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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人间清醒:资治通鉴智慧 > 第496章 南朝新立,一杯毒酒引发的连环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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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南朝新立,一杯毒酒引发的连环大戏

刘裕登基那天,零陵王府的石榴树突然落了一地花。下人慌慌张张来报,说新皇帝派了使者来,还捧着个盖着黄绸的托盘。零陵王司马德文正蹲在廊下喂兔子,闻言慢悠悠站起来:怕是来送贺礼的吧?

结果托盘里不是玉玺也不是绸缎,是个黑陶酒壶。使者张伟把壶往桌上一放,壶底跟桌面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堂屋里格外刺耳。陛下说,零陵王劳苦多年,该好好歇歇了。张伟的声音比蚊子还小,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司马德文噗嗤笑了:张大人是琅邪来的吧?我记得你当年还劝过先帝减税呢。他伸手要去拿酒壶,张伟突然扑过来按住,手背青筋都爆起来了:王爷!这酒......

话没说完就卡住了。谁都知道这酒里掺了什么。刘裕打了半辈子仗,最懂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前朝废帝留着始终是根刺,万一哪天被人拎出来当幌子,新朝的龙椅就得晃三晃。

那天傍晚,张伟的随从哭着跑回皇宫,说大人把自己关在驿站里,对着那壶酒坐了一下午,最后仰脖子全喝了。大人说,鸩君以求生,不如死刘裕正在给太子削木剑,闻言手一顿,木刺扎进掌心:这老东西......

消息传到零陵王府,司马德文正在给兔子梳毛。他愣了半晌,突然把梳子往地上一扔:他傻不傻?不会把酒倒了说我喝了吗?王妃从里屋出来,眼圈红红的:王爷,这是第二拨了。

第一拨来的是个小宦官,捧着毒酒手抖得像筛糠,被零陵王几句狠话吓哭了,抱着酒壶跑回宫里。刘裕当时就把御案掀了:一群废物!连杯酒都送不出去?

这次换了褚淡之出马。这人是零陵王的大舅子,按说该向着自家妹夫,可新朝的官服穿在身上,比亲情实在多了。他提着点心匣子进王府时,脸上堆着笑:妹妹说想吃城南的桂花糕,我顺路带来了。

王妃刚把点心端进厨房,褚淡之就拽着刘义符往花园走:王爷,我看你这池子该清淤了,我认识个泥瓦匠......两人刚走到假山下,突然窜出几个穿黑衣的壮汉。零陵王回头骂了句你个叛徒,就被捂住了嘴。

等王妃拿着桂花糕出来,只看见空荡荡的花园和地上滚落的玉佩。她疯了似的往假山跑,听见里面传来闷响,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后来才知道,那几个壮汉没用兵刃,就用一床厚棉被,把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捂得没了声息。

三天后,皇宫里挂起了白幡。刘裕穿着素服站在灵前,哭得比谁都伤心,好几次差点栽倒。大臣们赶紧扶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当年魏武帝哭袁绍,也没这么卖力过。有个老臣偷偷跟同僚说:这戏演的,不如省点力气批奏折。

出殡那天,褚淡之哭得直抽抽,差点撞在棺材上。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他妹妹还在府里呢,就不怕晚上做噩梦?结果这话传到刘裕耳朵里,转天就升了褚淡之的官。

倒是张伟的儿子,被安排在太学读书。刘裕偶尔会召见他,问:你爹当年......后悔吗?少年梗着脖子说:我爹说,有些东西比命金贵。刘裕沉默半晌,赏了他一堆书,却再没提过给他安排官职。

司马光说

张伟之死,重于泰山;褚淡之之生,轻于鸿毛。刘裕以诈力得天下,惧故主之存而鸩杀之,虽饰以哀礼,何掩其篡弑之迹哉?观其行事,可知新朝气象矣。

作者说

这场连环戏里最有意思的,是每个人都在选剧本。张伟选了殉道者剧本,用死亡给旧时代画句号;褚淡之选了现实主义剧本,把亲情折算成官场筹码;刘裕则选了帝王剧本,用眼泪给自己的狠辣裹糖衣。这让我想起,历史从不是非黑即白的单选题——有人用死亡坚守底线,有人用妥协换取生存,而权力场上的赢家,往往最擅长让别人替自己做艰难的选择。张伟的刚烈可敬,褚淡之的投机可鄙,但最该琢磨的,是刘裕那套既要除根又要立牌坊的操作——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目张胆的恶,而是把恶包装成不得已而为之道德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