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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玄幻的四十年岁月 > 第27章 阿坎的授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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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部看起来更加宏大,结构也异常复杂。通道纵横交错,如同巨兽的血管与骨骼,有些地方宽敞得可以容纳小型星舰通过,有些地方则因坍塌而变得狭窄难行。白色的建筑材料在“启明星核”的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上面蚀刻的纹路虽然大多已模糊不清,但偶尔能辨认出的部分,都蕴含着某种深奥的几何美感与法则韵律,显示出建造者文明极高的科技与灵能造诣。

空气中弥漫的能量场越来越强,那种秩序与虚无交织的矛盾感也愈发明显。阿坎必须时刻运转鸿蒙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才能抵御虚无能量的侵蚀,同时仔细分辨着那微弱的秩序波动指引的方向。他感觉自己仿佛行走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一边是生者的秩序世界,一边是死寂的虚无深渊,而这座遗迹,就是那条岌岌可危的界线。

沿途,他看到了更多文明毁灭的痕迹。一些疑似居住舱或实验室的区域,里面散落着奇特的、非金非石的器具,但所有东西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灰烬般的物质,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飞灰。他还发现了一些类似星灵,但体型和骨骼结构略有差异的遗骸,它们保持着生前的最后姿态,有的似乎在操作仪器,有的则像是在奔逃,但无一例外,都在漫长的岁月和虚无侵蚀下变成了惨白的化石,轻轻一触便碎裂开来。

一种沉重的悲凉感笼罩着阿坎。这是一个曾经辉煌无比的文明,其成就可能远超现在的星灵,甚至基兰所属的秩序守护者体系,但最终,它们还是失败了,只留下这片死寂的坟墓。

随着深入,通道开始出现向下的斜坡,似乎通往遗迹的地底核心。周围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相对保存完好的壁画和浮雕。阿坎停下脚步,仔细辨认。

这些壁画描绘的内容令人震撼。最初的部分,展现了一个生机勃勃、科技与灵能高度发达的黄金时代。巨大的城市悬浮于星空,形态优雅的“缔造者”们(他们的形象更接近能量生命体,有着流线型的光晕轮廓)驾驭着星辰,构建着庞大的星门网络,甚至似乎在尝试创造新的生命和星系。他们的脸上(如果那光晕可以称之为脸的话)洋溢着自信与探索的激情。

但接下来的壁画,画风陡变。他们似乎发现了一种超越认知的、深不可测的力量——一种如同背景般存在的、混沌而原始的黑暗能量。壁画显示,“缔造者”们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以极大的热情投入了对这种力量的研究。他们建立了庞大的设施(很可能就是阿坎所在的这座遗迹),试图解析、引导甚至控制这种黑暗能量。壁画上,代表黑暗能量的纹路开始与代表他们自身文明的光明纹路交织、融合。

起初,似乎取得了一些成功。他们利用这种混合能量创造了更强大的武器、更高效的能源,甚至似乎触及了某种宇宙的本源奥秘。但很快,失控的迹象出现了。壁画变得混乱、扭曲,黑暗能量的纹路开始反客为主,侵蚀、吞噬光明的部分。一些“缔造者”的形态开始变得狰狞,身上出现了暗影的斑块。内战爆发,城市陨落,星空暗淡。

最后几幅壁画,描绘的是绝望的终局。黑暗能量彻底失控,化作吞噬一切的洪流。残存的“缔造者”们启动了某种最终方案,壁画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环状结构(正是这座遗迹的主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试图将失控的黑暗能量连同自身文明的核心区域一起封印。但结果显然是悲剧性的,光芒被黑暗吞噬,只留下永恒的沉寂。

“试图驾驭虚无……最终却被虚无吞噬。”阿坎心中凛然。这些壁画印证了伊莎提到的传说,也揭示了“缔造者”文明毁灭的根源。他们的道路大胆而激进,但风险也超乎想象。这让他对即将面对的东西更加警惕。

