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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 > 第11章 渔樵耕读悟境界,似懂非懂瞎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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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渔樵耕读悟境界,似懂非懂瞎点评

叠假山的闹剧过后,马骥算是彻底被文震亨和石师傅联手“禁了足”——没有允许,不得再触碰园中任何需要匠心布局的物件。可他那颗装满好奇与解读欲的脑袋,从来就闲不住。连日来在拙政园中盘桓,他渐渐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是轩馆的窗棂木雕、亭台的砖雕影壁,还是假山旁的题刻、书斋的陈设摆件,总绕不开“渔、樵、耕、读”四种意象。

这日辰时刚过,秋阳正好,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斑驳光影。文震亨闲来无事,邀马骥沿“复廊”漫步。这复廊是拙政园的妙笔,一侧临池,一侧依墙,墙上开着数十扇形态各异的漏窗,每一扇都框着一幅独立的小景。马骥走着走着,目光被一扇海棠纹漏窗后的木雕吸引——那木雕约莫巴掌大小,刻的是一位渔夫坐在一叶扁舟上,鱼竿轻垂,身旁放着一壶酒,水面微波荡漾,连芦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文先生,这渔夫雕得真有意思!”马骥停下脚步,指着木雕问道,“我前几天在‘与谁同坐轩’的柱子上,也看到过樵夫砍柴的图案,还有‘香洲’那边,好像有模拟种田的小畦,书斋里更是满架的书。这四个样子怎么到处都是?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文震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泛起一丝悠远的笑意,放缓脚步解释道:“马小哥观察得倒是仔细。这‘渔、樵、耕、读’四字,乃是我等文人士子心中最推崇的理想境界,藏着千年不变的隐逸情怀与精神追求。”

他走到廊下的石凳旁坐下,示意马骥也坐,继续说道:“先说这‘渔’,最有名的便是东汉的严子陵。他曾是光武帝刘秀的同窗好友,刘秀登基后多次请他出山为官,可他却婉言谢绝,隐居在富春江畔,每日垂钓为乐,终生不慕荣华富贵。后人赞他‘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这‘渔’,便代表了超然物外、不恋权位的淡泊之心。”

马骥听得入了神,下意识点头:“哦,原来是不愿当官,想当咸鱼啊!”

文震亨愣了愣,随即失笑:“倒也不能这般粗鄙形容,但大意相近。再说说‘樵’,西汉的朱买臣便是典型。他家境贫寒,却酷爱读书,平日里靠砍柴卖钱维持生计,即便背着柴薪在路上,也不忘吟诵诗书。旁人嘲笑他,他也不以为意,最终凭借才学得到汉武帝赏识,官至会稽太守。这‘樵’,象征着安贫乐道、逆境中不忘求知的坚韧。”

“还有‘耕’,上古的后稷教民耕种,尧舜躬耕陇亩,皆是典范。文人推崇‘耕’,并非真要日日劳作于田间,而是向往自食其力、远离朝堂纷争的质朴生活。就像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便是将‘耕’与‘隐’结合,在田园中寻得心灵的安宁。”

“至于‘读’,更是立身之本。古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并非指读书能换取功名富贵,更重要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修养。即便不求仕途,读书也能让人明事理、辨是非,在精神世界中寻得自由。”

文震亨说得意味深长,指尖轻轻敲击着石凳,目光望向远处的假山,那里正有几株翠竹迎风摇曳,“这四者合而为一,便是远离官场倾轧、回归自然本真、追求精神自由的生活图景。多少文人在仕途受挫后,都会寄情于‘渔樵耕读’,或是造园,或是着书,在方寸之间构建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马骥坐在一旁,听得半懂半懂,但“远离纷争”“精神自由”“桃花源”这几个词,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他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草原上乌仁图雅部落的原始奔放,是远离文明的自由;临安清乐茶坊的市井热闹,是烟火气中的自在;紫禁城里的压抑森严,是权力牢笼的束缚;而这拙政园的精致宁静,则是文人刻意营造的精神庇护所。

他低头琢磨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拍着大腿说道:“文先生,我好像彻底明白了!这‘渔樵耕读’,说白了就是古代文人对‘财务自由’后‘躺平’生活的美好想象!只是他们不好意思直接说‘我不想上班、不想卷了’,就用这四个高大上的符号包装一下!”

