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搀扶李漠,雪灵狐在前探路,不多时寻到藤蔓遮掩的山洞,内里干燥避风。入洞后,李漠靠壁调息,雪灵狐蜷在他身侧,白光持续渡入灵气;张远生火取暖,又拾来干净枯枝铺地,默默照料。
三日后,李漠伤势渐稳,能勉强调动灵力,张远却在旁坐立难安,终是上前低声道:“李兄,此番多谢你舍命相救,我家中尚有老母亲等候,如今异兽风波稍缓,想先行告辞归家,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李漠睁眼,见他眼底牵挂,缓缓点头:“前路多险,你需谨慎,此去沿东侧山道而行,避开魔气浓郁之地,可少遇异兽。”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避魔符递去,“带在身上,能挡低阶魔气侵扰。”
张远接过符纸,躬身一揖:“大恩不言谢,李兄保重,后会有期。”言罢转身,脚步匆匆出了山洞,身影很快隐入密林。
李漠望着洞口方向,轻叹一声,收回目光,闭目凝神,周身灵气缓缓流转,雪灵狐蹭了蹭他手腕,继续渡送灵气,山洞内只剩呼吸与灵气流动的轻响,静谧而安宁。
张远身影隐没林间,山洞复归寂静。李漠闭目调息,雪灵狐周身白光渐盛,一缕缕精纯灵气渡入他体内,缓缓修复受损经脉。三日休养仅止外伤,丹田灵气仍如涓流,运转间滞涩刺痛,那日动用剑二十三的反噬尚未根除,每一次吐纳都似有细针刮磨脏腑。
忽闻洞口藤蔓轻响,雪灵狐骤然抬首,白毛炸起,低嘶着弓起身子。李漠睁眼,指尖悄然凝劲,却见一道灰影窜入,竟是只通体覆雪的野兔,见洞内有人,惊惶转身欲逃,却被雪灵狐纵身按住,鼻尖凑去轻嗅,确认无魔气后才松爪,野兔趁机窜入暗处。
李漠松了口气,抬眼望向洞外,风雪又起,林间枝桠摇晃,簌簌落雪砸在藤蔓上,细碎声响混着风声,更显寂寥。那日情急催动剑二十三,虽斩杀玄甲墨麒麟,却也引动体内沉疴,若不寻处安稳之地静心疗伤,恐伤及根基。
起身拍落衣上雪屑,李漠俯身抱起雪灵狐,缓步走向洞口,藤蔓拨开处,寒风裹雪扑来,冻得他肩头伤口隐隐作痛。“此地不宜久留,往深处走,或许能寻到灵气更盛之地。”他低语一声,辨明风向,踏着积雪往密林深处行去。
雪深及踝,每一步都耗力甚多,走至半途,丹田突然一阵绞痛,李漠身形踉跄,扶着树干弯腰喘息,唇角溢出一缕黑血——魔气趁虚而入,与经脉内残留的剑意在体内冲撞。雪灵狐挣扎落地,用脑袋蹭他膝盖,周身白光暴涨,浓郁灵气源源不断渡入,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
缓过劲来,李漠脸色愈发苍白,知晓不能再强行赶路,目光扫过四周,见不远处有块凹陷山壁,被枯枝积雪遮掩,便扶着树干挪去,拨开杂物,露出半人高的狭小石窟,内里干燥无雪,竟还泛着淡淡暖意。
钻入药窟,李漠靠墙坐下,将雪灵狐放在膝头,闭目凝神,运转残存灵气梳理经脉。玉佩上细纹亮起,微弱剑意缓缓流转,与体内魔气相抗,石窟内灵气虽淡,却胜在纯净,渐渐驱散些许浊气。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睁眼,丹田胀痛稍缓,抬眼望去,洞外风雪已停,晨光透过枯枝缝隙洒入,落在雪地上,泛着细碎金光。
雪灵狐突然起身,对着洞口轻嘶,李漠心头一动,悄然靠近,拨开积雪望去,只见林间小道上,几道身影正缓缓走来,衣袂翻飞间,竟带着修士气息,为首者身着青衫,腰间佩剑,步伐沉稳,周身灵气内敛,似是位高阶修士。
李漠眸色微沉,当即缩回身形,按住躁动的雪灵狐,屏息凝神。青衫修士步伐轻缓,却带着无形威压,途经石窟外时脚步微顿,目光扫过枯枝积雪,指尖凝起一缕灵气,轻轻拨开表层浮雪,露出石窟边缘的青石。
“此处有灵气残留,还有淡淡剑意,似是刚有人停留。”青衫修士声音清润,身后两名灰袍弟子闻声上前,警惕扫视四周。“长老,会不会是逃窜的修士?黑岩谷近来魔患频发,不少散修都往这边避祸。”
青衫修士俯身摸了摸青石上的灵气印记,指尖微动:“剑意凝练凌厉,却带着反噬痕迹,修为应是受损不轻。”他抬眼望向石窟方向,唇角勾过一抹淡笑,“出来吧,我等并无恶意,只是追查魔踪至此。”
李漠掌心攥紧,知晓已被察觉,索性拨开枯枝走出,雪灵狐紧随其后,白毛炸起,警惕盯着几人。他身形微晃,脸色苍白却脊背挺直,沉声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追查于我?”
“在下青玄宗长老苏清玄,奉命肃清黑岩谷魔化异兽,方才察觉此处剑意与魔气交织,特来查看。”苏清玄目光落在他肩头伤口与唇角血迹,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体内既有剑意,又染魔气,是与异兽死战过?”
李漠颔首,未多言过往。苏清玄见他戒备,便收了威压,温声道:“此处仍有异兽游荡,你伤势颇重,若不嫌弃,可随我等回临时据点疗伤,也好避过魔患。”
身后灰袍弟子面露不解,却不敢多言。李漠沉吟片刻,知晓自身状态难撑,且苏清玄灵气纯净,并无恶意,便点头应下:“多谢长老。”
苏清玄抬手挥出一道灵气,裹住李漠周身,缓解他体内滞涩,一行人转身往密林深处走去。行至半途,远处突然传来异兽咆哮,夹杂着修士惨叫,苏清玄脸色一变:“是据点方向!快走!”
几人提速疾驰,不多时便见前方火光冲天,数头魔化异兽正围攻据点栅栏,青玄宗弟子奋力抵抗,已折损数人。苏清玄拔剑出鞘,青芒暴涨,一剑斩杀就近所有异兽,大喝:“快点稳住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