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刚过，癫疯娱乐的会议室里，气氛却有些……诡异。
杨蜜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眉头紧锁，表情复杂得像是刚刚生吞了一只活章鱼。
在她对面，苏桐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一脸“我是为了公司好”的无辜表情。
“苏桐。”杨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想把手里文件甩到他脸上的冲动，“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份……这份所谓的‘科幻道具采购清单’，到底是什么鬼？”
她指着文件上那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名词，声音都在发颤。
“‘重型工业外骨骼’？‘行星发动机核心控制模块’？‘太空电梯轿厢’？”
“这些也就算了，毕竟你要拍《流浪地球》，需要做道具，我也能理解。但是……”
她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清单的最后几行。
“这个‘退役洲际导弹发射车底盘’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军用级高强度钛合金板材’？以及这个……‘核反应堆冷却系统模拟装置’？”
杨蜜抬起头，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苏桐。
“你是要拍电影，还是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更重要的是，你是打算怎么买到手的？”
苏桐放下保温杯，嘿嘿一笑。
“蜜姐，格局小了不是？”他摆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我们要拍的是硬核科幻，什么是硬核？就是得来真的！那些泡沫塑料做的模型，骗骗小孩还行，放到ImAx大银幕上，一眼就假了。”
“至于怎么买……”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一些，“我托了点关系，有些是找部队淘汰的废品回收站淘的，有些是跟重工企业定制的。放心，都是合法的，而且……价格很公道。”
“公道？”杨蜜冷笑一声，“你知道这上面的预算是多少吗？三个亿！光道具预算就三个亿！你是打算把我们刚赚的票房全砸进去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苏桐一脸淡定，“再说了，这些东西做出来，以后还可以当周边卖，或者搞个科幻主题公园，稳赚不赔的买卖。”
杨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承认，苏桐是个天才，但他疯起来也是真的让人害怕。
“行，道具的事先放一边。”杨蜜揉了揉眉心，翻开了另一份文件，“那这个呢？关于《流浪地球》的选角名单。”
她指着男主角那一栏，表情更加古怪了。
“刘培强中校，你选了……吴经？”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杨蜜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吴经现在是动作明星，刚拍完《战狼》，身上全是硬汉标签。你让他去演一个深情的航天员父亲？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观众能接受吗？”
“反差才有张力嘛。”苏桐不以为然，“而且，你不觉得经哥那种‘地球不爆炸，我就不放假’的气质，特别符合刘培强的人设吗？”
“好，就算吴经可以。那这个呢？”杨蜜指着另一个名字，“刘启，你选了……屈楚消？”
“这孩子是个新人，还在上学吧？一点名气都没有，你让他演男一号？还要跟吴经对戏？你能保证他接得住吗？”
“新人怎么了？白纸好作画。”苏桐笑道，“我看过这小子的戏，眼神里有股子倔劲儿，特别像那个叛逆的刘启。再说了，咱们培训班不是刚开课吗？让他在里面魔鬼训练三个月，保证给你脱胎换骨。”
杨蜜无力反驳。
因为每一次，苏桐看似离谱的选角，最后都被证明是神来之笔。
“行，演员你也定。”杨蜜彻底放弃了挣扎，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关于电影的事，就没有苏桐不敢干的。
“但是，最后一件事。”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关于特效团队。”
“迈克尔·贝推荐了好莱坞顶级的特效公司‘工业光魔’，他们的报价虽然高，但技术确实是世界第一。我觉得，既然我们要拍大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他们比较好。”
这是一个非常理性的商业决策。
毕竟，《流浪地球》这种级别的科幻片，特效就是生命线。
然而，苏桐却摇了摇头。
“不，我不打算用工业光魔。”
“为什么？”杨蜜不解，“难道你还想省钱？”
“不是钱的问题。”苏桐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cbd大楼，“如果我们一直用好莱坞的团队，那华夏的科幻电影，永远都只是好莱坞的附庸。我们只是出钱，让他们来秀技术。”
他回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杨蜜。
“我要用我们自己的团队。”
“郭凡导演已经联系了几家国内的特效公司，虽然现在的技术还不如好莱坞，但他们有一股劲儿，一股想要证明自己的劲儿。我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想带着他们，一起摸着石头过河。哪怕这次做出来的效果只有好莱坞的80%，但那是我们自己的80%！只有这样，华夏的电影工业，才能真正站起来！”
杨蜜怔怔地看着他。
此时此刻的苏桐，身上没有了那种嬉皮笑脸的痞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动容的家国情怀和使命感。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跟着他疯，跟着他拼命。
因为他不仅是在拍电影，更是在……造梦。
造一个属于华夏电影人的，星辰大海的梦。
“好。”杨蜜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既然你要疯，那我就陪你疯到底。”
“三个亿的道具，批了！”
“新人演员，用了！”
“国产特效团队，签了！”
她站起身，走到苏桐身边，伸出手。
“苏桐，你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我就把你那些‘重型外骨骼’拆了卖废铁，抵债！”
苏桐哈哈大笑，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吧蜜姐，这波稳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王金花一脸古怪地走了进来。
“苏桐，外面来了个人，指名道姓要见你。”
“谁啊？”
“迈克尔·贝。”
“这老外还没走？”苏桐一愣，“他又想干嘛？还要跟我学钓鳄鱼？”
“不是。”王金花摇了摇头，表情更加古怪了，“他说……他想加入《流浪地球》剧组。”
“加入剧组？当顾问？”
“不。”王金花深吸一口气，“他说，他想当……爆破组组长。”
“噗——”
苏桐刚喝进嘴里的枸杞茶，直接喷了出来。
杨蜜也傻眼了。
好莱坞顶级大导，跑来华夏剧组当爆破组长？
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他说……”王金花忍着笑意，“他看了你的剧本，觉得里面的爆炸场面太少，不够刺激。他要亲自操刀，给你设计几场‘史诗级’的爆炸，让全世界都知道，什么叫‘爆炸贝’的艺术。”
苏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一脸无语。
“这老外……是不是在雨林里把脑子给炸坏了？”
不过，转念一想。
让“爆炸贝”来负责《流浪地球》的爆炸戏？
这似乎……还挺带感的？
试想一下，行星发动机点火时的那种毁天灭地的震撼，如果是迈克尔·贝来执导……
那画面，绝对炸裂！
“行！”苏桐大手一挥，“既然他这么有诚意，那就收了他！告诉他，工资没有，盒饭管饱！而且必须吃中餐，不许用叉子！”
“还有，让他签个保密协议，剧组的‘重型外骨骼’，不许他随便乱摸，弄坏了他赔不起！”
杨蜜看着苏桐，彻底无语了。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苏桐的离谱。
但现在看来，她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
好莱坞大导当小弟？
退役导弹车当道具？
新人挑大梁演男主？
这部《流浪地球》，还没开拍，就已经集齐了所有“扑街”的要素。
但偏偏，看着苏桐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她竟然觉得……
这事儿，好像真能成？
“苏桐。”杨蜜叹了口气，“你还能更离谱一点吗？”
苏桐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其实，我还想过，要不要真造个太空电梯来着……后来一想，预算实在不够，就算了。”
杨蜜：“……”
她现在只想静静。
别问静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