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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我等着他哭都来不及呢!”许大茂幸灾乐祸地搓着手,

“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学习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听我一个在街道办的亲戚说,进去的人,天天早上四点就得起来扫大街,扫完大街还得去掏厕所!

完了白天还得坐小板凳上听课,写检查,一篇不能少于五千字!

就易中海那老胳膊老腿,还有贾张氏那身肥肉,一个月下来,嘿,骨头都得给他们拆了!”

许大茂说得是眉飞色舞,仿佛他亲眼看见了那几个老东西受苦的模样。

林安嘴角扯了扯,没接话。

他心里清楚,对付这帮禽兽,肉体上的折磨只是开胃小菜,精神上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易中海的养老梦,刘海中的官瘾,阎埠贵和贾张氏的钱袋子,这些才是他们真正的命根子。

现在,他已经亲手捏碎了其中两个。

至于易中海和贾张氏……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行了茂哥,我得去厂里报到了,回头再聊。”

林安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哎,好嘞!正好我也要去厂里领这个月的片源,咱们一道走!”

许大茂赶紧推上他那辆二八大杠,热情地招呼道,

“来,兄弟上车,哥带你一程!”

林安也没客气,直接跨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许大茂这人虽然自私嘴碎,但只要把他拿捏住了,还是个不错的帮手。

至少,在对付傻柱和易中海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自行车吱吱呀呀地驶出了四合院,朝着轧钢厂的方向骑去。

一路上,许大茂的嘴就没停过,把院里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丑事,

添油加醋地又给林安讲了一遍,时不时还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怪笑。

林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已经飞到了轧钢厂。

轧钢厂,红星轧钢厂。

这个年代的铁饭碗,无数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的地方。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几根高耸入云的大烟囱,正冒着滚滚的黑烟,整个厂区都笼罩在一种热火朝天的氛围之中。

“兄弟,到了!”

许大茂把车停在厂门口,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门卫大爷面前晃了晃,然后熟练地跟大爷递了根烟。

“王大爷,抽根华子。

这是我们院新来的小兄弟,林安,英雄林建国的儿子,今天第一天来报到。”

许大茂很是自然地就把林安介绍给了门卫。

门卫王大爷一听是林建国的儿子,看林安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敬佩和同情。

“哎哟,是建国兄弟的儿子啊,都长这么大了。”王大爷接过烟,感慨地说道,

“你爸可是我们厂的大英雄!好样的!小伙子以后在厂里好好干,别给你爸丢脸!”

“知道了,王大爷。”林安冲着他点了点头。

进了厂区,许大茂立刻就成了最显眼的那个。

他穿着一身的确良的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骑着自行车在厂区里穿行,不时地跟路过的工人打着招呼,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领导下来视察了。

“茂哥,你这在厂里人缘不错啊。”林安坐在后座上,随口说道。

“那是!”许大茂得意地一挺胸膛,

“我可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全厂上上下下几千号人,谁不认识我许大茂?谁不想看我放的电影?”

林安闻言,心里暗暗点头。

许大茂这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两人一路来到了厂办公楼下。

“兄弟,人事科就在二楼最东头那间。你先去把手续办了。

我得去宣传科领片子,办完事我再来找你。”许大茂把车停好,对林安说道。

“行,茂哥你先忙。”

跟许大茂分开后,林安独自一人走进了办公楼。

这栋苏式风格的红砖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张和墨水混合的味道。

林安按照许大茂的指引,找到了人事科的牌子。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进来。”

林安推门进去,只见屋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正低着头看报纸。

“同志,您好,我是来报到的。”林安客气地说道。

那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

“介绍信,户口本,都拿出来。”

林安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材料,慢悠悠地放下了报纸,这才正眼打量了林安一下。

他拿起那份盖着厂长办公室红章的介绍信,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翻了翻林安的户口本。

“林安?林建国的儿子?”男人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

“是的,同志。”

“嗯,材料没问题。”

男人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扔到了林安面前,

“填一下,姓名,年龄,家庭成分,政治面貌……”

林安拿起笔,一丝不苟地将表格填好。

男人拿过表格,扫了一眼,然后从另一个抽屉里翻出一个档案袋,将林安的材料都装了进去。

“行了,手续办好了。”男人把档案袋往旁边一扔,重新拿起了报纸,

“你爸是六级焊工,按照厂里的规定,你顶替他的岗位,也是去二车间当焊工学徒。

明天早上八点,自己去二车间找王主任报到吧。”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林安,仿佛林安就是一团空气。

焊工?

林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可不想去当什么焊工。

前世当牛做马,天天对着电脑屏幕,这辈子要是再天天对着刺眼的电焊火花,那跟换个地方坐牢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利用这次机会,拿到采购员那个肥差。

“同志,”林安并没有离开,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平静地说道,

“关于工作岗位的问题,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商量?”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从报纸后面抬起头,不耐烦地看着林安,

“工作岗位是厂里统一安排的,有什么好商量的?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你爸是焊工,你就是焊工!这是规矩!懂吗?”

“同志,我的意思是,”林安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前几天,因为院里的一些误会,我受了点伤。

医生说,我这身体,暂时不适合干焊工这种重体力活。”

他说着还故意咳嗽了两声,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

“受伤了?”男人狐疑地看着他,

“我怎么没看出来?再说了,受了伤就去医院开证明,没证明你说个屁!”

他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林安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算是明白了,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看来,只能去找李副厂长了。

“我知道了,谢谢同志。”

林安没有再跟他废话,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了人事科。

看着林安离去的背影,那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嘴里嘀咕道:

“毛头小子,还想挑三拣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英雄的儿子了不起啊?

到了厂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