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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破碎神恩 > 第196章 以身纳寂,道初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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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以身纳寂,道初轮回

“同源……异道……汝……欲……何为?”

那源自“寂灭之核”的冰冷意念,如同直接敲击在灵魂本质上的询问,让林风瞬间汗毛倒竖。它并非敌意,也非善意,更像是一种基于本质差异而产生的、纯粹的好奇与……评估?这冰冷的“理性”,比纯粹的毁灭意志更令人心悸。

“终焉之静”也察觉到了这细微的交流,其意志剧烈波动,充满了难以置信:“寂灭之核……竟会……回应?!不可能!它应是绝对之‘静’,无思无想,唯存归寂之则!”

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自身那蕴含着“有无相生”意境的“太初源火”催发到极致,以此作为回应。他没有传递复杂的意念,只是将自己的“道心”——那份源于守护、旨在开创、包容生灭的坚定意志,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是接纳,而非对抗;是平衡,而非毁灭。

“嗡——!”

“寂灭之核”那灰色的晶体表面,涟漪扩散的范围更广了一些。它似乎“听”懂了。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仿佛由无数宇宙寂灭瞬间凝聚而成的信息流,如同浩荡星河,缓缓流向林风的意识。这不是攻击,而是……展示,是将其蕴含的“终极静默”规则,赤裸裸地呈现在林风面前。

刹那间,林风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亿万,同时经历了无穷宇宙从诞生到寂灭的每一个瞬间。那并非痛苦的毁灭,而是一种冰冷的、既定的、无法抗拒的“循环”。万物由太初而生,终归太初而灭,生与死,存在与虚无,在这循环中如同呼吸般自然。这是凌驾于个体情感与意志之上的、冰冷宏大的宇宙法则!

他的“太初源火”在这纯粹法则的冲击下剧烈摇曳,那刚刚建立的“有无相生”循环显得如此渺小、脆弱。他的道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拷问:在这样宏大、既定的宿命面前,个体的挣扎、守护、开创,意义何在?是否终究只是这永恒轮回中,微不足道的一缕浪花?

“林风!”苏璃与星瞳同时惊呼,她们感受到林风的意识正在被那冰冷的寂灭法则同化,气息变得缥缈而陌生,仿佛要融入那永恒的“静默”之中。

“坚守本心!”苏璃将光暗道韵催发到极致,试图以光暗的平衡唤醒林风意识中属于“生”的一面。星瞳亦不顾伤势,引动星辰轨迹,接引那来自后方无数尚存世界的微弱希望信念,化作星光照耀林风渐趋冰冷的道心。

在这内外交攻、意识即将沉沦的绝境中,林风那历经磨难、一次次于绝境中开辟新路的坚韧意志,再次发挥了作用。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而是道心层面的剧烈自振!

“循环……非是终结!”

“若生灭注定,那我便在这生灭之间,刻下我的印记!”

“我的道,是守护眼前之光,是开创未来之路!纵使宇宙终将轮回,此心此念,此刻之‘在’,便是意义!”

他放弃了去理解、去对抗那宏大的寂灭法则,而是回归自身最纯粹的本心!那团源于自身意志的“太初源火”核心,猛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再是模仿源初,也不再是容纳虚无,而是彻底彰显其独一无二的、“我”之存在的本质!

“我道……即我存在!”

这股强烈到极致的自我意志,如同在绝对零度中点燃的一点星火,虽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性”,悍然撞入了那冰冷的寂灭信息洪流之中!

“轰——!”

意识海中仿佛发生了开天辟地的大爆炸!寂灭的洪流与林风的“本心”道火激烈碰撞、交融、湮灭、又重生!那枚“寂灭之核”首次发出了清晰的震动,其冰冷的意念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

它感受到了某种“变数”,某种超出了它那永恒轮回公式之外的东西。一个并非单纯“生”或“灭”,而是试图在生灭之间,定义自身“存在”的奇异个体。

林风趁此机会,做出了最终的决断!他不再犹豫,将自身全部的道基、全部的意识、全部的“太初源火”,化作一道燃烧着自我意志的流光,主动地、决绝地……冲向了那缓缓旋转的“寂灭之核”!

他不是要摧毁它,也不是要封印它,而是要……融入它!以自身之“变”,去平衡那绝对之“静”!他要成为这永恒轮回中的一个……主动的变量!

“疯子!汝这是自取灭亡!”“终焉之静”发出了惊怒的咆哮,它试图调动残余的虚无之力阻止,但苏璃与星瞳拼死抵挡,心桥亦绽放最后的光芒,为林风争取了那至关重要的刹那!

在苏璃与星瞳决绝而又担忧的目光中,林风所化的流光,彻底没入了那灰色的“寂灭之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寂灭之核”停止了旋转。其表面那无数星辰生灭的光影骤然停滞,内部那极致的“静默”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古井,荡漾开一圈圈混沌色的涟漪。

源初之火残存的火苗剧烈摇曳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解脱,又带着一丝期盼,最终彻底熄灭,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于虚无。

心桥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但并未崩溃,依旧顽强地连接着彼岸与此地,连接着后方无数尚存的世界。

苏璃与星瞳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枚仿佛陷入沉寂的灰色晶体。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那混沌色的涟漪也即将平复,仿佛一切都将重归死寂之时——

一点微光,自“寂灭之核”的最核心处,悄然亮起。

那光芒,并非源初的温暖,也非归墟的死寂,而是……林风的“太初源火”那独有的、蕴含着“有无相生”意境的混沌色泽!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同样的光芒,如同夜空中苏醒的星辰,接连在灰色的晶体内部亮起!它们彼此连接,勾勒出玄奥的轨迹,仿佛在晶体内部,构建出了一个微缩的、动态的、生灭循环的……全新宇宙模型!

“寂灭之核”那绝对的“静”,被打破了!

一种全新的、既包含着冰冷轮回法则、又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可能的、更加复杂、更加庞大的气息,开始从晶体内部弥漫出来……

成功了?!

苏璃与星瞳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那枚内部亮起无数光点的灰色晶体,猛地一震,其形态开始发生剧烈的、不稳定的变化!时而坍缩为点,时而膨胀如宇宙,林风的意志与寂灭的法则正在其内部进行着最终的交锋与融合!

最终,晶体稳定在了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状态,其核心处,一个模糊的、由混沌光芒勾勒出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古老如同看尽万界轮回,却又带着一丝属于林风的、熟悉的坚定。

他(它)缓缓抬起“手”,目光穿透了虚无,落在了苏璃、星瞳,以及后方那无数连接着心桥的世界上。

一个平静的、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却又奇异地统一着的声音,缓缓响起,回荡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我即……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