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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天命在笼,我为天外

夜色深沉,海风呜咽。

东海之滨的沙滩上,江昊那只伸出的手,就那么静静地悬在半空中。月光流淌其上,仿佛托着一捧破碎的星辉。

月神没有去接。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只手,那张曾被她视为“天道之外的变数”,此刻却成了她认知崩塌后,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可她不敢,也不能。五十年根深蒂固的信仰,岂是朝夕之间便能彻底抛弃的?那份骄傲,不允许她在一个刚刚颠覆了自己一切的男人面前,如此轻易地伏低。

江昊笑了笑,从容地收回了手。

他没有流露出半分被拒绝的恼怒或失望,反而转身,负手望向那片深邃的、缀满了星辰的夜空。

“你知道吗,月神。”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这片天地去听,“我曾以为,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是生如蝼蚁,命如草芥,在时代的洪流中身不由己。”

月神娇躯微颤,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江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层稀薄的云雾,看到了宇宙的尽头,“比蝼蚁更可悲的,是那些自以为挣脱了地面,翱翔于九天的雄鹰。它们以为自己看到了整个世界,殊不知,它们所见的,不过是牢笼顶端那片被精心描绘过的天空罢了。”

牢笼?

月神的心,猛地一紧。

“你……什么意思?”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

江昊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指,指向了夜空中那七颗排列诡异,散发着幽幽光芒的星辰。

“你一生追寻天命,占卜星辰,那你告诉我,你所见的‘苍龙七宿’,是什么?”

“是……是开启天下霸权的终极力量。”月神下意识地回答,这是阴阳家传承了数百年的教义,是她奋斗一生的目标。

“力量?”

江昊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上位者对孩童戏言的淡淡嘲弄。

“月神啊月神,你真是……太小看东皇太一了。”

他缓缓转身,双眸在月色下亮得惊人,仿佛两颗燃烧的星辰。他没有再用言语去辩驳,而是抬起了右手。

嗡——

一股与阴阳家截然不同,却又在本质上更为古老、更为浩瀚的气息,自他掌心升腾而起。那并非单纯的真元或内力,而是一种仿佛能引动天地间最本源规则的……律动。

随着他心念一动,夜空中,那七颗遥远的星辰,竟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光芒陡然大盛!

而在月神的感知中,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属于“苍龙七宿”的磅礴气机,竟被江昊……模拟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他没有钥匙,更没有阴阳家的秘法!

“看清楚了。”

江昊的声音,如同神只的低语,在月神耳畔炸响。

他掌心的那股律动,开始飞速演化。无数道金色的、玄奥的纹路凭空浮现,它们不再是平面的符文,而是立体的、不断变化的、仿佛蕴含着无穷信息的……坐标!

那些纹路在他掌心飞速交织、重组,最终,凝聚成一个复杂到极致的、指向某个未知方向的……星图!

“这不是力量。”

江昊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漠。

“这是‘钥匙’,是‘坐标’,是通往这座天地牢笼之外的……路!”

轰!!!!

月神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江昊掌心那幅不断流转的立体星图,又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片她观测了一生的星空。

在这一刻,她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了。

天空,不再是天空,而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内的黑色“天幕”。

星辰,不再是星辰,而是一颗颗镶嵌在天幕上,用以维持其稳定,同时也散发着欺骗性光芒的“铆钉”。

日月轮转,四季更迭,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牢笼中,被预设好的、循环往复的程序!

她们穷尽一生所追求的“天道”,只是这座牢笼的“法则”!

她们引以为傲的“天命”,只是牢笼主人写好的“剧本”!

而东皇太一……

那个被她们奉若神明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他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主宰这个世界,而是……

“逃离。”

江昊轻轻吐出两个字,如同两记最沉重的铁锤,将月神最后的幻想,砸得粉碎。

“他想逃离这座牢笼。”

“所以,他需要集齐七把‘钥匙’,凑齐完整的‘星图坐标’,打开那扇通往‘天外’的门。”

江昊的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如两柄利剑,直刺月神颤抖的灵魂。

“现在,回答我,月神。”

“一个为了自己逃生,不惜欺骗所有追随者,将他们当做燃料和祭品的男人,他想的,究竟是带着你们一起打破牢笼……”

“还是……只想自己逃出去,顺便在离开之后,亲手毁掉这唯一的钥匙,让剩下的人,永世沉沦?”

噗——

一口心血,再也抑制不住,自月神的面纱下狂喷而出,在洁白的沙滩上,染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色梅花。

她踉跄后退,脚下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她双手撑着沙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那双曾洞悉天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绝望。

骗局。

彻头彻尾的骗局。

焱妃的悲剧,不是特例,而是所有人的宿命。

她们每一个人,从踏入阴阳家的那一刻起,就都只是东皇太一为了凑齐“燃料”,为了给自己铺就“逃生之路”而准备的……耗材!

原来,她们不是在追寻大道。

她们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海风吹来,卷起她紫色的衣袂,也卷起了她散乱的发丝。那份属于阴阳家护法的清冷与高傲,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信仰崩塌后,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的,可怜女人。

江昊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锐利与冷漠渐渐褪去,化为一抹复杂的、近乎于怜悯的平静。

他缓步上前,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玄色外袍。

那件刚刚才从焱妃身上取下,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个绝代佳人幽香的外袍,被他轻轻地,披在了月神颤抖的肩上。

“回去吧。”

他的声音,恢复了淡然,“去蜃楼的废墟里看一看,去找一找东皇太一留下的痕迹,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证实我所说的一切。”

“我的船,很大。在它启航之前,总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说完,他便不再看她,转身走向悬崖上的营地。

那件带着他体温的外袍,成了压垮月神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攥紧了衣角,感受着那份不含任何情欲,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温暖与霸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沙地上,发出了压抑了数十年的、撕心裂肺的呜咽。

然而,就在这时——

“驾!驾!驾——!”

一阵急促到仿佛要将战马跑死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疯狂地冲破了夜的寂静!

一名背插令旗的禁军信使,浑身浴血,脸上写满了焦灼与惊恐,他甚至来不及下马,在距离营地还有数十丈远时,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太尉大人——!”

江昊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信使翻身滚下马背,连滚带爬地冲到江昊面前,高举着一卷被鲜血浸透的明黄色丝绸手谕,声音凄厉,响彻整个东海之滨。

“咸阳……咸阳十万火急军报!”

“陛下……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