他继续向下,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球形空间,直径恐怕有数十公里。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个破损严重的、由无数复杂几何结构嵌套而成的核心装置,它散发着阿坎一直感应到的那股微弱而矛盾的波动。装置的大部分已经黯淡无光,被一种凝固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物质所覆盖、侵蚀,只有最中心的一点,还在顽强地闪烁着极其微弱的秩序光芒。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整个球形空间的“墙壁”和“天花板”,并非坚实的结构,而是一层不断蠕动、翻滚的暗影壁垒!那是由高度浓缩的虚无能量构成的“内壁”,它们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在这个空间周围,如同活物般不断冲击、侵蚀着中心的那个核心装置。整个空间都回荡着虚无能量低沉的咆哮和嘶吼。

阿坎瞬间明白,这里就是“缔造者”文明进行最终实验\/封印的场所。那个核心装置,就是他们用来控制(或封印)虚无能量的关键,而现在,装置大部分已被侵蚀,仅靠最后一点秩序力量在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将这股恐怖的虚无能量约束在此地。一旦这点平衡被打破,积蓄了无数岁月的虚无能量爆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阿坎也感觉到,基兰指引他寻找的东西,就在那个被侵蚀的核心装置之中!那点微弱的秩序光芒,与他体内的传承之契碎片同源,很可能是基兰留下的后手,或者是“缔造者”文明秩序技术的精华。

但如何接近那个核心装置,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整个球形空间都充斥着狂暴的虚无能量流,它们如同有生命的触手,在空间中肆意挥舞。任何秩序属性的存在闯入,都会立刻引来最猛烈的攻击。阿坎能感觉到,这里的虚无能量精纯度,远超裂爪领主,甚至可能接近影魔君王的层次!

他尝试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白色地板立刻亮起微光,形成一道临时的屏障,挡住了几道扫过的虚无能量流,但屏障也剧烈晃动,光芒迅速暗淡。显然,遗迹本身的防御机制也已濒临极限。

“不能硬闯。”阿坎立刻判断。他仔细观察着能量流的运动规律,发现它们虽然狂暴,但似乎围绕着核心装置,遵循着某种特定的、混乱中隐含的轨迹。同时,他也注意到,在球形空间的内壁上,那些暗影壁垒的某些节点,闪烁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似乎是能量汇聚和涌出的关键点。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缔造者”文明试图驾驭虚无,他们的技术核心,或许不是单纯的对抗,而是……引导和转化?就像他们壁画中展示的,让秩序与虚无在一定规则下共存甚至融合?

他想起了自己体内的鸿蒙之力。鸿蒙初开,清浊分立,本就是秩序与混沌的源头。鸿蒙之力从本质上讲,或许比纯粹的秩序之力,更接近“缔造者”文明所追求的那种平衡状态?

阿坎盘膝坐下,将“启明星核”置于身前,双手结印,不再全力激发秩序之力对抗周围的虚无,而是尝试运转鸿蒙创世典中更深奥的法门,模拟宇宙初开、阴阳未分的那种混沌状态。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精纯的鸿蒙紫气,这气息非秩序非虚无,却蕴含着演化万物的本源特性。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这缕鸿蒙紫气出现在空间中,那些狂暴的虚无能量流似乎出现了一丝迟疑。它们并未像攻击秩序之力那样立刻扑上来,而是有些“好奇”地靠近、触碰,仿佛在辨认这种从未感知过的能量属性。鸿蒙紫气如同一个中立的调和剂,在秩序与虚无的激烈冲突地带,开辟出了一小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有效!阿坎心中一动,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极其耗费心神,对鸿蒙之力的掌控要求也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打破平衡,引火烧身。他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一点点地调整着鸿蒙之力的输出频率和属性偏向,试图让自己“融入”这片能量环境,而不是成为靶子。

这个过程缓慢而凶险。汗水浸透了他的防护服,精神高度集中,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必须精确计算每一道能量流的轨迹,在间隙中穿行,同时用鸿蒙之力安抚、引导那些过于靠近的能量触手。

不知过了多久,阿坎终于适应了这种行走方式。他如同一个虚无中的幽灵,沿着一条极其曲折、险象环生的路径,缓缓向着球形空间中心的核心装置靠近。越靠近中心,虚无能量的浓度和攻击性就越强,即使有鸿蒙之力调和,压力也呈几何级数增长。“启明星核”的光芒被压缩到仅能笼罩他周身一米的范围,并且明灭不定。

终于,他抵达了核心装置的边缘。近距离观察,这个装置更是残破得触目惊心。那些黑色的水晶状侵蚀物质如同跗骨之蛆,深深嵌入装置的内部,不断抽取着其残存的能量。仅有中心一点,大约拳头大小的区域,还保持着纯净的白色,散发出微弱的秩序波动。阿坎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物理接口,似乎是为某种钥匙或能量核心准备的。

基兰留下的指引强烈地指向那个接口。阿坎深吸一口气,尝试将体内传承之契碎片的力量,通过手指,缓缓注入那个接口。

嗡——!

