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
姜昭没动。手指还搭在终端键盘上，分组数据页面停留在屏幕上。门外的人等了三秒，脚步声退去。
她关掉界面，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底层格子，取出黑色作战服。衣服刚碰到手，玉简在识海轻轻一震。
不是警报，是提示。
【同类信号源接近中，距离7.8公里，方向未变】
埃德温的接头点还在西北b区仓库，但他本人还没出现。来的可能是别的东西——比如麻烦。
她换好衣服，激光剑卡进背后磁轨，空间戒指里塞满晶核和备用芯片。录音笔单独放进内袋，这是母亲的声音，不能出事。
走出房间时，走廊灯光稳定，训练场方向传来机甲启动的嗡鸣。实战课快开始了。
公告屏前已经围了一圈学员。姜昭走过去，目光扫过名单。
她的名字出现在第三组。
组员：李轩、陈默、张少。
不对劲。
李轩是狂飙海盗头目的侄子，陈默父亲死于上次战役，两人都恨她。张少背景深，从不参与这种高危分组。
系统不可能随机分配成这样。
她指尖在空间戒指上敲了一下。昨夜推演时就想过这种情况，贵族子弟会用技术手段搞小动作。她早让白狐待命。
意识传令：“找干扰源。”
银光一闪，白狐从她影子里窜出，贴着地面掠向休息区。战术背包整齐排列，它停在张少的包前，鼻子轻嗅，一口叼出个拇指大小的金属块。
全场安静了一瞬。
张少正在喝水，呛了一下。他放下水壶冲过来：“哪来的野兽！谁放的？”
白狐退回姜昭脚边，爪子按住那东西，抬头看她。
姜昭弯腰捡起金属块。表面有蚀刻编号，型号是mK-9电磁脉冲干扰器，能远程触发机甲自毁程序。一级违禁品。
她拿着它走向现场导师秦岚。
“请检测这个。”她说，“看看能不能操控机甲故障。”
秦岚接过，扫描仪亮起红光。
“mK-9？”她眉头皱紧，“这玩意儿连军工厂都禁用，你怎么会有？”
张少脸色变了：“那是我的包，但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那狐狸自己塞进去的！”
“哦？”姜昭看着他，“那你书包密码锁是怎么开的？指纹还是虹膜？”
“我……刚才喝了水，可能没锁好。”
“巧了。”姜昭说，“全息记录显示你五分钟前手动解锁，放进去的。”
她调出手环投影，播放一段录像。画面里张少背对人群，手指在包侧轻划，金属块滑入夹层。
张少嘴张了张，没说出话。
秦岚脸色沉下：“张少，实战课使用违禁装置，意图制造伤亡事故，够送军事法庭了。”
围观学员开始议论。
“他想害死姜昭吧？那组全是仇人。”
“怕不是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软柿子。”
张少被两名教官架住胳膊，还不服气：“你们听我说！是李轩让我做的！他说只要让她出事，就能拿到星网曝光权分成！”
“证据呢？”姜昭问。
“我……我没留记录。”
“空口无凭。”秦岚冷声，“暂扣审查，退出本轮考核。”
教官押着他往出口走。经过姜昭身边时，张少停下，压低声音：“这事没完。”
姜昭没动。
灵鞭从袖口滑出，无声缠上他手腕，轻轻一扯。他踉跄跪地，脸差点撞上地面。
她俯身，声音不高：“下次……用点高级的手段？”
松鞭。
张少被拖走，临走前回头瞪她，眼神阴狠。
姜昭转身，白狐跟在脚边。她走向训练场入口，步伐稳定。
秦岚叫住她：“姜昭。”
“导师。”
“你那狐狸，哪来的？”
“捡的。”她说，“通人性，会认主。”
秦岚盯着白狐看了两秒，点头：“别让它再乱跑。下次违规，算你头上。”
“明白。”
