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国无私奉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议长大人啊！就知道你还没睡。”
方既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进了奈费勒的房间，此时奈费勒正在深思怎么在这个国度推进“四个自信”的建设。
有被吵到。
自己听不到他的心声，他就把想法全都说出来是吗？
他微微皱起眉，抬头看向方既明：“我还不困。”
“你的宝贝鹦鹉都睡厥过去了，快跟它学学健康作息。这些交给我就行。”方既明边说，边把他桌面的纸笔全都收到空间里。
“我在思考重要的事。”
“好吧，”方既明知道思考被迫终止是一件很难受的事，不让他想完他肯定睡不着，便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把纸笔变回来：“我陪你一起想。”
两人在静谧中各自思索，偶尔谈论两句，奈费勒将有用的想法在本子上记下。
商讨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和粗略的草案后，奈费勒放下笔，看向懒洋洋趴在桌边盯着他看的方既明：“我要睡了。”
方既明本来有其他问题想问，见时间太晚了，便打算改天再问，随口说道：“阿尔图又不给加班费，这些怎么不在议会讨论？”
“议会里商讨得到的结论不纯粹，我们需要先定一个框架和基础。”
道理方既明都懂，只是不想奈费勒太过劳累，不想他做什么伤身的事，不想他被病痛折磨，不想他英年早逝。
但奈费勒就是奈费勒啊，说得好听点就是坚定不移，说直白些就是谁劝都没用。
奈费勒像是依然能读他的心似的，调侃道：“你完全有能力让我身体好些。”
“不公平。”方既明没多说，他知道奈费勒都懂，叹口气，“最多就是催你早睡，给你准备健康的饮食，带你锻炼身体，用小魔法帮你处理外伤。”
“嗯。”奈费勒收好东西，坐到了床边。
为了方便，他习惯晚饭后就洗漱完毕，毕竟晚上不会有什么活动，也通常不会再进食，除非方既明非要给他带点什么夜宵。
忙完再收拾就是浪费时间。
他在床边也坐得端端正正，看向方既明：“刚刚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今晚应该不是单纯来催我早点睡的吧。”
方既明一愣，又一次把话咽了回去：“算了，太晚了，我明天再问吧。”
奈费勒嘴角微勾：“话说一半……”
“天打雷劈是吧？你居然用我的咒语对付我！”方既明顿了顿，还是问道，“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方既明接着说道：“就我个人而言，爱情大概就是……希望对方开心，见不得对方难过。想要保护、帮助、亲近、理解那个人，还有愿意对他负责……但我总感觉我的定义还少了点什么。”
奈费勒眯起眼睛：“你问我这个？”
对哦！
方既明挠挠头，奈费勒可是某禁欲教团的精神领袖，感情经验根本没有，他能知道什么？
问他还不如问好师傅奈布哈尼有用。
可问别人又不好意思，只有面对奈费勒时，才觉得说什么都不会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问问你。”
可没想到奈费勒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像是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你说的应该是你爱一个人的表现。至于少了什么，是心动的感觉吗？”
“哦对！”方既明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谢谢！快睡吧，晚安！”
正当他准备飘走时，奈费勒又开口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方既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他，又犹豫了一下：“我怀疑，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奈费勒愣住了。
方既明怕他想太多，赶紧找补:“我不确定啊，是猜测，是猜测。就是……以前总忙着生存，忙着变强，忙着发展。现在一切都稳定下来，结局也确定了，我突然发现我一直都想你开心，不想看到你难过，想要保护你、帮助你、亲近你、理解你……和我以前对那什么的定义一模一样。”
奈费勒难得地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追问：“有心动吗？”
方既明要是还有肉身，此刻肯定满脸通红。
他飞快地丢下一句“我死了我没有心我的心不会动！”就消失不见了。
奈费勒睡不着了。
……
方既明在自己房间里蹲了一整天，写了好几篇痛骂贵族的流水账，都没敢去找奈费勒。
他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不该告诉奈费勒的。
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万一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怎么办？
说了之后，奈费勒可能还要分心照顾他的感受，这完全就成了对方的负担。
啊！尴尬得脚趾都要抠出甲沟炎了。
太冲动了太冲动了！方既明正打算回溯时间让过去的自己闭嘴，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方既明下意识回道：“请进。”
见来人是奈费勒，方既明“嗖”地一下从书桌窜回床上，把自己连头带脚裹进被子里，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闷声说：“我昨天是在梦游！我吃了毒蘑菇！我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认错人了！我开玩笑的……我们还是好同志，你千万别当真。”
“既然现在一切都在稳中向好，”奈费勒的声音渐渐靠近，“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方既明僵住了，一时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奈费勒在说什么？谁说要试试？和谁试试？试什么？
这种话怎么会从奈费勒嘴里说出来？
该不会是奈费勒在梦游、吃了毒蘑菇、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认错人、开玩笑吧？
敌不动我不动。方既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假装自己已经光速睡着了。
但奈费勒曾经天天听着方既明的心声，比方既明自己更了解他。
他又一次问道：“既然喜欢，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试试呢？”
敌一动我乱动。方既明从被子里探出半颗脑袋，只露出眼睛，仔细打量着奈费勒的神情是否是真诚的。
奈费勒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嘴角多了些许笑意，看不出任何虚假。
他向来真实。
方既明试探着向他求证：“你是认真的？”
奈费勒轻轻点头，表情没有变化：“嗯。”
方既明相信奈费勒不会骗他，奈费勒不是会玩弄感情的人。
要是真被骗了，还能发现奈费勒不为人知的奇怪属性，值了！
方既明眨眨眼：“好啊，那么亲爱的同志，现在我们该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