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整个核心装置剧烈震动起来!那点微弱的秩序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回光返照般,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同时,侵蚀装置的黑色水晶也仿佛被激怒,爆发出更浓烈的虚无能量,疯狂压制秩序光芒。

两股力量以核心装置为战场,展开了最激烈的交锋!整个球形空间的虚无能量也彻底狂暴,如同沸腾的海洋,向着阿坎这个“入侵者”和即将被“激活”的秩序之源发起了总攻!

“不好!”阿坎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激活秩序之源会引发如此剧烈的反应。此刻,他不仅要维持自身的鸿蒙护盾,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虚无洪流,还要分心将更多的秩序之力注入核心装置,帮助那点秩序之光稳住阵脚。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狂暴的虚无能量瞬间冲垮了他辛苦维持的平衡,鸿蒙护盾剧烈闪烁,岌岌可危。“启明星核”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迅速暗淡。阿坎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和能量都在飞速消耗,仿佛随时会被这片虚无的海洋彻底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壁画上“缔造者”们尝试融合两种力量的场景,以及鸿蒙之力包容万象的特性。

“对抗只会加速毁灭……或许,‘缔造者’的道路,并非完全错误,只是他们未能找到真正的平衡点……”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他不再单纯地向核心装置注入秩序之力,而是尝试引导一丝被鸿蒙之力调和过的、相对温和的虚无能量,连同秩序之力一起,注入那个接口!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尝试!秩序与虚无,这两种绝对对立的力量,在鸿蒙之力的包裹和下,如同两条相互敌视的毒蛇,被强行塞入同一个狭小的空间。它们激烈冲突、排斥,几乎要将核心装置连同阿坎的手臂一起炸碎!

阿坎咬紧牙关,将鸿蒙创世典运转到极致,全力维持着这脆弱的、极不稳定的“融合”。他的七窍开始渗出鲜血,身体因为承受巨大的能量冲突而剧烈颤抖,但他没有放弃。他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才是打开“缔造者”遗产的正确方式,也是理解并最终战胜影魔的关键!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到达极限,意识都要被能量冲突撕碎时,核心装置中央的那个接口,突然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秩序的白光与虚无的黑气,在鸿蒙之力的强行“撮合”下,并未完全湮灭或爆炸,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复杂、动态的方式旋转、交织,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不断生灭的灰蒙蒙的光球!这个光球既不是秩序,也不是虚无,而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蕴含着“存在”与“非存在”两种可能性的奇异能量态!

这个灰蒙蒙的光球一出现,周围狂暴的虚无能量仿佛遇到了克星,或者说,遇到了更高级的存在,冲击的势头猛地一滞!它们不再盲目地攻击,而是有些“困惑”地围绕着光球旋转,仿佛在辨认这种陌生的“同类”或“上级”。

核心装置上的黑色水晶侵蚀速度明显减缓,那点秩序之光虽然依旧微弱,但却稳定了下来,不再被压制。

成功了?!阿坎心中狂震,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维持着能量输出,观察着灰白光球的变化。

光球缓缓旋转,开始释放出一种奇特的波动。这种波动扫过之处,狂暴的虚无能量渐渐平息,变得温顺;残破的遗迹结构似乎也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生机;甚至连阿坎消耗的精神力和能量,都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恢复。

这……这是……创生之力?不,不仅仅是创生,更像是从“无”到“有”的那个临界点的力量!是定义“存在”本身的力量!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流,顺着阿坎与核心装置的连接,涌入他的脑海。这是“缔造者”文明遗留的最后信息,关于他们对宇宙本质的认知,对秩序与虚无的研究,以及他们那惊世骇俗的、最终导致毁灭的“混沌平衡理论”和相关的技术蓝图!

