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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将方才那令人不适的插曲轻轻揭过,动作行云流水,不给凌燕任何观察或回味的余地。

元昭宁的指尖还残留着那张纸笺的触感,上面 “睹物思人” 四个字像烙印般灼人。

她听到宫止渊平静无波地吩咐下人将珊瑚 “妥善收置”,又听到他转而对自己说出马场之约,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 他要立刻带她离开这个令人不快的氛围,要用行动表明太子这份 “厚礼” 不值一提,更要用两人原有的计划,狠狠回击元澈这悖逆的挑衅。

几乎在宫止渊话音落下的瞬间,元昭宁已然收敛了所有因那纸笺而产生的错愕与不适。

她抬起眼,迎上宫止渊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眸子,唇边倏然绽开一抹明艳甚至带着几分娇蛮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令人不快的插曲从未发生。

“驸马不说,本公主倒差点忘了。”

她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提醒后的恍然,目光流转间,刻意忽略了那株正被下人合拢盖子的血色珊瑚,以及旁边垂手而立的凌燕。

她反手主动挽住了宫止渊的手臂,身体微微贴近,姿态亲昵无比,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催促:

“那还不快走?再耽搁下去,日头该毒了,还怎么尽兴?”

宫止渊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重量,以及元昭宁那近乎完美的接续。

他深邃眼底的冰层,在她挽上他手臂的瞬间,几不可察地融化了一瞬,掠过一丝极快的赞赏与更深沉的柔和。

他的昭宁,总是这般聪慧,总能与他心意相通。

他并未立刻挪动脚步,而是顺势将她挽住他手臂的手轻轻覆住,指尖在她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这个动作细微却亲昵,是在肯定她的回应,也是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更紧密的同盟感。

“公主说的是。” 他从善如流地应道,声音依旧平稳,但若细听,能辨出那刻意维持的平稳下,一丝因她的配合而略微松弛的痕迹。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明艳的笑脸上,那笑意驱散了他心头因元澈而起的部分阴霾。

他不再看凌燕一眼,仿佛那人已与空气无异。

携着元昭宁,他步履沉稳地朝厅外走去,背影挺拔依旧,却比方才独自承受那份冲击时,更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底气。

只是,在即将迈出正厅门槛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极冷地扫过那已被合上的锦盒,眸色最深处的寒意并未完全消散。

元澈此举,已然越界。

这份 “厚礼” 和那悖逆的言辞,绝不可能就此轻易揭过。

此刻的按捺不发,不过是为了维持体面,也是为了不让昭宁过多烦忧。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心底已然开始盘算,该如何让元澈明白,觊觎不该觊觎的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有的思量都被他妥帖地收敛在那副沉稳的表象之下。

他握着元昭宁的手紧了紧,将她更近地带向自己身侧,如同守护最珍贵的宝藏,一同踏入门外明亮的晨光之中,将身后那片令人不快的阴影彻底抛开。

-

城郊皇家马场裹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风卷着碎雪沫子掠过,在平整的雪地上扫出细密的纹路。

宫止渊抬手示意驯马师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眼波温顺的银蹄马,马身上也盖着薄绒毯,他转身对身侧的元昭宁温声道:“这匹‘云絮’性子最稳,冬日雪滑,公主乘它最是稳妥。”

元昭宁身着绯红锦缎劲装,外罩一件玄色貂绒披风。

她目光掠过那匹裹着绒毯的银蹄马,眼底掠过一丝不屑,随即越过宫止渊,径直走向一匹红鬃黑身的骏马,颈间鬃毛沾着雪粒却依旧如燃烧的火焰,正是马场中出了名的烈马 “赤焰”。

元昭宁唇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伸手就要拉住缰绳。

驯马师连忙阻拦:“公主三思!此马本就烈得很,冬日马性更躁……”

还没等驯马师说完,元昭宁便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玄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落坐在马鞍上,腰间软鞭顺势搭在覆着薄雪的腿侧。

元昭宁指尖轻轻抚上它滚烫的马鬃 —— 雪粒落在马身上,一触到温热的皮毛便融成水珠。赤焰本欲躁动,却似被她指尖的温度安抚,竟暂时安静下来,只是仍在轻轻甩动着尾巴扫雪。

她侧过脸,一双杏眼在寒雪中明亮如星,朝宫止渊挑眉轻笑,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挑衅:

“驸马先前说要陪我‘泄泄火’,总不会选这么一匹裹着毯子的‘代步马’来应付吧?”

宫止渊望着她骑在烈马上的飒爽模样,眸底漾起细碎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既有欣赏,又有几分纵容。

他并未多言,转身走向另一处围栏,那里拴着一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落雪显白的黑马 “踏雪”。

此马身形高大沉稳,肌肉线条在厚毛下依旧清晰,一看便知是耐得住严寒、兼具速度与耐力的良驹。

宫止渊牵过缰绳,抬眼望向马背上的元昭宁,声音低沉悦耳,在寒风中带着暖意:

“公主选马如选人,眼光独到,只是不知…… 这般烈马,在雪地里公主驾驭得了吗?”

“驸马不如担心自己。”

元昭宁轻笑出声,眼底闪烁着好胜的光芒,呵出的白汽与寒风交织。

“待会儿可别被我甩得太远,连我的马尾巴上的雪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