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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愕的看着她,“那你们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冯倩看着我,那目光里有我读不懂的哀伤与无奈,“女儿,你应该听说过,人神不得相恋的说法吧?”

“我不仅听过人神不得相恋,我还听过人妖不得相恋呢!”我小声道,瞥了一眼身边的苏栖野。

冯倩叹息道,“人与妖不能相恋,大多是因为物种不同,会产生数不清的偏见和误会,隔阂重重。

可人与神不得相恋,却是天道定下的规矩,是刻在三界之上的戒律。

若有神明动了凡心,破坏了这条戒律,天道便会降下天谴,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谁都活不成。

唯一的生路就是分开,只有分开才能让我们都好好地活着。”

原来不是不爱,是不能爱。

是为了让我和父亲活下去,她才必须离开。

我的眼眶一热,积攒了两世的委屈和不解,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泪水,哽咽道,“所以你才不要我……你连让我喊你一句‘娘’都不肯。因为你怕我们之间的羁绊太深,会引来天道的注意,对不对?”

冯倩的眼圈也红了,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

这一句迟了两世的道歉,让我彻底崩溃。

我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那你看到爸爸另娶别的女人,你难道不难过吗?难道就不会心痛吗?”

冯倩闭上眼,颤声道,“难过,怎么会不难过。可他说那是唯一能够救你的办法,只有把你和秋暮蓉的命格调换,让你平安长大。

女儿,别怨你爸爸,他很爱你,也很爱我。

正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有那么重的执念,才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冯倩笑容苦涩,“我又何尝不是呢?明知与他在一起的结果最终只会是分离,可还是忍不住贪恋那些短暂的时光。”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原来为了保住我这条命,父母牺牲了那么多,背负了那么多,我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们不爱我?

我早就不怨他了,我只是很想他。

冯倩的视线忽然下移,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笑道,“那两个小家伙,在你肚子里待得还乖吗?”

我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难道是你……”

冯倩看着我震惊的模样,唇角笑容莫名狡黠,“是我把它们放到抚仙湖下那块石狮子上的,我也算到,会是你拔出那颗镇龙钉,解开封印。”

我无奈道,“妈,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在救我,还是在害我。”

冯倩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俏皮,“就算是你出嫁,我这个做母亲的送你的嫁妆吧。”

苏栖野磨起了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这嫁妆可真是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了!”

我哭笑不得,心里一阵无语。

人家母亲送女儿的嫁妆不是金银珠宝,就是绫罗绸缎,我妈倒好,直接送了我两个娃!

冯倩笑道,“你千万要善待它们,或许在你最危急的关头,它们能保你一命。”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它们都已经在我肚子里了,虽然我很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我怎么说也算是它们半个妈,又是你送给我的,那我肯定会好好对它们的。”

更何况,它们也确实保护过我。

冯倩点了点头,“那我便放心了,自从盘古大神涅盘后,它们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后来神州动荡,却被九菊那些宵小找到,将它们掠了去,用作邪术的阵眼。

好在最后,它们还是回到了抚仙湖底。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就让它们代替我,好好陪伴你吧。”

她的话里带着诀别的意味,我心头一紧,想要说些什么,却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她有她的使命,正如我有我的宿命,我们母女终究要走上各自的道路。

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一条狭长的甬道,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出现在我们面前。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巨坑,三颗巨龙头骨深埋在岩土之中,只露出峥嵘的头顶和虬结的龙角。

那龙头栩栩如生,即便已经化作枯骨,依旧令人动魄惊心。

司马惜言和容祈同为守陵人,对龙脉的敬畏早已刻入骨血,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龙首,眼底满是震撼。

冯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站在深坑边缘说道,“九菊的人趁我神智不清时,破坏了龙首,我们必须尽快将其复原。

接下来,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将自身的法力注入龙首之中,这个过程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邪术反噬。”

她的话让大家都紧张起来,我皱眉道,“如果这时候九菊的人赶到,那可就糟了。”

容祈冷静开口,“我们三个守陵人来给龙脉注入法力,守陵人的法力与龙脉同宗同源,效果最好。

剩下的人在外围布下防御结界,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我们受到干扰。”

我点头,“好。”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开始。

冯倩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法印,那法印复杂而玄奥,一道柔和的从她掌心射出。

龙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骨骼的缝隙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将整个幽暗的地下空间照亮。

我和容祈他们也各自催动体内的守陵人血脉,同时注入了龙骨中。

脚下的大地在轻微震颤,那些深埋在岩土中的龙骨正吸收着这股力量,缓缓复苏。

这时,甬道深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转头,看向我们来时的方向,黑暗中,几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都穿着宽大的黑袍,兜帽压得很低,将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之下,身上散发出阴冷气息。

是九菊的人,他们终究还是赶到了!

为首的那个人,比其他人要高出半个头,身形清瘦挺拔,即便裹在黑袍里也难掩那份孤傲出尘的气质。

他步伐不疾不徐,停在了距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一张清冷疏离的脸映入眸中,黑衣如墨,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

眉心那一道竖直的红色伤疤,在金光的映照下像是渗着血的裂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