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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志吓得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哪有那本事!”

容祈仔细观察着那石俑军阵,沉思道,“这些石佣反应很慢,而且感官也没那么敏锐,我们把泥涂在脸上和身上,伪装成它们一员混入其中。

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慢慢从它们中间挪过去,它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我听得有些心惊,上千个石俑啊,这要是被发现了,它们一人一脚就能把我们踩成肉饼。

凌云志赞同道,“这个法子好,能智取尽量别动手。”

我看到容祈和凌云志已经开始往身上摸泥巴了,将地上那些泥巴捧起,往脸上和手上抹,很快就变成了两个泥人。

我看着他俩已经和那些石佣人没什么两样,不禁心想,看来749局的干部们都没啥形象包袱,有泥他们是真涂啊!

反观苏栖野,满脸嫌弃地睨了他们一眼,连走路都要绕着他们。

不愧是天生当狐王的料,一点苦都吃不得,半点委屈都受不了。

难走的路他不走,脏活累活他半点不沾,典型的上位者思维。

我认命地从地上捧起一把湿润的泥土,往自己脸上糊,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回佛牌里去吧,等我们混过去了,我再叫你出来。”

苏栖野闻看着满脸泥巴的我,非但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发出一声低笑。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什么?”

他来到我面前,仔细打量着我被泥巴糊得乱七八糟的脸。

“很丑吗?”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像个刚从泥地里打滚出来的泥猴子,狼狈不堪。

“不丑。”苏栖野声线里透着一股宠溺的沙哑。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指尖沾了一点我脸颊上的泥。

我错愕的看着他。

他微微倾身,用那根沾了泥的手指,在我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你怎么样都好看。”他低声道。

我脸颊瞬间燥热起来。眼角余光瞥见容祈正朝我们这边看来,他那张同样被泥巴覆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我顿时觉得脸上更烫了,连泥巴都盖不住,轻咳一声,“快进去吧你!”

苏栖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把手上的泥全部蹭到我鼻子上后,才化作一缕红雾,悠悠然钻回了我胸口的佛牌里。

只剩一缕极淡的木质香萦绕在鼻尖。

我定了定神,和他们一起朝石佣军阵走去。

我们屏气敛息,学着那些石俑僵硬的姿态,混入了成千上万石俑中。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动作不敢幅度过大,只能一点点在石俑的缝隙中挪动。

挪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穿过了大半个军阵,那扇巨大的墓门近在眼前。

这时,陵墓的石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我心中一喜,刚提起了点速度想要跑过去,一个不合时宜的屁声突兀的响起。

“噗……”

那声音响亮又绵长,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回音。

我回头,怒视着身后的凌云志。

凌云志尴尬地冲我笑了笑,“Sorry啊,午餐肉吃多了!”

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属他最能偷吃,现在不消化了吧!

那成千上万的石俑竟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齐刷刷地朝我们转了过来。

“咔嚓……”

它们手中的长枪、戈戟、刀剑齐齐对准了我们,明明脸上是没有表情的,可我却从中看出了愤怒。

“跑!”容祈喊道。

我们三人立刻朝那扇正在开启的墓门冲去。

身后的石俑大军瞬间活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震得整个山体都在颤抖。

长枪如林,刀剑如网,朝着我们奔袭而来。

更要命的是,那扇刚刚开启的巨门似乎感知到了来者不善,竟开始重新闭合,缝隙越来越小。

无奈容祈腿脚不便,凌云志一边搀着他跑一边喊道,“快,门要关了!”

眼看着门缝只剩下最后一人宽的距离,而我离门口还有好几步。

完了!

计划彻底失败……

陡然,一道赤红色的流光从我胸口窜出。

腰间骤然一紧,我整个人被苏栖野抱着凌空飞起。

我甚至来不及看清石门里的情况,就和他一起从那道即将闭合的门缝里穿了过去。

“轰隆!”

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石门关闭。

我和苏栖野在光滑的石砖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止。

我晕头转向地趴在苏栖野坚实的胸膛上,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地面冰冷坚硬,硌得我骨头生疼,但他的怀抱却格外温暖。

“啪。”

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呼’的一声,墙壁上两排长明灯瞬间燃起。

幽黄色的火焰如鬼魅般跳动,照亮两侧甬道。

“吓死我了!”

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扇严丝合缝的巨门,手支着他胸口起来,“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夹成肉饼了呢!”

苏栖野依旧躺在光滑的石砖地上,一头银发铺散开来,像极了聊斋志异里蛊惑人心的狐妖。

他支着头,狭长的狐眸微微眯起,眼底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揽住我的腰,又将我拽了回去。

他慵懒开口,“有我在你怕什么,要夹也是先夹我啊。”

我重新跌坐进他怀里,睁大眼睛,“糟了,容祈和凌云志没进来!”

苏栖野满不在乎挑挑眉,长指把玩我侧脸垂下的一缕头发,“你不用担心,那个抠门怪实力远非你所想象。他肯定有办法应对那些石头疙瘩,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眉头紧紧皱着,“但是……”

苏栖野眉眼一戾,搂着我坐起身,捏住我的下巴,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火药味,“你该不会还在想着那个病秧子吧!”

我被他问得一愣,“没有,我想他干嘛!”

苏栖野压低了眼尾,“狡辩。”

我连忙解释道,“我是在想,如果他们被困在外面时间过久,那容祈的腿可能就真得截肢了。”

苏栖野闻言,眼中的怒意反而消散了些,轻飘飘说道,“截肢就截肢以后做个瘸腿病秧子,反正他最终的归宿都是轮椅,提前适应适应挺好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