超级感应”。
一种专注于提升战场直觉和环境洞察力的极限训练。
训练场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通过了前面所有考核的女兵，全员到齐，站成整齐的方队。
她们一个个身姿挺拔，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因为她们知道，今天，是决定最终命运的时刻。
秦前缓步走上高台，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名单。
他的目光扫过底下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全体都有！”
“稍息。”
他顿了顿，先是宣读了军区司令部对“反恐行动”的有功人员嘉奖令。
天狼记首功，雷电突击队记集体一等功，而火凤凰集训队的女兵们，也获得了集体嘉奖。
这是一个荣誉。
但所有人都知道，荣誉过后，就是残酷的淘汰。
果然，秦前放下嘉奖令，拿起了另一份名单。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接下来，宣布本次综合考核的最终淘汰名单。”
每个女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前开始念名字。
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女兵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摇晃一下，然后被身边的战友扶住。
被淘汰，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汗水、鲜血，全部付诸东流。
意味着她们将脱下这身向往已久的作战服，打道回府。
叶寸心站在队伍里，拳头攥得死死的。
她不在乎什么嘉奖，她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淘汰。
秦前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一个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像是一把把锤子，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终于，他念到了一个名字。
“周萍。”
队伍中，一个女兵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一步跨出队列。
“报告！”
秦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报告总教官！我不服！”
周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但依旧响亮。
“我的综合格杜成绩不是最差的！我的武装越野和射击成绩，也都在中上游！凭什么淘汰我？！”
她的质问，也是很多被淘汰女兵的心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前的身上。
秦前看着她，缓缓开口。
“淘汰你，是因为你的总分，是所有人里，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