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一脚踹开地下通道的铁门，白狐从她肩头跃下，灵雨顺着它的爪印在地面蔓延。风虎盘旋半空，双翅展开压住出口。驾驶舱里的李轩还在挣扎，机甲外壳被灵鞭贯穿，电流滋啦作响。
他看见姜昭走过来，立刻推开操纵杆，连滚带爬地摔出驾驶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姜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后悔了！”他抬起头，脸上全是汗和灰，“放我一次，我什么都愿意做！”
姜昭站在高台边缘，没说话。她把玉简往识海里推了推，指尖轻敲了一下。玉简泛起微光，数据流自动校准。
“你说错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冷也不热，“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杀了我妈。”
李轩愣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执行命令……上面让我封锁实验室，我没想害人……”
姜昭抬手，意识一动。
空中突然浮现全息投影，画面清晰得像是现场直播。楚云裳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走廊快步走着，身后是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灯。逃生通道就在前方，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镜头拉近。
监控时间戳跳到最后一秒。一个穿灰袍的身影出现在控制台前，手指按下锁定键。那人转过身，正是李轩。
投影里传来楚云裳的声音，断断续续：“……别相信穿灰袍的孩子……他们已经……被收买了……”
李轩猛地后退，膝盖撞在地上发出闷响。
“那不是我！那是栽赃！我那天根本不在场！”他声音发抖，“我是被逼的！他们拿我家人威胁我！”
姜昭笑了。
她笑得很轻，嘴角一扬就没了。
“现在知道，晚了。”
她抬起脚，踩在他右手手腕上。骨头发出咔的一声。
李轩痛叫起来，左手想去扶，又被她一脚踢开。
“你说你要改过自新？”姜昭低头看他，“好啊。”
她转身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一串指令。脚下金属板缓缓裂开，幽蓝色的漩涡浮现出来，边缘带着扭曲的光纹。空间跃迁口正在开启，直通宇宙深空的黑洞视界。
这是她用玉简解析出来的废弃通道，原本是军校用来处理危险实验体的终极手段。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李轩看清楚那个漩涡，整个人都瘫软了。
“不要！我不该死！我可以当卧底！我能帮你查幕后的人！”他拼命往后爬，“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姜昭弯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知道原主为什么叫姜璃吗？”她忽然问。
李轩喘着气，摇头。
“因为她妈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像琉璃一样干净透亮。”姜昭盯着他的眼睛，“可你呢？你把她推进泥里，踩进血里，还指望她回头救你？”
她手上用力，直接把他拖到漩涡边上。
“我不是原主。”她说，“我是姜昭。”
下一秒，她一脚踹出。
李轩惨叫着坠入虚空，身体迅速被拉长、扭曲，最后变成一道黑线，消失在幽蓝深处。
什么都没了。
姜昭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漩涡慢慢合拢。
她甩出一缕灵雨，空中飘起一张纸——那是李轩塞在口袋里的求和信，写着“我愿用余生赎罪”之类的话。
灵雨落下，纸张无声燃烧，化成灰烬，随风散开。
控制室恢复安静。
她收起灵鞭，转身走向出口。
白狐跳回她肩上，风虎降落在她身后。三道身影穿过昏暗通道，回到观测站平台。
夜风吹过来，带着金属冷却后的焦味。
远处军校主楼依旧灯火通明，庆功宴还没结束。礼炮每隔几分钟就轰响一次，像是在庆祝一场胜利。
姜昭抬头看了眼星轨。
第七星系的方向有一颗特别亮的星，那是楚云裳日记里提到的坐标终点。
她摸了摸空间戒指，确认晶盘还在。
然后她打开通讯频段，接入主控系统。
“这里是姜昭，c区防线任务完成。”
系统回应：“权限验证通过，战俘已清除，记录归档。”
她没再说话，只是站着。
白狐蹭了蹭她的脖子，像是在安慰。
但她不需要安慰。
刚才那一脚，不是为了泄愤，也不是为了快意。她只是把该清的账，一笔一笔划掉。
李轩死了。
幕后指使还在。
陈默还没抓。
那些穿灰袍的人，也还没有浮出水面。
她转身朝主控塔走去，步伐很稳。
路过一台报废机甲时，她停下脚步。
机甲胸口有个裂缝，里面卡着一块芯片。她伸手拔出来，擦掉灰尘看了一眼。
编号：x-7-19。
和敌舰数据里的信号源一致。
她把芯片收进戒指，继续往前走。
主控塔的灯光越来越近。
她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袖口的芯片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军校频率。
也不是海盗信号。
这是一种她没见过的加密波段，短促，规律，像是某种倒计时。
姜昭停下脚步。
她拿出芯片，放在掌心。
震动又来了。
一次，两次，三次。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抬头看向天空。
一颗人造卫星正缓慢划过天际，轨迹偏移了正常轨道。
姜昭眯起眼。
下一秒，她召出机甲召唤码，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
白狐竖起耳朵。
风虎展开翅膀。
她按下了确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