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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偏厅里就摆上了温软的软垫,玉欣长公主手里抓着一只平安符,声音轻缓地安抚着坐立难安的温夫人:“夫人莫急,暖暖是有福气的,刘太医又是宫里最擅安胎的,定能顺顺利利。”

玉沁长公主也附和着,将亲手绣了缠枝莲的暖手炉塞进温夫人手里:“是啊,小六在外头守着,咱们都在这儿陪着,暖暖定能感受到的。”

玉华长公主则亲自去后厨叮嘱,让炖着温暖爱吃的冰糖莲子羹,还特意嘱咐少放糖,“刚生产完不宜太甜,暖暖素来心细,定能尝出咱们的心意。”

内室里,温暖靠在软榻上,额间沁着薄汗,腹中的阵痛一阵紧过一阵,攥着温夫人提前给她备好的锦帕,指节泛白,声音带着颤意却仍软和:“娘,劳烦几位姐姐和二嫂·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诚王妃坐在床边替她擦汗,笑着摇头:“傻孩子,说什么见外话。你是逸王府的福气,也是咱们宗室的福气,我们来守着,心里才踏实。“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逸王着急的声音,隔着门问:“暖暖怎么样?阵痛可好些了?”

他一夜未歇,就守在门外的梧桐树下,玄色的衣袍沾了晨露,却不肯挪半步,只一遍遍嘱咐丫鬟,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刻禀报,甚至让管事把偏厅的椅子搬了过来,就坐在离内室最近的地方。

产婆进来查了胎位,回身对守在门口的众人道:“各位夫人、长公主放心,王妃胎像稳得很,宫口开得也顺,就是得攒着力气,估摸着晌午就能见喜了。”

玉欣长公主闻言,抬手拍了拍温夫人的肩,眉眼慈和:“你看,这不是好消息吗?咱们就在外头等着,不给暖暖添乱。”

几位长公主索性坐在偏厅,玉沁长公主打开带来的锦盒,里面是她亲手给孩子缝的虎头帽,针脚细密,还缀着小小的珍珠:“我琢磨着男孩子戴这个讨喜,保平安。”

玉华长公主也笑着拿出描金的虎头靴:“我这靴子配着你的帽子,正好凑一套,等孩子学步时穿,定是最精神的。”

日头爬到中天时,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婴啼,瞬间冲散了满院的焦灼。

产婆掀帘出来,笑得合不拢嘴,手里还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恭喜各位!王妃生了位小世子,白白胖胖的,足有七斤重,母子平安!”

温夫人当即红了眼眶,忙往内室走;诚王妃也松了口气,对着三位长公主笑道:“可算熬出来了。”

玉欣长公主握住平安福的手顿住,眉眼间满是笑意,忙让丫鬟取来备好的羊脂玉平安锁:“快,把我这平安锁拿来,给小世子戴上,保他岁岁平安。”

逸王几乎是和温夫人同时冲进内室,他一眼就看见歪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却带着浅浅笑意的温暖,瞬间红了眼眶,放轻脚步蹲下身,握住她汗湿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声音哑得厉害:“暖暖,辛苦你了。”

温暖抬眼看见他,又瞥见几位长公主和诚王妃站在床边,忙想撑着起身,却被玉沁长公主按住:“快歇着,刚生产完可不能动。”

玉华长公主则凑到奶娘抱着的襁褓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看着孩子皱巴巴却清秀的眉眼,笑得眉眼弯弯:“你看这眉眼,眼尾的弧度随小六,鼻梁挺直,嘴鼻却随暖暖,小巧玲珑的,真是个俊小子。”

玉欣长公主也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拳头,孩子竟下意识攥住了她的指尖,惹得众人都笑了。

她看向逸王和温暖,温声道:“这么俊的孩子,可得先取个乳名才是。依我看,叫‘念安’如何?念着全家平安,也念着暖暖这份孝心。”

玉沁长公主连连点头:“好名字!又软和又吉利,就叫念安吧。”

温暖靠在软榻上,听着众人的话,眉眼都柔了:“就听姑姑的,叫念安。”

老夫人也被丫鬟搀扶着赶了过来,手里攥着錾着“长命百岁”的金锁,走到床边先摸了摸温暖的脸,又亲自给孩子戴上金锁,转头对着几位长公主道谢:“劳烦各位公主惦记,我们暖暖有你们护着,念安有你们疼着,是真的福气。”

逸王揽着温暖的肩,看着几位长辈围着襁褓里的念安说笑,听着玉华长公主念叨着要教念安识字、玉沁长公主说要给念安做小衣裳。

再低头看看怀里眉眼温柔的温暖,只觉得蝉鸣、花香,还有满室的笑语,都揉成了最妥帖的温柔。这人间万般好,都不及此刻,家人在侧,新生可期。

第二日一早,温家四位兄长携着各自的夫人,拎着满满当当的礼盒,说说笑笑地进了别苑。

温家大哥走在前头,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楠木匣子,刚进院门就扬声笑道:“妹夫,我们来看看暖暖和小外甥!”

逸王正守在内室陪温暖说话,闻声忙起身迎出去,眉眼间满是笑意:“大舅哥、二舅哥、三舅哥、四舅哥快请进,暖暖刚歇醒,正念叨着你们呢。”

四位温家嫂子也簇拥着进来,手里分别拎着亲手做的补汤、绣好的婴孩肚兜,还有给温暖补身子的阿胶、燕窝。

大嫂笑着嗔道:“逸王可算让我们妹妹少受了罪,这小世子落地,我们温家上下都跟着欢喜。”

内室里,温暖靠在软榻上,盖着薄锦被,见兄长嫂子们进来,眉眼瞬间亮了起来:“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嫂子们怎么都来了?快坐。”

四嫂,你这才出了月子,怎么也来了?你这还不能见风吧?”

温知闲说:“她要来,我们都拦不住!没事,娘给她裹了披风,一点风都没有吹到!”

温暖自责:“侄子满月我们还没有去看过,怎么嫂子就先来看我了?”

冯园园不介意:“暖暖你虽然没去,但是东西一早就送到了,和三嫂当初的一模一样,真的是把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