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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白色墙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和平使者,躺在病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上细小的褶皱。窗外是北京深秋的景象,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而我的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关于人类命运的思考。

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来得蹊跷。高烧不退、肺部阴影、呼吸困难,医生们面面相觑,最终在病历本上写下不明原因肺炎几个字。三周的病痛折磨让我形销骨立,却也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思考。当抗生素终于起效,体温逐渐恢复正常时,我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关于人类免疫系统脆弱性的思考。

您该休息了,和平教授。护士小蝶轻声提醒,她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眼睛明亮如星,总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我合上笔记本,对她笑了笑:休息够了,该工作了。

出院后,我把自己关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日以继夜地整理那些在病中闪现的灵感。《人类生存与发展——后抗生素时代的免疫危机》这本专着耗费了我整整八个月的心血。当最终稿件寄往《自然》杂志时,我的手指因长时间打字而微微颤抖。

您真的认为人类免疫系统正在退化吗?小蝶已经成为我的研究助理,她递给我一杯热茶,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我接过茶杯,感受着热气在脸上蒸腾:不是退化,而是跟不上环境变化的速度。我们创造了太多自然界从未存在过的物质,而免疫系统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防御模式。

论文发表那天,国际学术界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赞誉与质疑如潮水般涌来,我的邮箱被塞爆,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柳叶刀》邀请我撰写专栏,《科学》杂志要求专访,而一些保守派学者则公开质疑我的理论是危言耸听。

和平教授,您看这个!2019年12月的一个清晨,小蝶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我的办公室,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消息:中国武汉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例,已有数十人住院治疗。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茶杯里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

症状描述是什么?我的声音出奇地冷静。

小蝶快速滑动屏幕:发热、乏力、干咳...逐渐出现呼吸困难...部分患者病情进展迅速...

每一个词都像锤子敲在我心上。这与我的病症如出一辙。我站起身,走到窗前,北京的冬日阳光苍白无力,远处的雾霾笼罩着城市轮廓。

准备一下,我们去武汉。我转身对小蝶说。

现在?可是那里很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需要我们去。我打断她,已经开始收拾资料,带上防护装备和采样工具,还有我上次生病时的所有检测报告。

我们选择了最快的方式——乘坐高铁前往武汉。车厢里人不多,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小蝶紧挨着我坐着,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

教授,您觉得这次疫情...和您之前的病有关联吗?她小声问道。

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没有立即回答。关联?太巧合了。但科学不相信巧合。我的思绪回到那个雨夜,我在实验室处理完一批来自东南亚的蝙蝠样本后突然病倒的情景。

我不知道,最终我诚实地回答,但我们需要找出答案。

武汉的景象令人心惊。街道上行人稀少,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医院门口排着长队,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看不见的威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们直接前往了最先报告病例的医院。凭借中科院的证件,我们得以进入隔离区。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疲惫不堪,护目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最早的一批病人几乎都有华南海鲜市场的接触史,一位姓张的主任医师告诉我们,但最近几天,没有市场接触史的病例越来越多。

我仔细查看了几位重症患者的ct影像,肺部呈现典型的磨玻璃样改变——与我当初的影像几乎一模一样。一种冰冷的确定感从脊背爬上来。

能给我看看最早的几位患者的详细病历吗?我问道。

张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在翻阅病历时,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最早的三位患者都在发病前一周左右处理过进口海鲜,而且都来自同一批冷链运输的货物。

这批海鲜的来源是?我指着记录问道。

这个...需要查一下市场管理处的记录。张医生显得有些困惑,您怀疑是海鲜导致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小蝶:联系一下海关的朋友,查查最近三个月从倭未进口的海鲜检疫记录。

小蝶的眼睛瞪大了:您是说...

只是一个猜想。我轻声说,但心中已经有了可怕的预感。

当晚,我们冒险前往已经关闭的华南海鲜市场。夜色中,市场被警戒线围住,几个警察在入口处执勤。我们绕到后门,借着夜色的掩护溜了进去。

市场内弥漫着腥臭味,空荡荡的摊位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小蝶紧紧跟在我身后,手电筒的光束在湿滑的地面上晃动。

教授,我们在找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冷链仓库。我简短地回答。

我们最终在市场最深处找到了冷链存储区。断电后的冰柜已经开始融化,地面积水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我戴上手套,开始检查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货运单据。

找到了!小蝶突然低声惊呼,她从一堆湿漉漉的文件中抽出一张货运单,这批扇贝是从长崎进口的,检疫证明上盖的是...等等,这个印章不对劲。

我接过单据,在灯光下仔细查看。检疫印章的格式确实与常规不同,而且签名潦草难以辨认。更可疑的是,这批货物的检疫证明日期与到港日期相隔了整整一周——正常情况下不会超过48小时。

拍下来,所有相关单据都拍下来。我指示小蝶,同时继续翻找其他线索。

在一个角落的垃圾桶里,我发现了几张被撕碎的便签纸。经过拼凑,上面记录着一些数字和简短的文字:样本存活率92%...温度控制稳定...建议增加剂量...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这些零散的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我不敢相信的可能性——这不是自然发生的疫情。

回到临时住处,我和小蝶彻夜整理收集到的证据。海关朋友发来的信息更加令人不安:过去半年,有多批从倭未某港口发出的海鲜在检疫程序上存在异常,而那个港口距离着名的某生物研究所仅有二十公里。

这太可怕了...小蝶盯着电脑屏幕,声音哽咽,如果真的是人为的...

我没有说话,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将所有的发现和猜想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天亮时分,报告完成,我直接发送给了国家卫生部的紧急联络邮箱。

现在呢?小蝶问道,她的眼睛因熬夜而通红。

现在我们等待。我回答,但内心知道,等待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三天后,卫生部的调查组抵达武汉,我被邀请参与秘密会议。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投影仪上的地图标注着全国乃至全球的病例分布。

和平教授,您的猜想很有价值,调查组组长严肃地说,我们追踪了那批海鲜的流向,发现不仅武汉,北京、上海、广州的几个病例也有接触史。

幻灯片切换到一组新的数据,显示病毒基因测序结果与已知的冠状病毒存在明显差异,某些基因片段显示出人为编辑的痕迹。

最令人担忧的是,一位病毒学家补充道,这种病毒的传播速度远超预期。根据最新统计,全球已有五十多个国家报告了确诊病例。

会议室陷入沉默。窗外的武汉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我望着那些不断上升的数字,感到一阵眩晕——人类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而我,或许是最早发现真相的人之一。

我们需要立即采取全球性的防控措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同时,必须查明病毒的真正起源。这不是普通的疫情,而可能是对人类文明的一次重大考验。

调查组成员交换着眼神,最终,组长点了点头:和平教授,我们希望您能继续参与调查工作。您的专业知识和...独特的经历,可能对解开这个谜团至关重要。

离开会议室时,武汉下起了小雨。小蝶为我撑开伞,我们默默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远处的医院灯火通明,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

教授,您害怕吗?小蝶突然问道。

我停下脚步,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害怕,但更多的是责任。如果这真的是人为灾难,那么找出真相不仅是为了现在,更是为了未来。

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是某种警示的鼓点。在这座被疫情笼罩的城市里,我和小蝶继续前行,走向未知的真相深处。人类的命运,或许就隐藏在这些潮湿的街道和沉默的医院走廊之中,等待着被勇敢者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