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莫玲看着顾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默神情冷峻，目光扫过莫玲狼狈的样子，最后落回她脸上。
“莫司长，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莫玲眼神闪烁一下说道：“总部记录你们小队全军覆没！画域里……！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李婷婷他们呢？”
顾默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莫司长更关心的，是我们在画域里的死讯，还是我们为什么能活着出来？”
顾默不等莫玲回答，继续追问：“或者说，你更关心刚刚遭遇的麻烦，血尸是否有办法彻底解决了？”
莫玲被顾默的话刺痛，脸色白了红，语气带着一丝羞愧和无奈。
“顾默，我知道画域的事是我做得不对。”
“但我也是棋子，也是身不由己，”她的语气带着疲惫和一丝真诚。
顾默眼神冰冷：“身不由已，一句身不由己，我们差点永陷画境的事实，就能揭过吗？”
“莫司长，你的身不由己，就是漠视其他生命的理由吗？”
“至于我怎么出来的，以及怎么解决那东西的。”
“你想知道吗？”
“我可以提供给你，但就看你能给出什么筹码。”
莫玲意识到常规的上司身份在此刻毫无意义，顾默的实力和冷静远超她想象，她必须拿出诚意。
她组织语言开始讲述起来。
“赵远是京城来的督查，刚带着总部高手和两位先天护卫，在东城血棺区战斗。”
“不过失败了，血棺的恐怖远超预估。”
“而让我隐瞒画域信息的背后之人也是赵远，他家世强大，我们惹不起，平时出门都会带着两名先天护卫，所以你也不要想着找他麻烦。”
莫玲看着顾默毫无变化的表情，继续道“镇邪司需要你，西安城的百姓也需要你，我希望你能回来。”
“我能保证，以后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信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顾默沉默片刻：“我不会回去的，等价交易才是我们关系延续下去的唯一选择。”
莫玲看着顾默平静的脸庞，突然有些后悔，她不应该听赵远的话。
哪怕是偷偷给顾默提供完整的信息，镇邪司也不会失去这个绝世鬼才。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我会尽力提供你需要的物资，作为交换，我需要关于画域核心和这种血尸的弱点！”
顾默回道：“血尸初步弱点是你刚才看到的，更详细的数据，等会再说。”
“先说我需要的东西。”
“第一，我手里的这个蚀灵盏，从此彻底归我所有，与总部再无瓜葛。”
说完顾默从怀中取出那枚从画域带出的黑色阴阳玉牌。
“第二我需要能与这枚玉牌配套使用的另一块，我知道另一块在你们那里，你需要给我。”
莫玲愣住了。
蚀灵盏控制的难度非常大，非先天之上不可为，她没想到顾默真的控制住了。
不过想想他这种鬼才找到蚀灵盏的弱点，并加以控制也并不是不可能。
“蚀灵盏我可以帮你，但是那玉牌邪器，是总部的特殊邪器，想让上面的人交出去还真有点难办。”
顾默打断她。
“你只需要决定，交易，还是不交易，总部与我，如今也只剩下这点利益关系了。”
他的话冰冷，彻底斩断了曾经那层薄弱的上司下属情谊，也表明了他对总部的不信任和疏离。
莫玲看着顾默，又想到这现在的局势。
她一咬牙，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蚀灵盏你拿走，另一块玉牌，我回去后立刻向上面申请，尽我所能帮你找到！”
“还有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顾默继续问道。
说完顾默的目光落在莫玲腰间的玄铁令牌上，试探性问道“是令牌，对吗？”
莫玲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令牌，脸上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愕然，随即化为苦笑。
“没错！这令牌是司长级以上才能配备的镇玄铁，炼制时掺入了一丝特殊的邪器感应物质，本意是让我们在遭遇强大邪祟时，能更容易发现，并借助总部的特殊器物。”
“总部的东西，总有些意想不到的后手，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出自西安城镇邪司吧！”顾默问道。
“镇邪司很多物品都是京城发下来的。”莫玲回应。
她看着顾默再次惋惜道：“顾默，画域的事，我承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背后的压力远超你的想象。”
“赵远他不仅仅是京城来的督查，母亲更是出自皇商苏家，他来西安城，镀金揽功是第一要务，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和潜在麻烦是他的习惯。”
“所以，五十条人命，以及南城镇邪司的人，都不及他的履历光鲜重要？”
“我人微言轻，并且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能做的有限，只能选择沉默，这是我的懦弱和过错。”
她看着顾默，眼神复杂：“但我没想到你能出来，更没想到你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顾默，总部现在情况很糟，四位供奉闭关不出，高层各怀心思，赵远刚愎自用导致惨败，东城血棺的威胁已迫在眉睫。”
“我们需要任何可能的力量，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才”
顾默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
“我需要的是资源，是信息，是能让我继续研究并活下去的东西，而不是重回那个泥潭。”
“总部如何，赵远如何，与我无关，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交易。”
莫玲沉默了片刻，便重重颔首：“好！我会想办法，明晚这个时辰，我还在这里等你。”
“可以。”顾默点头。
“明晚此时，此地，记住，莫司长，这是交易，别让我失望，也别做多余的动作。”
顾默平静眼神，却带着一种让莫玲感到心悸的压迫感。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试图动用总部力量针对他，或是交易中耍弄心机，后果绝对是她无法承受的。
“我明白。”莫玲郑重道，“一言为定。”
顾默不再多言，身影向后一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断墙的阴影之中。
莫玲看着顾默消失的身影，又看了看那具仍在茫然打转的无头血尸。
她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