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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上那几行字,我只觉得一阵心疼。

我握住她的手,认真说道,“秀秀,我觉得司马不像是会乖乖听长辈话的人,你们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包办婚姻那一套,司马家那套老旧的封建教条早都不好使了。

他们是关在深山老林里太久,观念还没转过来。

但兴许他们接触社会几年,慢慢就想明白了,也能接受了呢?

要是他们还不接受的话……”

我耸了耸肩,“你俩就私奔呗!天大地大,总有他们司马家控制不了的地方,再不行就出国!”

我本想宽慰一下她,可烟秀秀只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再次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可是,少爷不喜欢我啊……】

我怔住了。

好像是哦……

我刚才说的所有假设都建立在他们两情相悦的前提上,可现在这个前提,根本不成立。

司马惜言对谁都一副玩世不恭,处处留情的模样,他可以跟初次见面的小护士调情,可以跟我这个有夫之妇约炮。

唯独对烟秀秀,他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克制而疏离的距离。

他会对她好,会关心她,会保护她。

但那种好,更像是兄长对妹妹的怜惜,是亲人之间的照顾,但缺少了男女之情的冲动。

因为不喜欢,所以才要划清界限,才不会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明明那么难过,但烟秀秀却还是冲我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看着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背包,迟疑地问,“那你这是要走了吗?”

烟秀秀点了点头,又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

【嗯,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我追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烟秀秀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

【从我被卖到司马家开始,十几年了,我就没有一天离开过少爷。

这次刚好有了时间,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我想清楚了,或许就会回来了吧。】

她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颇有几分自嘲的宿命感。

【毕竟,我的卖身契还在少爷手里。】

我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也好,女人不能时时刻刻都围着一个男人转,更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他身上。

否则啊,他会把你的忍让和照顾当成理所当然,从而忽略你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你们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冷静,说不定是好事。

或许,等他身边没了你,才能真正看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烟秀秀听着我的话,神色似乎恢复了些,重重点了点头。

我帮她拎过旁边那个小的行李箱,一起去楼下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吧,我送你。”

医院门口的车来车往,我帮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烟秀秀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她站在车门边,回头望着我,眼神里都是不舍和感激。

我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凡事都要当心些,别轻易相信陌生人,别被人骗了。”

话说出口,我又觉得自己这提醒有点多余。

就烟秀秀那身手,只要不遇上九菊那些变态,寻常三五个大汉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更何况,她还有一双透视眼,谁想骗她恐怕还没开口,底裤颜色都被她看穿了。

烟秀秀被我的话逗笑了,眉眼弯弯,像一泓清泉。

她忽然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我。

她的拥抱很轻,松开我后,举起双手,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我虽然看不懂,但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她说:等我回来,送你一顶我自己织的帽子。

我笑着应道,“好,我等着。”

烟秀秀冲我挥了挥手,拉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一道略显仓皇的声音从医院大厅的方向传了过来。

“秀秀!”

我跟烟秀秀同时回过头去。

只见医院的旋转门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一个人影。

司马惜言身上还穿着那身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领口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纸,一只脚上穿着医院的棉拖鞋,另一只脚干脆光着。

他就这么一瘸一拐地从台阶上下来,模样有些狼狈。

烟秀秀看到他,身体僵住,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收敛。

“秀秀,你要去哪啊?”

司马惜言几步冲到车前,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伤得不轻,这么一通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烟秀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比划了个手势:出院。

司马惜言的桃花眼里漫上一层淡淡的哀痛,“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呢?医生说,我再过几天也能出院了。”

烟秀秀又面无表情比划道:想一个人去逛逛。

司马惜言眼神里满是失落和无措,但他没有阻拦,只是声音低哑地问。

“那你还回来吗,秀秀?”

烟秀秀没有理他,径直弯腰坐进了出租车里。

“砰!”

车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司马惜言那张写满无奈的脸。

烟秀秀拍了拍司机的头枕,示意快点开走。

司马惜言不死心,整个人都趴在了车窗上,手不停拍打着冰冷的车窗玻璃,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秀秀,我们还会再见吗?”

“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

“你要开心,要幸福……”

司机显然被这场面搞得有点懵,但还是发动了车子。

车轮缓缓滚动。

司马惜言就这么趴在车窗上,跟着车子走了几步。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他忽然松开手,开始追着车跑。

他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在后面大喊。

“秀秀……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我连衣服都不会洗!袜子都分不清正反!”

“你带我走吧秀秀!”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出年度苦情大戏,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我就不该劝烟秀秀想开,这司马惜言的脑子多半有病,成天不是cos石矶娘娘就是cos小岳岳,烟秀秀跟他在一起迟早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