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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大唐剑圣录 > 第15章 冰封绝情谷·情火炼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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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冰封绝情谷·情火炼剑心

秦岭深处,人迹罕至之处,有一处终年笼罩在极寒罡风中的绝地——绝情谷。谷底寒潭万年不化,潭心有一块天然形成的玄冰玉床,散发着至阴至寒之气。

莫一兮以无上修为,带着杨越和婠婠来到了这处绝地。他将婠婠安置在玄冰玉床之上,那至阴寒气能最大程度延缓她体内那丝微弱真灵的消散速度。婠婠静静躺在玉床上,如同沉睡的冰雕仙子,容颜依旧绝美,却再无生机。

杨越则被莫一兮扔进了寒潭深处!刺骨的寒毒疯狂侵蚀着他的身体,与他体内因剑心反噬而紊乱灼热的剑气、以及《长生诀》的生机形成更剧烈的冲突!莫一兮要他以这极致的痛苦为磨刀石,在生死边缘重新锻造破碎的剑心,修复断裂的经脉!

“记住这痛!记住这冷!记住她为你承受的一切!”莫一兮的声音如同洪钟,直接轰入杨越的识海,“圣灵剑法,非是无情!独孤师兄当年错解‘斩情’之意,以为要灭绝七情六欲,方能臻至无情剑道之巅,最终却因情障而抱憾!大错特错!”

“真正的圣灵剑法,至高之境,乃是‘极于情,方能极于剑’!”莫一兮的话语如同惊雷,劈开了杨越心中的迷雾!“无情之剑,终究是死物!唯有以最炽热、最纯粹的情感为薪柴,点燃的剑意,方能拥有斩破虚妄、洞穿时空的无限可能!你对这妖女的守护之念,你那因她而生的愤怒与悲伤,你那不惜一切的执着,这些,才是点燃剑廿三的真正火种!而非斩灭!”

杨越浸泡在冰寒刺骨的潭水中,身体承受着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但莫一兮的话语却如同黑暗中的火炬,照亮了他濒临崩溃的道心!极于情,方能极于剑!守护之念,才是力量之源!

他不再抗拒对婠婠的情感,反而将那份刻骨铭心的痛、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恋、那份不惜与世界为敌也要守护她的执念,尽数融入破碎的剑心之中!以情为火,以念为锤,在寒潭的极寒淬炼下,开始艰难地重塑剑心,修复经脉!

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每一天,杨越都在寒潭深处与极寒和体内冲突的力量搏斗,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他仅存的圣灵剑气,在《长生诀》生机的滋养和情念的淬炼下,开始发生蜕变,不再是纯粹的冰冷锋锐,而是多了一种内敛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的炽热底蕴,刚柔并济,生生不息。

每当力竭濒死之际,莫一兮便会将他捞起,以秘药和自身真元助他恢复。恢复后,又立刻投入寒潭。而每一次恢复,杨越都会默默地坐在玄冰玉床边,握着婠婠冰冷僵硬的手,将自己的体温、自己新生的剑气中蕴含的那一丝《长生诀》的生机,小心翼翼地渡入她的体内,温养着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真灵。

“婠婠,坚持住...等我...”这是他每天唯一的低语。他诉说着他们的相遇,诉说着洛水之畔的心乱,诉说着她挡下那一掌时自己的心痛如绞...他将所有的思念与悔恨,都化作最精纯的意念,传递给她。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杨越的伤势在缓慢而坚定地恢复,破碎的剑心在情火的淬炼下重新凝聚,甚至比以往更加坚韧、更加深邃,蕴含着一种包容与毁灭并存的矛盾力量。他的修为境界虽未立刻突飞猛进,但根基被打磨得更加浑厚,对圣灵剑法的领悟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已能初步控制体内那融合了情念、生机与剑气的全新力量。

而玄冰玉床上的婠婠,那惨白的脸色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红润。杨越在渡入生机时,偶尔能捕捉到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精神波动,如同沉睡中的梦呓,转瞬即逝。这微弱的回应,却成了支撑杨越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这一日,杨越刚从寒潭中出来,气息更加沉稳。莫一兮丢给他一个酒葫芦:“喝!庆祝你小子终于没被冻死,剑心也像个样子了。”

杨越接过,仰头痛饮。辛辣的液体入喉,带来一股暖流。“师父,婠婠她...”

“死不了,但也难醒。”莫一兮灌了口酒,眼神变得深邃,“温养真灵非一日之功,需要契机。眼下,有另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杨越神色一凝:“何事?”

“关于剑门灭门的真相。”莫一兮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和愤怒,“我追查多年,终于找到了关键线索。当年血洗剑门,抢夺圣灵剑谱的幕后主使,并非单一势力,而是...多方勾结!”

杨越眼中寒光爆射:“是谁?!”

“其一,宇文阀!宇文伤觊觎剑谱,欲以其至刚至锐的剑意补全玄冰劲的缺陷,甚至想从中参悟克制和氏璧正气的法门!其二,魔门灭情道!席应那个疯子,想以圣灵剑法的‘斩情’真意,助他突破灭情大法的最后一重!而居中联络、提供情报并亲自参与行动的...”莫一兮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正是当年你父亲杨明远的至交好友,后来叛出剑门,投入独孤阀门下的——‘鬼影’韩通!”

“韩通?!”杨越如遭雷击!那个记忆中总是带着温和笑容,时常指点自己剑术的韩叔叔?!竟然是他?!

“不错!他深知剑门地形和防御,更知道你父亲将剑谱藏于何处!是他引狼入室,亲手将屠刀递给了宇文阀和灭情道!”莫一兮眼中杀意凛然,“而独孤阀,虽未直接参与,却也乐见其成,事后更暗中接收了部分剑门流散的产业和秘籍!”

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杨越!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兄弟背叛!原来仇人一直就在身边!他体内刚刚平复的力量再次沸腾,剑气不受控制地四溢,将周围的岩石切割出道道深痕!

“冷静!”莫一兮一声断喝,如同醍醐灌顶,“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剑心!记住你现在的路!守护为重!待你实力足够,这些仇怨,自当一剑了之!但眼下,你需要的是时间!是力量!是唤醒她的契机!”

杨越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他看向玄冰玉床上沉睡的婠婠,眼中翻腾的怒火渐渐被深沉的痛苦和更坚定的守护意志取代。

“师父,我该怎么做?”

“等!”莫一兮望向谷外翻腾的云海,“契机或在洛阳,或在长安,或在...那即将开启的杨公宝库!那里,或许有能唤醒这丫头真灵的‘引魂玉’!也或许,有你剑道再进一步的机缘!但你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继续修炼!待你真正掌握‘有情之剑’,剑心彻底稳固,便是我们出谷之时!”

杨越深吸一口气,将仇恨深埋心底,转身再次走向那寒气森森的寒潭。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加沉稳,眼神更加坚定。为了复仇,更为了守护!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寒潭之水再次将他吞没,刺骨的冰冷与体内情火交织。而在那玄冰玉床之上,一滴晶莹的液体,悄然从婠婠紧闭的眼角滑落,瞬间凝结成冰珠,滚落在冰冷的玉床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