信息量庞大到足以撑爆普通强者的意识,但阿坎凭借强大的神魂和鸿蒙之力的庇护,艰难地吸收、理解着。

他明白了。“缔造者”文明认为,秩序与虚无并非绝对对立,而是宇宙一体两面的基本属性。秩序趋向于结构、信息和存在,而虚无趋向于解构、寂灭和非存在。真正的终极力量,并非单纯追求秩序或者堕入虚无,而是掌握两者之间那个动态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奇点”,即“混沌平衡点”。在这个点上,既可以定义存在,也可以定义非存在,既是创造的源头,也是归墟的终点。他们称之为——“本源奇点”。

而影魔所代表的虚无,只是片面地、极端地追求虚无的一面,是“本源奇点”失衡后堕向寂灭的体现。同样,基兰所代表的纯粹秩序,虽然是为了对抗虚无,但从“缔造者”的理论来看,也是一种失衡,过于强调存在和结构,缺乏包容与演化的灵活性,最终可能导致僵化和停滞。

“缔造者”文明试图直接掌控“本源奇点”,但他们低估了维持这种平衡的难度和风险,最终在实验中失控,被他们试图驾驭的虚无面反噬。

而阿坎,因为身负鸿蒙本源之力——这种本身就蕴含混沌与创生特性、最接近“本源奇点”状态的力量——再加上基兰的秩序传承和眼前这极端环境的逼迫,竟然在无意中,短暂地触摸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平衡点”!

虽然只是瞬间的触摸,并且极不稳定,但带来的信息和对力量本质的认知,是颠覆性的!

阿坎缓缓停止了输出,那个灰蒙蒙的光球在维持了十几秒后,也因为能量失衡而缓缓消散。但它的出现,已经暂时平息了核心区域的能量暴动。核心装置虽然依旧残破,但那个秩序光点稳定了,与周围的虚无侵蚀形成了一种新的、相对稳固的僵持状态。

庞大的信息流仍在脑海中翻腾,需要时间去消化。阿坎知道,他找到了方向,但前路依然漫长而危险。直接掌控“本源奇点”非他目前所能及,但“缔造者”的理论和技术蓝图,为他指明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是单纯地对抗影魔,而是从根本上理解虚无,并寻找秩序与虚无在更高层次上共存的可能,甚至……利用虚无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从核心接口收回手,发现自己的鸿蒙之力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包容性和演化特性。他看了一眼暂时平静下来的核心区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他沿着原路,以更快的速度返回。这一次,周围的虚无能量虽然依旧浓郁,但对他似乎多了一丝“认可”或者说“忽视”,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

当他终于走出遗迹,回到“星梭号”旁边时,伊莎早已焦急万分。飞船的探测器捕捉到了内部剧烈的能量波动,她差点以为阿坎已经遭遇不测。

“指挥官!您没事吧?”伊莎看到阿坎略显苍白但眼神异常明亮的脸色,连忙问道。

“我没事,伊莎。”阿坎登上飞船,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我们找到了……找到了可能改变一切的关键。”

他没有详细解释遗迹内的惊险经历和获得的惊人信息,只是下令立刻返航。

“星梭号”启动引擎,小心翼翼地驶离这片沉寂的星域。来时充满未知与危险,归时则带着沉甸甸的希望与更重大的责任。

阿坎坐在驾驶舱内,望着舷窗外逐渐远去的、被黑暗笼罩的遗迹轮廓,心中思绪万千。裂爪领主之死只是序幕,真正的战争,关乎宇宙存在本质的战争,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他,意外地成为了掌握着一种可能扭转乾坤的、危险而强大钥匙的人。

前路未知,强敌环伺,但他此刻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拥有了“缔造者”的遗产和对力量本质的新认知,他相信,即使面对影魔君王乃至虚空主宰,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最后壁垒”,以及更广袤的秩序世界,等待着他带回的,不仅是希望,更是一条充满挑战的、通往未来的新道路。飞船加速,化作流光,消失在沉寂回廊的边缘,向着“最后壁垒”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