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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默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后,驻点内的空气仍带着几分紧绷。

吴鸣把佩刀往桌上一拍,粗声道:“黑风堂也太嚣张了!明着不敢动镇邪司的人,就在背后搞偷袭?”

“这要是不还回去,咱们以后在南三区还怎么立足?”

吴风皱着眉,比吴鸣冷静些,却也沉不住气:“顾队既然说他会搞定,我们相信他就行了。”

“到时候你看好戏就行了,哼!黑风堂也不看顾队是什么人,真以为顾队是普通队长吗?”

李婷婷放下手中的卷宗,抬头看向两人。

“你们知道黑风堂的背后是谁吗?”

吴鸣一怔:“是谁?”

“城主府。”李婷婷面色凝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

“你们刚来西安城不久,可能不清楚这里的水有多深,西安城的黑帮,可不是只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们是上面那些高层收刮民脂民膏的触手。”

“像北城区的刀盟控制着所有铁器铺,东城区的漕帮垄断了水路码头,就连咱们南三区边缘,都有鼠帮盯着所有货栈仓库。”

“这些帮派各占一块地盘,你以为真的是他们实力强大的原因。”

“还不是他们每月给了上面高额的上供,上面的人才默许他们存在。”

吴风眉头拧得更紧:“可他们毕竟是黑帮,打家劫舍,横行霸道,难道上面的人就当看不见。”

“那如果我说上面的人就是最大的黑帮,你又是有何感想。”李婷婷苦笑一声。

听到这话,吴风,吴鸣沉默了。

“说白了,这西安城的半壁江山,早就被他们握在手里了。”

“黑帮除非他们闹出大量的人命,或者敢动朝廷的税银,否则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吴鸣追问,眼里满是不解。

“难道他们不怕朝廷派来的兵卒?”

李婷婷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

“我家里是做粮商的,父亲偶尔会跟来往的官差打交道,听他们提过几句,朝廷这几年,根本顾不上地方。”

“北边的异族来犯上百万大军压在边境线上,粮草军械天天催。”

“更别去年冬天起就闹蝗灾,国库早就空了。”

她叹了口气:“朝廷的精力全被这些事拽着,能派些兵卒守住西安城的城门和税银库就不错了,哪还有余力清查其他事?”

“只要不影响赋税,朝廷就当没看见。”

吴风愣住了,手里的布巾忘了擦刀,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朝廷总能管到地方的!”

“地方?”李婷婷摇摇头,“

西安城还算好的。

听说南边的几个州府,官府都得看黑帮的脸色办事,不然连衙门的柴米油盐都没人敢送。”

吴鸣还是有点不服气。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嚣张?顾队昨晚都出事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会这么算的。”

“顾队比我们清楚这些,他现在肯定是在布局。”

驻点内安静下来。

吴鸣和吴风对视一眼,心里的愤懑渐渐被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取代。

吴风拿起布巾,重新擦起佩刀,只是动作慢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那咱们能做什么?”

李婷婷拿起卷宗,翻到黑风堂的记录页,“等待顾队安排。”

……

从南三区到镇邪司总部,要穿过两条主街。

顾默走得不快,沿途留意着两侧的房屋。

总部附近多是官宦或富商的宅院,青砖黛瓦,墙高院深,但也有几处临街的小院,门楣上挂着吉屋出租的木牌。

门口站着探头探脑的房屋中介,见顾默穿着镇邪司制服,都热络地迎上来。

“官爷要找宅子?小人这有处三进院,带天井的,离镇邪司就隔两条街!”

顾默只是摆摆手,没停下脚步。

他不需要多阔气的院子,一处干净的独院就行,院墙结实些,门口能瞧见巡逻兵卒的影子,足够了。

来到镇邪司总部,顾默在档案库里找到莫玲。

此时莫玲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册子,听见动静,她回头,目光落在顾默手里的竹筐上。

“这是!”

“顾兰杂货铺的邪祟源头,草药里藏着阴邪能量,需存档分析。”

顾默把竹筐放在石台上,“已用锁灵符封住,暂时不会外泄。”

莫玲翻开竹筐的布帘,扫了眼那些带着暗红纹理的草药,眉头微蹙:“这种血须草本是寻常药材,若沾染了执念,倒容易滋生邪祟。”

“顾兰是你那位姑妈?”

