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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

【范增的离开没有引起除了萧何外的其他人的注意。

因为对他们没有影响。

但是对萧何有啊!!!

军中营帐内——

萧何放下手中的竹简,揉了揉酸胀的额角。

案头堆积的文书几乎要将他淹没,自范增离开后,所有协调调度、测算钱粮的重担便全数压到了他一人肩上。

维持新占领区的民生远比他想象中艰难。

流民需要安置,田地需要重新划分,春耕的种子和农具亟待分发,各路人马还在不断伸手要粮要饷……

往日里,范增总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解决这些难题,或是从豪强手中“借”到粮食,或是用计让囤积居奇的商贾乖乖开仓。

如今这些棘手之事,件件都落在了萧何一人头上——重点是他和贵族豪强交流起来是真没有范增熟练!

萧何:“……”

累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萧何沉默,萧何思索,萧何试图寻找范增的行踪,可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他简直像极了人间蒸发!

不应该啊?

以范增的性子,若是心灰意冷离开项家,要么是回老家颐养天年,要么就是找处山清水秀之地隐居避世。

无论如何,总该有些风声透出。

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行踪。

有人替他收尾?

萧何思索良久。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即起身去寻找汉王——汉王是项羽册封的,虽然现在刘邦并不是坐镇汉中。

但是问题不大,项羽大言不惭的表示只要以汉中为目标好了。

范增隐居、失踪、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重点他绝不能落在敌方帮助敌人。

真是的!多大点事还能有大业重要?桥还没过你就现场拆桥?项羽就不能忍一忍吗!!

萧何:难得骂骂咧咧.jpg

……

那张显示着字迹的地图送到嬴炎案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战争之中驰道被毁,能这么早送到实属不易。

地图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乍一看着实是惨不忍睹,细细看上面的字迹——那是项羽的。

主题意思就是问他还好吗?还活着吗?

——耗费那么大功夫借着四海通的手递消息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当然,还有一件事:项羽至今还是没有放弃想要给木影收入麾下封王的心思。

四海通的势力实在是太让人眼热了。

嬴炎道:“传讯给陈平,项羽既这么闲,就让他更忙些——告诉范增旧部,说他临死前见过四海通的人。”

逼迫项羽和四海通翻脸。

嬴渠梁啧啧称奇:“还真是心狠手辣,难道就一点都不讲曾经的情谊了?”

嬴炎拿着地图的手一顿,神色莫名:“列祖别开我玩笑了。我现在只是后悔没有早点解决项羽。”

“另外——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战场。”

国家的政务系统开始运转起来了,短时间内没有帝王把握大方向也问题不大。

嬴渠梁疯狂摇头:“不成!战场多危险啊?你小子打仗难不成打上瘾了?”

嬴炎沉默了片刻,摇头:“列祖,项羽又屠城了。”——必须尽快让项羽没有行动能力。

想要达成这一目的,身为上位者,最好的办法就是亲临战场。

“更何况,”嬴炎终于露出笑容:“阿母也要归咸阳了,中央有人坐镇,不怕的。”

嬴渠梁眉心跳了跳——他居然这么信任母亲??不是!!你爹的前车之鉴就这么忘了?

嬴炎要是知道,高低给嬴渠梁看看自己真正的后手。臣子与未来太后,总要制衡不是?】

<又上战场???这个时候不是国君就等于国家吗?坐镇咸阳才多久?就这么要上战场了???>

<啧啧啧,柴太后要回来了,她能同意才有鬼。>

<咳咳咳!倒也不用把柴太后想的那么不讲道理。>

柴敬点头然后又摇头,矛盾的不行。

不行!打仗而已,多死些人不重要,反正按照天幕上面的形式打赢是早晚的事。

既然是必胜的结局,为什么要为了几万黔首的死活来让国家的帝王涉险?

小炎子一但出事了,大秦再次乱起来,黔首只会死的更多!

‘得,感情我之前放的狠话一点用没有。’柴敬头疼。

这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天幕下的小炎子还有一个父亲教导……

嬴政这个当爹的应该会把小炎子这个可怕的习惯给掰正过来吧?

不管作为父亲还是帝王,他的继承人都不应该有这样的习惯和想法。

距离她不远处的正殿之中,嬴政果然指着嬴炎的鼻子,气的抖手。

嬴政舒一口气,语气稍缓:“十九,为父问你,若是你遇到相同的情况,你可会如同天幕一样如此冲动?”

“自然会!”嬴炎毫不犹豫,“将士性命同……”

——他和天幕上的自己是同一个人,就算成长历程有些区别,那也是同一个人。

“错!”嬴政猛地一拍案几,“为将者,可以惜兵如子;为君者,却不能意气用事!你若折在那里,上万将士群龙无首,只会全军覆没!”

嬴炎嘴巴绷直,不说话,但是看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打死不改。

嬴政被气笑了。

这小兔崽子前不久才说自己最贴心!贴心是这么个贴心法?

他这死倔的性子到底是像谁?总不至于是他吧?

所以,嬴政扶额叹气:“你这么做,迟早会后悔的。”

嬴炎眨眨眼,真诚询问:“可是天幕上的那个我成功了,我和我的后人成为了这世上最尊贵的人。那不就证明可行吗?”

‘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一成不变的幸运?’嬴政眼神晦暗不明。

正如十九所言,天幕上的他成功了,而且还长寿平安,谁能用这一点真正劝服他吗?

不能。

……

上郡的韩信握着剑的手被握的发白:“主君这是不信任我吗?为何要把自己陷于危险之地?”

蒙恬心里大呼不妙!

他作为主将,能眼睁睁的看着下一辈的将帅领头人对少君有别的情绪吗?

那决对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