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你的手好凉……”
徐子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因过度联想而产生的惊涛骇浪。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猜测或许过于大胆和阴谋论了。
思来想去，他更倾向于顾云舒忌惮蚀灵的势力，想要万无一失。
他冷静下来，重新梳理线索。
顾云舒的态度虽然有些异常，但最直接、最合理的解释，其实一直摆在眼前：蚀灵的威胁，可能远比他们目前了解的还要可怕。
她想利用飘渺圣地的影响力，将正魔两道的武帝全部集中起来。
想到这里，徐子阳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那么情况虽然复杂，但至少大方向是清晰的——合力除魔。
他反手握紧洛凝有些冰凉的小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她，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刚才想事情有些入神了。”
他轻轻将洛凝揽回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我该好好想想如何应对了，既然飘渺圣地都如此重视诡异，那...”
“凝儿，有件事，需要拜托你去做。”他的语气郑重。
洛凝见徐子阳如此严肃，也立刻收起了小女儿姿态，认真地点点头：“徐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好！”
“等飘渺令发出后，我想妖族为祸的事情应该很快结束。”
“在这之后，我想让你继续散布徐魔头的故事。”
“嗯？”洛凝眨眨眼睛，不解道：“徐大哥，你为何...这么执着于恶名啊！”
徐子阳笑着抚摸她的秀发：“别问了，这对我很重要，等时机成熟，我一切都会告诉你。”
洛凝看着徐子阳眼中那抹难以化开的深沉，虽然满心疑问，但最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伸出双臂，重新紧紧环抱住徐子阳的腰，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闷闷地说：“好，我不问。徐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她抬起小脸，努力做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吧，编故事我最在行了！保证让‘徐魔头’的威名传遍再次传遍大陆的大街小巷，连三岁小孩听了都不敢夜啼！
看着她故作轻松、努力想逗自己开心的模样，徐子阳心中一片柔软，又夹杂着些许愧疚。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谢谢你，凝儿。”
洛凝脸颊微红，满足地重新窝回他怀里，小声嘟囔着：“谢什么呀……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嘛。”
……
次日，一道震惊大陆的事件发生了。
沉寂不知多久的飘渺圣地忽然发出飘渺令，召集正魔两道所有拥有武帝坐镇的顶尖宗门，于一月后齐聚缥缈峰，共商应对“蚀灵”之劫。
此令一出，天下哗然。
对于绝大多数修士和势力而言，“蚀灵”是一个极其陌生的词汇，唯有那些传承久远、底蕴深厚的顶级宗门核心层，才从古老的只言片语中知晓其代表的恐怖。
如今，连超然物外、被视为修行界定海神针的缥缈圣地都如此郑重其事，甚至打破了正魔藩篱，广发召集令，所有接到消息的势力都意识到——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正魔两道之间持续了数千年的大小摩擦，在缥缈令的威严下，迅速平息。
原本肆虐的妖族似乎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攻势渐缓，乃至收缩。
仅仅过了数天，飘渺圣地便人满为患。
飘渺令虽说只召集武帝强者，可各门各派此刻都存了私心。
这可是三大圣地之一，平日里连山门朝哪开都未必知晓，如今有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不约而同地带着门派中最具潜力的天才弟子前来，本意是让他们见见世面，若能得圣地前辈一丝青眼，或是沾染些许仙缘，便是天大的造化。
更有一些小宗门，本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原因，急急忙忙赶赴飘渺圣地。
一时间，飘渺圣地外围的城市熙熙攘攘，各路修士云集。
老一辈的强者们尚能保持矜持，暗中观察、神念交流；而那些年轻弟子们则难掩兴奋与好奇，东张西望，对圣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充满了惊叹。
“快看！那是紫霄神宫的飞舟！据说他们的雷法独步天下！”
“还有那边，幽冥殿的人也来了……真是稀奇，正魔两道竟有同处一地而相安无事的一天。”
“这就是圣地的气象吗？灵气竟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
人群中，徐子阳和洛凝改换下华丽衣衫，气息内敛，如同两个不起眼的散修，混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
洛凝看着周遭景象，悄声对徐子阳道：“徐大哥，好多人啊……看来这蚀灵之劫，真的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徐子阳目光扫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宗门旗帜，眼神深邃：“树欲静而风不止。蚀灵是劫，但对某些人而言，也未尝不是机会。”
这是一个试探各个宗门势力和潜力的最佳时机。
洛凝可不管这么多。
在她看来，如此豪华的阵容，那蚀灵就算再厉害，也会被轻松解决。
她挽住徐子阳的手臂，轻轻晃了晃，仰起脸，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和久违的轻松：“徐大哥，既然来了，我们好好转转吧？这圣地外围的城市，看起来好热闹。而且……你好久没陪我这样悠闲地逛过了。”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彩，徐子阳不忍打扰她的兴致。
从认识她之后，自己一直处于高度戒备和谋划之中，确实很久没有陪她逛逛街了。
“好，今天就陪你好好逛逛。”
两人随着人流，漫步在宽阔整洁、以白玉铺就的街道上。
许多店铺都是由圣地外门弟子或附属势力经营，售卖的多是些丹药、符箓、灵器，品质明显高出外界一筹，甚至还有一些外界罕见的圣地特产灵物，引得各派弟子纷纷驻足。
洛凝像只欢快的小鸟，拉着徐子阳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对一切充满好奇。
她在一个售卖灵饰的小摊前停下，拿起一支雕琢成流云形状的玉簪，玉质温润，隐隐有灵气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