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走出数十米的徐子阳，脚步忽然微微一顿。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缓缓转过头，目光越过骚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南域飞鸿山庄弟子陈澈身上。
徐子阳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的笑意。
他抬手指了指面无人色的陈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吩咐下人处理一件琐事。
“对了。”
“这小子对我不敬，言语轻佻，还觊觎我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脸色铁青、却依旧不敢动弹的李毅，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命令的口吻。
“既然是你们圣地的地盘，我希望……”
“……你们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他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仿佛只是随口丢下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吩咐，转身携着洛凝，悠然离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只留下一地死寂和无数张因极度震惊而呆滞的面孔。
静！
所有人都被这最后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大脑彻底宕机！
杀了圣地的人，吓住了圣地的执法队长，临走前……还反过来要求圣地给他一个交代？！
这已经不是嚣张和霸道能形容的了！
这简直是……将整个飘渺圣地的脸面踩在脚下，反复碾磨之后，还嫌弃碾得不够平整，要求对方自己再加工一下！
“他……他刚才说什么？”
“我是不是听错了？他让圣地……给他交代？”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飞鸿山庄的陈澈……完了……”
“这徐魔头……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真以为圣地拿他没办法吗？”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哗然和骚动！
持续不断的骚动在李毅出声后更是达到鼎沸。
“来人，将此人拿下！”
他身后的四名武尊巅峰队员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和憋屈。
他们知道李毅的性子，如果不是有什么让他忌惮不已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易让徐子阳离开。
言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根本不给陈澈任何解释或求饶的机会，用特制的禁灵锁链将其牢牢捆缚起来。
“不！不要！各位前辈，我乃飞鸿山庄的弟子，你们.....”陈澈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拼命挣扎尖叫。
“闭嘴！”一名队员狠狠一记手刀劈在陈澈后颈，将其打晕过去，像拖死狗一样拖到李毅面前。
李毅看都没看昏死过去的陈澈，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惊惧的围观者：“此獠在圣城滋事，冲撞贵客，引发祸端，罪不可赦！即刻押入执法殿水牢，听候发落！”
他刻意强调了“冲撞贵客”，试图将徐子阳那无法无天的行为，扭曲成是陈澈挑衅在先，而圣地执法则是“公正严明”，维护秩序。
尽管这说法苍白无力，但至少是一个勉强能下台的台阶。
徐子阳的实力他已经管中窥豹，既然他不给台阶，那就自己砌一个！
说完，他不再停留，甚至不敢再多看地上那摊主的尸体一眼，他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和被擒拿的陈澈，身影化作数道流光，有些仓皇地朝着圣地执法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看见了吗？执法队他们……就这么走了？”
“走了……还把飞鸿山庄的少主给抓走了！就因为徐魔头一句话？”
“我的天……这徐魔头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眼神吓住武圣，一句话让执法队抓了飞鸿山庄的弟子顶罪？”
“这哪里是抓顶罪的……这分明就是按徐魔头的要求，给他‘交代’啊！圣地执法队……竟然真的照做了？！”
“嘶——！”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众人仿佛想到什么，快速四散找最开始远远躲开的人。
他们迫切想知道，这所谓的徐魔头到底是谁！
酒楼、茶舍各种各样的场合，到处都在传颂着徐子阳的战绩。
其中，一些来自东域和中域的修士，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们显然对“徐魔头”之名更为熟悉，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敬畏、忌惮乃至一丝与有荣焉的倨傲之色。
旁边机灵的人早已纷纷为他们斟满美酒，奉上香茗，围拢过来，眼巴巴地期待着他们的讲述。
一个来自东域、面容精干的中年汉子，抿了一口酒，环视四周充满求知欲的目光，这才压低了声音。
“要说这徐子阳徐魔头，他的崛起，满打满算，恐怕还不足百年！但就在这短短百年间，他的名号，在我东域和中域，那可是能让小儿止啼，让大宗门掌教都头疼不已的存在！”
“这位仁兄，快详细说说！他到底有何等惊天动地的战绩？”旁边有人急不可耐地催促。
中年汉子清了清嗓子，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缓缓道来。
“说起他的事迹，那可真是一桩比一桩骇人！”
当即，中年男子将徐魔头诸多‘事迹’添油加醋的讲述出来。
当众人听闻，徐魔头不仅到处劫掠他人资源还能潇洒活着，无不发出惊叹。
要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因果循环的世界里，夺人机缘、断人道途，简直比杀人父母、灭人满门还要招恨！
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是足以让一个宗门、一个家族倾尽全族之力、世代追杀的大因果！
寻常修士，若敢做出此等行径，除非能斩草除根、抹去一切痕迹，否则必将面临无穷无尽的报复，日夜不得安宁，最终多半难逃横死街头的下场。
即便是那些实力强横的大能，行事也多有顾忌，轻易不愿结下此等难以化解的恶缘。
可这徐子阳……
他不仅做了，而且是堂而皇之、接二连三地做！
最最奇葩的是，听闻他之前就击杀过缥缈圣地下属实力缥缈阁的长老。
竟然安然无恙活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敢出现在缥缈圣地。
还敢如此嚣张，丝毫不把执法队放在眼里！
简直匪夷所思。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飞入圣城内各大势力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