文震亨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闻言差点呛到,咳嗽了两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马小哥,你这解读……倒是直白得很。”

“本来就是嘛!”马骥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地展开自己的现代理解,“您看啊,这‘渔’,放在现代就是退休后的高端休闲生活!开着游艇去海钓,不用看老板脸色,不用挤地铁通勤,早上睡到自然醒,想钓鱼就钓鱼,想喝酒就喝酒,这不就是‘海钓自由’吗?代表的是一种高质量的退休理想!”

“再看‘樵’,根本就是古代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喜欢爬山、徒步,亲近大自然,背着柴薪就相当于现代背着登山包,一边走一边‘吟诵诗书’,就像现在人爬山时听播客、听音乐,既锻炼了身体,又陶冶了情操,妥妥的健身达人兼荒野求生爱好者!”

“还有‘耕’,这可不就是现代的有机农业、田园生活嘛!自己种菜、自己养鸡,追求绿色健康食品,‘从农场到餐桌’,拒绝农药化肥,既环保又养生。现在好多城里人都向往这种生活,跑到乡下租块地,种种菜、养养花,体验自食其力的快乐,这就是‘耕’的现代版啊!”

“最后是‘读’,这就更明显了!考研、考公、考各种证书,不就是为了知识改变命运吗?古代人读书是为了考科举、当官,现代人读书是为了找好工作、实现阶层跨越,本质上都是通过学习提升自己,为了以后能有更多选择,不用被迫谋生。这‘读’,就是实现‘躺平’的基础啊!”

他一口气说完,脸上带着“我看透了本质”的得意笑容,“所以总结下来,‘渔樵耕读’就是古代文人的‘躺平四件套’,代表了他们对不用内卷、自由自在、精神富足生活的向往!跟我们现代人想的‘财务自由后去环游世界、去乡下养老’,根本就是一个意思!”

文震亨坐在一旁,听着马骥这番“振聋发聩”的解读,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愕然,渐渐变成了哭笑不得,最后竟生出几分莫名的认同。马骥的说法虽然粗鄙直白,充满了现代社会的“卷”“躺平”“财务自由”等词汇,与文人雅士推崇的“淡泊”“隐逸”“修身”等理念看似格格不入,但细想之下,却意外地触到了核心——无论是古代文人还是现代普通人,对自由、安宁、富足生活的向往,本质上是相通的。

他放下茶杯,看着马骥兴致勃勃的样子,摇了摇头,苦笑道:“马小哥,你这见解当真是独树一帜,闻所未闻。虽言辞粗陋,却也歪打正着,道出了‘渔樵耕读’中‘向往闲适’的表层意味。只是文人所追求的,更多了一层精神层面的超脱,而非单纯的物质富足后的享乐。”

“但核心不都一样嘛!”马骥不服气地说道,“不管是精神超脱还是物质享乐,不都是想活得自在、不被烦心事困扰吗?就像我在临安说书,虽然赚的钱不多,但能自由自在地讲故事,不用看别人脸色,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躺平’;而文先生您在这园子里读书、画画、品茶,远离官场纷争,这就是您的‘渔樵耕读’啊!”

文震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这么说,倒也未尝不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渔樵耕读’,都有自己向往的桃花源。重要的是,能在纷繁世事中,守住自己的本心,寻得内心的安宁。”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渔樵耕读”的典故,聊到各自心中的理想生活。马骥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现代社会的“躺平方式”——比如不用上班,每天在家追剧、打游戏、吃外卖,或者背着背包去环游世界,走到哪里算哪里;文震亨则讲述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境界——在园中有一方小斋,窗外有竹有石,案上有书有画,闲时与三五好友品茗论道,倦时枕石而眠,听雨打芭蕉。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漏窗洒在复廊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马骥起身告辞时,再看那些“渔樵耕读”的符号,心中已然多了几分亲切。他不再觉得这些木雕、砖雕只是冰冷的装饰,而是古代文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寄托,就像现代人手机里存的旅行攻略、乡下小屋的照片一样,是疲惫生活中的一束光。

他胸口的挂坠,在文震亨阐述隐逸思想时,吸收着其中蕴含的“哲学”与“出世”的深沉能量,悸动沉稳而悠远;而当马骥用现代思维解读“渔樵耕读”时,挂坠的悸动则变得轻快而活跃,带着一丝“认知碰撞”的微妙波动,仿佛在记录这场跨越古今的思想对话。

回到自己的住处,马骥躺在床上,脑海中还在回味着与文震亨的谈话。他想,或许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文人雅士还是市井小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心中的“渔樵耕读”而努力。而他自己,穿越各个时空,体验不同的生活,不也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桃花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