“嗯。”顾默没多提顾兰的刻薄,“她铺子的邪祟已除,这草药按规矩上交。”

莫玲合上布帘,点点头:“我让人送去炼符房,看看能否提取些有用的信息。”

“对了,血藤域的后续报告,总司长看过了,说你处理得稳妥。”

顾默微微点头,转而问起另一件事:“莫大人,关于黑风堂,您了解多少?”

莫玲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顾默,目光锐利了几分:“你惹上他们了?”

“昨晚被他们的人袭击了住处。”顾默语气平静。

莫玲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黑风堂背后是城主府的人,明面上我是不能直接插手,不然我这位置也坐不住。”

她话锋一转,眼神意味深长:“不过!私下里给你一点防身之物,倒也不算越界。”

她转身从身后的铁柜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推到顾默面前。

盒子里躺着两枚龙眼大小的黑色圆球,表面光滑,隐隐有暗红色纹路流动。

“这是赤焰雷,我私人赠予你的。”

“引爆时威力尚可。”莫玲轻声道,“用得好,对付两个内劲七层,应该不成问题。”

她合上盒盖,看了顾默一眼:“记住,这东西我从未给过你,明白吗?”

顾默接过木盒,他将其稳妥地收进怀中:“多谢莫大人,我明白。”

“不过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既然上面的人如此不把镇邪司的人当回事,那为何还要保留这个部门。”顾默看向莫玲问道。

听到顾默的话,莫玲沉吟一下。

“因为需要做给朝廷看。”

“现在朝廷还没有放手西安城,城主陆明天他们就不敢太过分,镇邪司这些传统部门还是需要保留的。”

“不然你以为谁还会保留着,每月都要贴钱进去的部门。”

“其实镇邪司每月的支出,都还是靠那些黑帮所收刮来的钱财补贴,所以上面的人,会比较偏向黑帮的原因。”

说到这里,莫玲神色恢复如常,转而说起找房子的事。

“你想在总部附近租处院子?”

顾默也知道,莫玲不想说太多上面的事,于是他也不再问。

“嗯,原来的住处已经不大安生。”

“总部西侧的福安巷,有处独院,前阵子刚空出来。”莫玲想了想,“屋主是司里的老仵作,儿子接他去京城养老了,正想找个稳妥的租客。”

“院子不大,但院墙砌得高,离巡逻队的岗哨就隔个巷口,安全得很。”

“多谢莫大人。”顾默眼里露出一丝喜色。

“我让人给你写个条子,你直接去找巷口的王婆,她是老仵作的远亲,管着钥匙。”

莫玲转身取了纸笔,很快写好字条,递过来,“租金每月八百铜,在这边的地段属于较低了。”

顾默接过字条,叠好放进怀里:“那我先去看看。”

“去吧。”莫玲挥挥手,目光落在石台上的竹筐上,若有所思。

顾默走出档案库,直接去福安巷。

巷口的王婆是个矮胖的老太太,戴着顶蓝布头巾,见了莫玲的字条,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顾队啊?快请进,快请进!”

她领着顾默穿过窄巷,推开一扇朱漆小门。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正屋三间,带着个小厨房,墙角种着棵石榴树,枝叶刚抽出嫩芽。

王婆指着院墙:“您瞧这墙,七尺多高,上面还插着碎瓷片呢,小偷都爬不进来!”

顾默走到院墙边摸了摸,砖石结实,确实牢靠。

站在门口,能瞧见不远处岗亭的影子,巡逻兵卒的脚步声隐约可闻。

“就这处吧。”顾默拿出八百文递给王婆。

王婆接过钱,眉开眼笑地递过钥匙。

“顾队真是爽快人!有啥要添置的,跟老婆子说,巷口的木匠、篾匠,都是熟人!”

顾默接过钥匙,黄铜的,带着点温润的光泽。

他推开正屋的门,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椅子,炕上铺着干净的席子。

顾默走到窗边,望着巷口巡逻兵卒的身影,手无意识地按了按怀中那个装着“赤焰雷”的木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但心中的某个念头,却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