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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萱手腕一缩,避开他的触碰,神色疏离冷淡,“有劳永王殿下挂心,区区一口,无妨。”

楚祁钰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那就好,本王只是担心王妃与靖王,说起来,今日这赏梅宴,靖王似乎精神不济,可是病情又有反复?唉,真是让人忧心。”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附近几桌听清,瞬间又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回到病重的楚砚沉身上。

柳云萱心中冷笑,永王这是见卓玛公主暂时偃旗息鼓,又想亲自下场挑事,试图坐实楚砚沉病入膏肓,不堪重任的印象,或许还想间接影响和亲人选的选择。

她正欲开口,一直昏沉的楚砚沉却忽然发出剧烈的咳嗽,比之前更加撕心裂肺,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苍白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五脏六腑仿佛都要咳出来。

“王爷!”

柳云萱脸色骤变,立刻俯身替他拍背,声音带着真实的惊慌,“药!周伯,快拿王爷的药来!”

虽是演戏,但反应必须逼真。

周伯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粒朱红色的药丸,配合着柳云萱,动作迅速地喂入楚砚沉口中。

楚砚沉吞下药丸,咳嗽渐缓,但气息更加微弱,整个人如同被抽走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柳云萱怀里,人事不省。

这番动静不小,连高踞上座的皇帝楚祁正都被惊动了。

“靖王这是……”

楚祁正蹙眉,语气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不易察觉的审视。

柳云萱跪倒在地,泪光盈盈,声音哽咽,“陛下恕罪,王爷他……他旧疾突然加重,方才勉强支撑,已是极限,求陛下恩准,容臣妾即刻送王爷回府诊治!”

她这番作态,情真意切,将担忧夫君病体的王妃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同时也将楚砚沉病重的事实再次血淋淋地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楚祁正看着下方那对苦命的夫妻,一个咳血昏迷,一个梨花带雨,沉默片刻,方才挥了挥手,“既如此,速送靖王回府,好生医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太医院取用。”

“谢陛下隆恩!”

柳云萱叩首,在周伯和玳瑁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昏的楚砚沉,准备离席。

经过永王楚祁钰身边时,柳云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来的那道混合着失望,恼怒与不甘的视线。

她知道,永王今日的算盘又落空了。

在楚砚沉如此严重的病情面前,任何关于他可能尚有余力,或是合适和亲人选的暗示,都显得苍白无力。

卓玛公主也看着他们离去,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审视与计算。

她似乎在想,这个病得快要死的王爷,和看起来不那么简单的王妃,究竟在这场权力游戏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沈老将军沈弘则默默饮尽杯中酒,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

这靖王夫妇,一个比一个会演,一个比一个能忍,京城的水,怕是真要因他们而更加浑浊了。

柳云萱无暇他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搀扶楚砚沉离开这件事上。

直到坐上返回靖王府的马车,车帘落下,隔绝外界所有探究的目光,她才缓缓松口气,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马车内,楚砚沉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昏迷的迹象。

他坐直身体,接过柳云萱递来的温水漱漱口,吐掉口中模拟咳血的药汁残渣。

“辛苦王妃了。”

他声音依旧有些低哑,却带着抹如释重负。

柳云萱拿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拭额角并不存在的虚汗,无奈一笑,“与王爷相比,妾身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只是,经此一闹,陛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考虑将卓玛公主指给王爷了吧?”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平稳行驶,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轮滚动的辘辘声。

楚砚沉放下漱口的杯盏,眸色深沉如夜,并未因柳云萱的话而放松。

“未必。”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峭,“皇兄的心思,不能以常理度之,正因为我病重,将公主指婚过来,才更符合他的利益。”

柳云萱蹙眉,仔细思忖着其中的关键。

楚砚沉继续分析,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点,“将死之人娶了番邦公主,既能彰显天恩,安抚乌斯藏,又不会真正壮大任何一方的势力,公主年轻,若我病故,她无所出,按照律例,其去留甚至嫁妆归属,朝廷都可插手,乌斯藏也说不出什么。”

“届时,皇兄不仅能全了邦交之谊,还能借此机会,更深入地插手乌斯藏内部事务,甚至掌控部分乌斯藏的力量,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言罢,他幽冷的双眸穿过被寒风吹起的车帘看向外面,神色愈发凝重。

柳云萱倒吸口凉气,瞬间明白其中的险恶用心。

皇帝不仅要平衡内部势力,还想利用这桩婚事作为棋子,谋取乌斯藏的利益!

而楚砚沉和卓玛公主,都成了他棋盘上任其摆布的棋子。

“所以,即便王爷病重,陛下也可能……”

柳云萱的心沉下去。

“嗯。”

楚砚沉颔首,眼神锐利,“他今日未曾明确拒绝,便是留了余地,方才我佯装病发,虽暂时避过,但难保不会强行下旨,毕竟,圣意难违。”

车内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柳云萱沉默片刻,眸底的决然一闪而过,“绝不能让他得逞。”

这不仅仅是婚姻的问题,更关乎楚砚沉的安危和他们的全盘计划。

一个身份特殊不知目的不明的异国公主放在身边,无异于埋下巨大的隐患。

“自然。”

楚砚沉语气冰冷,“他想下这步棋,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看那乌斯藏公主愿不愿意。”

他偏过头,周身的寒意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冰封,“卓玛公主性子刚烈,野心勃勃,绝非甘于被人摆布之人,今日她对你屡次挑衅,可见一斑,或许,我们可以从她身上着手。”

柳云萱心领神会,指尖轻轻摩挲着有些烫的热水袋,嘴角扬起抹弧度,“王爷的意思是,让公主自己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