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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科幻小说 > 星灵一 > 第7章 世界真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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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纽斯比特太空电梯事件后,警方对外宣称巨大的泰坦机甲和那座巨大且诡异的黑色物质源于军事实验收容失败,现在已彻底解决并进行了灾后重建与救援工作,总统也表示类似的事件绝对不会再次发生。工人们也重修了太空电梯,只不过伊娃当初将电梯底座改造成了一坨难比较以言喻的形状,现如今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对于伊娃来说,时隔多年,再次面对那段曾是噩梦的记忆比当年冷静许多,时间虽然没有抚平她内心的伤口,却也熄灭了她的愤怒。对于安东尼而言,再次见到伊娃心中更是别样滋味。往昔英姿勃发的他如今头发斑白,形容苍老,失去了所有。他此生唯一的牵挂是伊娃,他的所有执念都与这个名叫“伊娃”的感染者少女紧密相连。当伊娃打算离开之际,安东尼忽然叫住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等等,你知道ALE力场的本质吗?”

这句话瞬间触动了伊娃敏感的神经。自她出生起,便饱受感染者身份的折磨,ALE力场那种不可控且疯狂的力量,带给她无数痛苦与折磨。安东尼用颤巍巍的声音将ALE力场的真相一一道来:“我曾告诉你,星灵的权能与情感紧密相连。而所谓ALE力场,其实是bSE力场的另一种相态——代表负能量。当负面情绪达到临界值时,星灵的bSE力场会在瞬间失控,发生相位偏移,从而转化为ALE力场。用最简单的正弦函数为例,即使函数的频率和振幅完全不变的情况下,相位的偏移也会造成巨大的不同,而这些偏移的能量还会叠加,从而在经过傅里叶变换后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崩坏’。感染者因此受世界排斥与鄙夷,负面情绪越积越多,最后都落得悲惨下场。ALE崩坏病之所以具有传染性,本质上是因为‘坏情绪’会在人群间无形扩散,就像所谓的‘踢狗效应’。”指的是一种情绪转移的心理现象,比如,一个在工作中受了委屈的人回到家后,可能会把怒火发泄在宠物或者家人身上,这就是ALE力场的“感染”效果,从而使ALE崩坏病能够在亲密接触的人中传染。

伊娃扭过头,目光凶狠:“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告诉我,我也会死得凄惨?”安东尼急忙摇头:“不,我是想让你知道,ALE崩坏病并非绝症。事实上,它是可以被治愈的,甚至方法非常简单。”说到这里,白发老科学家情不自禁咳嗽了两声,神情黯然:“星灵虽然拥有强大的权能,但内心却无比脆弱。超算空间里积攒的一生遗憾,让许多星灵在痛苦与绝望中崩坏。可伊娃,你是幸运的——你作为感染者却能健康长大,多半是因为这位女士吧?”

他看着伊娃身边那位对自己而言陌生的女人,眼神中透着疑惑和感慨:“她一定对你很好,否则你不会活到现在……而我,欠你良多,对不起,孩子。”伊娃蓦地打断了他:“够了,你费尽心思找到我,就是想说这些?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间,她身上再度升腾起火焰,流露出深切的戒备。安东尼微微后退一步,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目光坚定:“好吧,其实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我希望……你能杀了我。”伊娃闻言,整个人惊得呆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想让你亲手结束我的生命。难道你不想审判我曾经对你犯下的罪行吗?你不是一直恨我吗?”安东尼的话深深刺痛了她。她曾无数次想象过复仇的场景,梦里一遍又一遍杀死面前这个残酷的男人。如今,他却亲自站到她面前,毫无防备地恳求她动手。“杀了我,完成你的复仇。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两清了,我也不再欠你什么。”安东尼一步步逼近:“来吧,伊娃。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最想要的结果吗?”

“别过来!”伊娃心中一股撕裂般的痛楚,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苦难与折磨一齐涌上心头。火焰再度升腾,她痛苦地咬紧牙关。就在此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啊,你疯了吗?我的体温很高,会把你烫伤的……”伊娃猛然意识到,是卡特阿姨站在自己身后。卡特阿姨柔声安抚:“别怕,孩子。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违背内心的选择。没错,你恨他,可如果你真的杀了他,只会让你沉溺在更深的愧疚与仇恨里,永远被他束缚。我想你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像普通孩子那样好好生活。”

伊娃望向卡特那双担忧而慈爱的眼睛,随之又看了看眼前形容憔悴的安东尼。一时之间,过去与现在,仇恨与理智,复仇与解脱,在她内心激烈交错。火焰在她身上渐渐熄灭,只留下几缕黑烟。她咬住嘴唇,不知该如何回应——在怨与爱、痛苦与宽恕之间,她究竟能否走出自己的命运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