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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棺椁上冰冷的纹路。

“夫君,”她嗓音绵哑,唇角却带着浅笑,“今世,是我遇见你太晚了,我不怪你把所有的情意都留给了凝霜。

若有来世,你先爱上我,好不好?”

她语气像极了情人间的呓语,笑容凄艳而决绝,“陶青锋,你休想甩掉我!”

我在相府里‘飘’了这么久,把他们前生的恩恩怨怨看个透彻,听到付晓月的这句话,顿时明白她要做什么。

“不要!”

我张开双手,挡在她身前,她却穿过了我透明的躯体,毅然朝着那棺椁撞了过去……

额角鲜血迸溅,染红了她素白的孝衣,也染红了冰冷的棺木。

一道虚幻的影子从付晓月的身体里缓缓飘了出来。

那影子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眼中一片空洞。

“小美!”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那道虚幻的影子。

付小美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困惑,“小朝,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

我松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你了!”

刚才我怕付小美的魂魄附在前世付晓月的身上,如果付晓月死了,她也会跟着消亡。

还好,她的魂魄从付晓月躯壳里飘了出来。

“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拉着她的手,急促道。

付小美茫然地跟着我离开灵堂。

陡然,一股阴寒刺骨的怨气骤然袭来,吹得灵堂内的白幡猎猎作响,烛火摇曳不定,几欲熄灭。

我回过头,只见一抹刺目的红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灵堂中央,站在陶青锋的棺椁旁。

那身影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仿佛刚从井中爬出来似的,血红的嫁衣紧贴着她,勾勒出枯瘦的轮廓。

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眼睛里却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凝霜……她回来了!

“付晓月,你还我命来!”凝霜声音凄厉如枭,怨恨刻骨深浓。

付小美显然还没弄清楚情况,惊恐地摆手,“我不是付晓月,我是付小美!”

“贱人,还敢狡辩!”凝霜戾声道,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探出,一把扼住了付小美的咽喉。

“唔……”

付小美痛苦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来凝霜的禁锢。

我立刻从怀中掏出那张巫师给的符篆,趁机拍在了凝霜的额头上。

那道黄符骤然爆发出耀眼金光,黑气如潮水般从她身上翻涌而出,又被金光死死压制。

“啊!”

凝霜发出一声比先前更为凄厉的尖叫,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扼住付小美的手也随之松开了。

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暂时动弹不得,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怨毒地几乎要滴出血来。

“小美,快走!”

我不敢耽搁,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付小美。

付小美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魂体有些明灭不定。

远方那隐约传来的咚咚的鼓声,我拉着付小美在满是怨气的幻境中踉跄奔逃。

可那鼓声却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

“怎么回事……”我心中焦急万分,“鼓声快听不见了!”

那位独龙族的巫师说,如果鼓声停止,我们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魂魄就会永远停留在这里,变为孤魂野鬼。

付小美也察觉到了不对,凄恻问道,“小朝,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这时,身后阴风骤起。

我回过头,发现凝霜居然又追了过来。

那张贴在她额头上的黄符已经黯淡无光,显然效力快要耗尽。

我真是服了巫师她老人家了,这符篆确实管用,但时效也太快了吧,这能有一分钟吗?

多给两张行不行啊!

“谁也别想跑!”凝霜披散的长发仿佛有了生命,瞬间长出几米长,堪比黑山老妖,铺天盖地朝着我们席卷而来。

付小美躲闪不及,脖颈被那些藤蔓般的黑发紧紧勒住,表情痛苦不堪。

“小美,抓紧我!”我死死握住付小美的手,不让她被凝霜拖走。

黑发越收越紧,付小美的魂体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她艰难对我启唇,断断续续说道,“小朝,你快走,不要管我……这是我欠凝霜的,我理应还她。出去之后,让陶青锋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别说傻话,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你,你不许放弃,只要离开这里,肯定会有办法的。”我焦急说道,可付小美的手却从我掌心一点点抽离。

我视线四处搜寻附近有没有剪刀之类的利刃。

可这里是凝霜造出来的幻境,除了灵堂里的那口棺材什么都没有。

陡然,一道墨痕凭空浮过,如惊鸿掠影。

当我看到容祈那水墨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激动地喊道,“容祈,我们在这!”

容祈皎然如玉的面庞扬起一抹淡笑,依旧那般从容不迫地说道,“别怕,我来带你们出去。”

他掌心幻出判官笔,在空中轻轻一划,动作如挥毫泼墨般洒脱流畅,却暗藏锋锐之气。

缠绕在付小美脖颈上的黑发,竟被那墨痕齐齐斩断。

凝霜断裂的黑发瞬间缩回,她意识到容祈不好对付,满含怨毒地瞪了我们一眼,化作一团黑烟,逃走了。

我看向容祈,想问他是怎么进到这幻境里来的。

容祈一手拉着我,一手拽起付小美,言简意赅道,“这个幻境马上就要崩塌了,先出去再说!”

凝霜的怨气逐渐消散,四周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灵堂也扭曲成了一片断崖。

容祈带着我们朝光线最明亮的地方跳了下去。

霎时,我整个人像被抛在半空中,失重感太过强烈。

刺目的光亮传来,我们已经脱离了那恐怖的幻境。

浓郁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我们再次回到了付小美的病房内。

我猛地睁开双眼,从付小美的病床上跳下来。

那个独龙族的女巫师瘫坐在地上,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身前那面手鼓的鼓面已经完全碎裂,鼓槌也断成了两截。

我嘴角抽了抽,这面鼓难道是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嘛,质量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