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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醒来后,都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手表,痛苦地捂住了脸,差点就哭出来了。

“楚染爱,是不是你把我闹钟关了!”

“这个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楚染爱将手边的合同扔到垃圾桶里,无辜耸耸肩。

自从确定陈迹不是普通人后,她就把用来监视的佣人都打发了。

“我只是看你工作太辛苦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陈迹强颜欢笑,“我真是谢谢你了。”

“反正你能轮休两天,多睡个懒觉怎么了。”

“我就想提前办完事,这样能好好休息两天!”

楚染爱这个想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假,就什么时候放假的财阀,根本不理解他这种全年无休人的小心机。

“可你才通宵,打算只睡两个小时去办事,这不伤身吗?”楚染爱严肃,“小心肾虚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老婆,你情愿我守活寡?”

“你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陈迹明晃晃威胁,“我挺想当个鳏夫的。”

楚染爱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婚姻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可能只有无尽的误会与争吵吧。

“我现在就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陈迹速度很快,马上就换好了衣服。

他换了一身水洗牛仔衬衫和工装裤,外套是咖色复古灯芯绒开领外套,纽扣是天然果实外壳打磨制成的。

不仅耐脏,还方便活动。

趁他换衣服的功夫,楚染爱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要跟上去看看。

楚染爱想了一下,快速冲进书房里,打开书架最下面的保险箱,取出里面的金属武器,塞进自己的腰带里头。

只是她从爸的外国好兄弟那儿偷来的,连她爸都不知道她有枪。

“我出门了。”

“我也要去!楚染爱跟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陈迹拒绝,“想送死就自己点燃气灶玩去,别来拖我后腿。”

在陈迹眼里,家妻虽然能复活,但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去死。

“我不会拖后腿。”她拉着陈迹的手向下摸去。“你摸摸。“

陈迹大为震惊,脸一下红了。

“你一个姑娘家的,能不能要点儿脸!”

他就没见过像楚染爱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被我拒绝了,你竟然还想着色诱我?”

“你在想什么呀,是这个!”

楚染爱不便言明,只是顺着陈迹的手,去碰到了一个冰凉金属质感的武器。

陈迹的手,快速抽离,“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更想问的是,她上哪儿搞来这东西的。

“你确定你会用这玩意吗?”

“放心吧,我在国外的时候,去过不少黑枪场。”

陈迹再次被刷新世界观,顿感楚染爱还真不是一般人三。

这就是天命之女吗?人生经历过于丰富了。

以至于陈迹都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

再一次来到兰溪公馆。

公馆不复先前的景貌,只剩下了一个破落的院子,中间的公馆别墅外墙爬满了爬山虎。

他踩在枯枝上,发出清脆的响。

楚染爱紧跟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左顾右盼,眉头微微皱起。

从外头看着还好,可进入房子后,他们一下就闻到了那股腐朽的味儿。

公馆别墅占据空间太大,即使是白天,内部依旧昏暗。

两个人只有面对面,紧紧挨在一起时,才能看清彼此。

楚染爱主动牵住他的手,“手牵手一起走,这样安全些。”

陈迹点点头,轻轻回握。

“这里太黑了,灯好像也坏了。”

楚染爱环顾一圈,“应该不止灯泡,我觉得是整个电路都有问题。”

她按按其他开关,果然也打不开。

“找找电力室吧。”

像这样庞大的公馆,内部一定有一个电力室才对,才能支撑分配电力。

大多数别墅的构造都差不多,电力室基本都在一楼或地下室。

两个人没走几步,还真在进入大厅前的楼梯转角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锁已经烂完了,陈迹一脚将门踢倒。

木屑与灰尘飞扬,刺得人鼻子难受。

但凡要是有个鼻炎患者在这儿,恐怕不亚于一场酷刑。

电力室该有的工具都有,方便了楚染爱。

她蹲下身子,从工具盒里拿出钳子起子,打开电力箱,仔细观察着电线的走向。

各种颜色的电线纠缠在一起,陈迹看得眼花缭乱,可在楚染爱的手底下,它们像妈妈织毛衣的动作一样乖巧,熟练回归到原本的位置。

有不少电线已经断了。

楚染爱用钳子把烂掉的线路剪断,用力将好的部位拧在一起。

“你怎么还会接电线?”陈迹震惊。

现代社会里,很多年轻人都不会干这些了,平日里找专门的电工上门维修。

而楚染爱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会接电线?!

甚至她的动作十分麻利熟练,仿佛干过无数遍似的,跟专业的师傅似的。

好家伙,原来她背地里还是个老电工。

楚染爱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以前在俄国留学。”

“这和接电线有什么关系?”

“留学生公寓连灯泡的电线都没有,我去的第一周,就无师自通了徒手搓网线。”

楚染爱接着冷笑一声。

“后来因为我退宿租房,死房东又害得我的落地签办不下来,最后被移民局逮住了。”

一幕幕的悲惨经历冲刷着她的心脏。

好痛,好恨。

都怪她爸不放心她去米国留学,说什么她一定会学坏,还不允许家里出现第二个搞帮派的,有损家族形象。

就将她丢去了俄罗斯,每天吹着冷风配着伏特加和黑枪场。

等等……这不是更容易学坏吗?

“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挺厉害的。”

“厉害?这倒不至于,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幸好我是个理科生,起码懂点儿电路。”楚染爱接电线的动作老练,“隔壁那个文科生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讲述了一桩惨案。

诡异平淡的语气,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吹过。

陈迹想象出了那个倒霉蛋的死状……恐怕当场就被电出烤肉香了。

运气这玩意,谁说的准呢。

痴情的文科生啊。

下辈子一定要学好物理,远离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