训练场大门开启，机甲列队等待。远处高塔上，几个学员正往下看。
其中一个举起通讯器。
“目标已进入场地，第一轮打压失败。”
“干扰器被缴，张少被捕。”
“她有一只白色灵兽，疑似高阶生物。”
对面沉默两秒。
“计划变更。”
“让李轩动手。”
通讯断开。
姜昭踏上平台，机甲舱门打开。她正要进入，忽然偏头。
眼角余光扫到角落阴影处，李轩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正往自己手臂扎。
针管里的液体泛着紫光。
她没出声，手指在空间戒指上轻点。
白狐悄然绕向后方。
李轩拔出针头，肌肉瞬间绷紧，眼球发红。他大步走向自己的机甲，步伐比平时快了一倍。
驾驶舱闭合。
引擎启动音调异常尖锐。
姜昭进入机甲，系统自检完成。
主屏弹出战斗规则：
【限时三十分钟，击倒对手即胜】
【禁止致死攻击】
【违规者取消资格】
倒计时开始：30:00
机甲群启动，分散站位。姜昭的黑色战甲位于中央，李轩的红色机体突然加速，直冲而来。
没有预热，没有试探。
一拳砸向驾驶舱。
姜昭侧身避过，反手格挡。金属撞击声炸开，震动传遍全身。
李轩的机甲力量超出标准值百分之四十。
“嗑药了？”她喃喃。
主屏闪出警告：【检测到敌方机体注入非法强化剂，来源：神经接驳系统】
这不是普通改装。
是拿命在拼。
第二拳横扫，姜昭用双臂交叉硬接，机身被逼退五米。地面划出深痕。
她不动了。
灵力顺着神经接口流入机甲核心，黑色芯片微微发烫。非对称引擎开始共振。
李轩咆哮着冲来，第三拳带出残影。
姜昭抬手，灵鞭从掌心射出，缠住对方手腕关节。用力一拉，红甲失去平衡，单膝跪地。
她上前一步，机甲右腿抬起，膝盖顶住对方驾驶舱门。
通讯频道打开。
“你叔狂飙都被我扔进黑洞。”她说，“你算什么？”
李轩眼睛充血：“你毁了他！你也得死！”
“那你得先赢我。”
她脚下发力，红甲被压得更深。金属发出呻吟。
裁判机甲介入：“警告！禁止超限压制！”
姜昭松力，后退一米。
李轩挣扎站起，机体晃动，显然药效开始反噬。
他咬牙，再次冲来。
姜昭不再硬接。她侧移，灵鞭甩出，缠住其腿部关节，借力旋转，将红甲甩飞出去。
落地时翻滚两圈，驾驶舱冒烟。
裁判宣布：“李轩机体失控，战斗终止。”
红甲舱门弹开，李轩爬出来，跪在地上干呕，手臂血管凸起发紫。
医疗队上前。
姜昭的机甲缓缓收起武器，回到待命位置。
秦岚走过来，看着她：“你早知道他会动手？”
“猜的。”她说，“一个废物突然敢正面刚，要么疯了，要么被人喂了猛药。”
“你知道来源？”
“张少背后有人。”姜昭说，“他们不想我活着参加接下去的考核。”
秦岚眯眼：“你有证据？”
“没有。”她摇头，“但我有感觉。”
“感觉不管用。”
“可我每次都对。”
秦岚盯着她三秒，转身离开。
姜昭走向更衣室，白狐从暗处跳出，嘴里叼着一小段电线。
她接过，发现上面沾着蓝色凝胶。
“从李轩机甲里偷的？”她问。
白狐点头。
她把电线收进空间戒指。这东西有问题，得查。
更衣室门口，陈默靠墙站着。
“你赢了。”他说，“但他们不会停。”
“我知道。”
“下一个是谁？”
“不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姜昭看了他一眼。
“等他们出招。”
她推门进去，换下作战服，把激光剑重新卡好。
出门时，天色已暗。
训练场只剩零星灯光。
她走向宿舍楼，白狐跟在身后。
拐角处，一道影子闪过。
她停下。
手指摸向背后剑柄。
剑柄上有道新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