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抬头看向王美玉……
“美玉，”李先生的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纠正道，“是的，小刘是一位非常善良、坚韧的女性。”
“感情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合适才是最好的，鞋大鞋小，舒服与否，只有脚知道。”
我正端着茶盘从厨房走出来，恰好将这句“保姆”和接下来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脚步顿住了，站在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进退不适。
茶盘的边缘被我的手指捏得有些发白。
李先生看到了我，他的目光越过仍在震惊中的王美玉，直接望向我，眼神里包含了歉意、决心，还有一种复杂的、寻求支持的意味。
他对我招了招手，语气温和却清晰：“小刘，来，坐这边。”
他指的，是他身旁沙发的位置。
王美玉的目光像两道激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从我的围裙扫到我的家居鞋，那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审视，以及一丝被羞辱的愤怒。
她大概认为，李先生此举是对她审美和过往情感的彻底否定。
“老李，你……你没开玩笑吧？”王美玉的声音尖利起来，“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找个……找个保姆？你图什么？图她会伺候人吗？”
“美玉！”李先生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注意你的言辞！我图的是她的善良，是和她在一起时，内心感受到的平静和温暖。这和我与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李先生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我，声音放缓，却字字清晰，像是在宣布一个郑重的决定：“而且，我不仅是要和小刘交往。我们打算……尽快结婚。”
王美玉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坐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结婚？你们简直是胡闹！”她猛地站起身，双手叉腰，声音尖锐得能划破空气。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盘差点没稳住。
李先生紧紧握住我的手，给我力量。
“美玉，这是我们的决定，希望你能尊重。”李先生的语气依旧坚定。
王美玉冷笑一声，“尊重？你们这样做，让我面子往哪搁？”
她怒目圆睁，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老李，你变得越来越没品位了！”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站起身，直视着王美玉的眼睛。
“美玉姐，爱情与职业无关，我和李先生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的决定并非草率，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我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王美玉被我的话噎住了，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哼，真心相爱？不过是你贪图他的钱财罢了。”她不屑地嘲讽道。
李先生猛地站起来，挡在我身前，眼神里满是怒火。“美玉，你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就请你离开！”
突然，她的眼神变得阴狠，“好，老李，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完，她转身冲出门去，重重地摔上了门。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门“咔哒”一声关上了，下一秒，李先生转过身，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我。“别怕，有我在。”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刚刚陪女儿玩耍时沾上的阳光的味道。
这一刻，所有的尴尬、委屈和方才作为“保姆”被审视的难堪，都在这个拥抱里冰消雪融。我的心从高空缓缓落地，被一种坚实的安全感满满地包裹。
就在这时，我那一直躲在角落里看漫画的小女儿，仿佛读懂了空气中危险解除的信号，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跳着冲过来，围着我们边拍手边转圈，用清脆的童音高声欢呼：
“老巫婆走喽！老巫婆走喽！”
我和李先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