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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悬停在空中的无人机,如同死神冷漠的眼睛,将独眼团伙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碾碎。随着一名手下精神崩溃、弃械逃亡,临时营地内残存的三人,包括独眼自己,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暮色再次降临,篝火的光芒似乎都比往常黯淡了许多,无法驱散众人心头的寒意。剩下的两个手下——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和一个眼神闪烁的瘦高个——围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啃着冰冷的干粮,目光却不时惊恐地瞟向黑暗的四周,尤其是天空,生怕那架无声的无人机再次出现。

“疤脸,猴子……你们说,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瘦高个终于忍不住,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默,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疤脸壮汉狠狠咬了一口硬邦邦的肉干,瓮声瓮气地说:“怕个球!独眼哥不是说了吗?他们不敢出来!”

“不敢出来?”瘦高个激动起来,指着之前堆放尸体的方向,虽然尸体已经被他们拖到远处埋了,但那片雪地仿佛还残留着血腥味,“那昨晚是怎么回事?岗哨是怎么没的?尸体是怎么送回来的?他们是不敢出来吗?他们是不屑出来!我们在他们眼里,就跟tm的虫子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瘦猴废了,四个兄弟死了,刚又跑了一个……就剩我们三个了!还守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吗?!”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独眼猛地抬起头,独眼中布满了血丝,如同困兽,“谁再敢说一个‘撤’字,老子先劈了他!”

他挥舞着砍刀,状若疯魔:“我们没退路了!回城里是死,在外面流浪也是死!只有拿下这里,我们才能活!他们越是这样吓唬我们,越说明他们快撑不住了!懂不懂?!”

疤脸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但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瘦高个则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和决绝,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磨着自己那把已经有些卷刃的砍刀。

内部的分歧与猜忌,如同毒草,在死亡的阴影下疯狂滋生。

堡垒指挥中心,陈默通过无人机的高清红外镜头和拾音器,将营地内这压抑而紧张的一幕尽收眼底。

“目标团体内部矛盾激化,幸存人员士气降至冰点,信任濒临破裂。”陈雪分析道,“首领‘独眼’试图以暴力维持控制,但效果有限。预计下一次外部刺激可能导致彻底崩溃或内讧。”

陈默点了点头。火候差不多了,需要再添一把柴,将这锅已然沸腾的空惧彻底烧干。

“启动‘捕鼠’预案第三阶段:疲敌。”陈默下令,“无人机delta-2、delta-3升空,执行‘幽灵噪音’协议。目标:使其无法休息,精神持续紧绷。”

“明白,delta-2、delta-3升空,执行‘幽灵噪音’协议。”

夜色渐深,劳累、恐惧加上白天的争吵,让疤脸和瘦高个很快陷入了不安的浅眠。独眼则强打精神守夜,独眼死死盯着山谷方向和漆黑的夜空,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声响。

就在万籁俱寂,只有篝火偶尔噼啪作响时——

“嗡……滋滋……”

一阵极其轻微、忽远忽近、仿佛电流短路又像是某种低频振荡的噪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营地周围。这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钻入耳膜,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独眼猛地站起身,握紧砍刀,紧张地四处张望:“什么声音?!”

浅眠的疤脸和瘦高个也被惊醒,惊慌地抓起武器:“怎么了?他们来了?!”

然而,周围除了黑暗和那诡异的噪音,空无一物。噪音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又突兀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妈的……听错了吗?”疤脸揉了揉耳朵,惊疑不定。

几人面面相觑,重新坐下,但睡意全无。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半小时。

“咻——啪!”

一声类似石子高速掠过空气、然后击中远处树干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再次惊跳起来!

“在那边!”瘦高个指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声音尖利。

独眼和疤脸立刻警惕地望过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树林,什么也没有。

噪音和异响,如同捉弄人的幽灵,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以完全无规律的间隔和方式,反复出现。有时是类似金属刮擦的刺耳声,有时是仿佛就在头顶掠过的呼啸,有时又是低沉的、如同野兽呜咽的怪响……

每一次,都让营地内的三人如同惊弓之鸟,紧张到了极点,体力与精力被一点点榨干。他们根本无法休息,精神始终处于高度应激状态。

“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瘦高个终于再次崩溃,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是鬼!一定是山里的鬼在作祟!它们在玩我们!在折磨我们!我要走!我现在就要走!”

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往营地外冲。

“你他妈敢!”独眼怒吼一声,挥刀就要阻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疤脸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独眼持刀的手腕,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独眼哥……算了……让他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们没被敌人杀死,自己就先疯了……”

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疤脸,这个他一直以为最忠心的手下,竟然也……

瘦高个见状,不再犹豫,连滚爬爬地冲入黑暗,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营地内,只剩下独眼和疤脸两人,以及那堆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篝火。诡异的噪音依旧在不知名的角落偶尔响起,嘲笑着他们的绝望。

独眼颓然坐倒在地,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他看着眼前唯一剩下的手下,又看了看周围无尽的黑暗,一种众叛亲离、穷途末路的悲凉和疯狂,彻底淹没了他。

瓦解,已然完成。

现在,这只被困住的、伤痕累累的野兽,只剩下最后的本能——要么在寂静中等待死亡,要么在疯狂中发动最后一次,也是徒劳的反扑。

堡垒的猎手们,静静地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