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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野心与“鹰巢”的威胁,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迫使“守望者”加速运转。然而,就在陈默等人积极筹划应对之策时,一个更为基础、却也更加顽固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制约着他们的每一个步伐——发展瓶颈。

清晨,“守望者”前哨站——如今已被正式命名为“溪谷新村”的聚居点,在薄雾中苏醒。炊烟袅袅,孩童的嬉笑声与训练场上的口号声交织,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与数月前相比,这里的人口几乎翻了一番,简陋的木屋被更坚固的砖石结构取代,外围的木质围墙也加固加高,还增设了了望塔。

表面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此刻,前哨站的实际管理者,陈建国,却站在新建的仓储区前,眉头紧锁。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汇总上来的物资消耗报表,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将纸张边缘捏得发皱。

“粮食月度消耗同比增加百分之四十五,主要是新增人口和训练量加大;燃油消耗增加百分之三十,用于运输、发电和机械作业;箭矢、弹药等军械耗材,因日常巡逻和训练,消耗速度超出预期百分之二十……”负责仓储统计的年轻小伙子,也是新加入不久的一名前会计,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声音越来越低。

陈建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仓储区虽然依旧堆放着不少物资,但相比于堡垒核心区那海量的储备,这里更像是是一个中转站和日常消耗点。原本预留的缓冲空间正在被快速填充,而补充的速度,却明显跟不上消耗的节奏。

“自给自足”,这个词说起来容易。溪谷新村的种植区在吴教授的指导下确实扩大了,但新开垦的土地肥力需要时间培养,作物生长也需要周期。养殖区的兔子、鹫鸡数量稳步增长,但也仅仅能勉强供应肉食需求,无法形成规模产出。水力磨坊提供了一部分动力,但精密加工、夜间照明、设备运转,依然严重依赖燃油发电机和来自堡垒的电力支持。

更关键的是,发展的需求是无限的。陈浩领导的技术团队需要稀有金属和电子元件来研发新装备;苏婉的医疗站需要特定的药材和化学试剂来扩大药品生产;就连居民改善生活的要求——比如需要更多布料缝制衣物,需要更多工具修缮房屋——都在不断增加着物资清单的长度。

“我们的人手是多了,但很多都是普通幸存者,缺乏专业技能,转化为有效生产力的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啊。”陈建国叹了口气,对身边陪同视察的老周说道。

老周点了点头,他负责前哨站的防卫和训练,感受同样深刻:“巡逻范围扩大了,哨点增多了,训练新兵消耗的弹药和给养也不是小数目。而且,林凡那崽子开始掐贸易线,我们之前还能通过一些小渠道换到的紧俏物资,现在要么价格飞涨,要么根本弄不到了。”

安全环境的压力同样巨大。虽然成功击退了林凡的几次试探,并歼灭了其一支外围小队,但“鹰巢”的存在就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为了防备可能来自西北方向的威胁,前哨站不得不将更多资源和人力投入到防御工事的加固和警戒上,这进一步加剧了资源的紧张。

“贡献点”制度在运行中也开始暴露出一些问题。为了激励生产,部分任务的贡献点奖励设置偏高,导致基础物资(如食物)的“购买力”在实际流通中有所下降,引发了一些底层劳动者的微词。虽然尚未出现大的动荡,但这种苗头已经让陈建国警觉。

下午,一次小范围的总结会议在溪谷新村的议事厅(一间稍大的砖房)里召开。陈建国、老周、负责农业的吴教授、负责医疗的苏婉,以及几位居民推选的代表参加了会议。

“吴教授,冬小麦的长势如何?预计产量能有多大提升?”陈建国首先问道。

吴教授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科研人员的严谨,也有一丝无奈:“长势不错,新品种抗病性很好。但土地肥力是硬伤,我们缺乏高效的化肥。仅靠堆肥和有限的鸟粪石,产量提升恐怕有限,能达到预期的百分之十五就算很理想了。而且,新开垦的坡地水土流失有点严重,需要投入人力修建梯田,这又需要时间。”

苏婉接着发言:“医疗站这边,常用的草药我们自己种植了一些,但像抗生素、麻醉剂这类,完全依赖堡垒储备。我尝试用中草药替代部分西药,效果有,但见效慢,而且针对一些急症重症,还是力有不逮。另外,随着人口增加,特别是孩子多了,对维生素、钙片等营养补充剂的需求也大了。”

一位居民代表,一位原本是木匠的老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陈总管,大伙儿都知道现在不容易,也没啥怨言。就是……就是现在干活挣的贡献点,买肉吃好像不如以前划算了。家里娃正长身体,就指着这点油水……”

陈建国默默记下这个问题,安抚道:“老王,你的意见我们收到了。贡献点的价值我们会重新评估,确保公平。”

会议的气氛有些沉闷。每个人都清楚面临的困难,人口增加带来了劳动力,但也带来了更大的消耗和更复杂的管理问题。资源,尤其是燃油、金属、药品、化肥等无法自产或自产效率低下的关键资源,成为了卡住发展脖子的那只无形的手。外部安全环境的恶化,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必须找到新的、稳定的资源获取渠道,尤其是燃油和金属。”陈建国总结道,“同时,内部要更精细化管理,杜绝浪费,鼓励技术革新,提高自给率。另外……”他顿了顿,“贡献点制度需要微调,确保基本生活物资的供应和价格稳定。”

会议结束后,陈建国独自一人走到前哨站最高的了望塔上。夕阳的余晖将溪谷染成一片暖金色,下方的村落炊烟袅袅,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玩耍,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但这安宁之下,是日益绷紧的资源和安全之弦。人口在增加,势力在扩大,但发展的脚步却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他们就像一棵正在努力生长的大树,根系(资源)却无法深入到更肥沃的土壤,树冠(规模)的扩张也因此受到了限制。

瓶颈已然出现。若不能尽快突破,不仅发展会停滞,甚至可能因为内部资源分配问题或外部压力而引发危机。陈建国远眺着西北方向,那里是“鹰巢”可能存在的区域,也是资源封锁的源头。

他知道,儿子陈默在堡垒肯定也在为同样的问题殚精竭虑。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是继续保守防御,缓慢积累?还是……必须采取更主动、甚至更具风险的方式,去打破这个僵局?

夜色渐渐笼罩山谷,前哨站的灯火次第亮起,与天空初现的星辰交相辉映。光明与希望仍在,但前路上的阴影,也愈发清晰可见。发展的瓶颈,如同横亘在“守望者”面前的一道无形壁垒,考验着他们的智慧、韧性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