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把木箱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姜昭，这是内门给你的考核资源，三日内清点完毕，登记造册。若有遗失，按宗门律扣除贡献点。”
姜昭站在门口，看着那箱子。她没动。
她知道这不是赏赐，是考验。
上一章她刚收下母亲留的信，玉简就警告“禁地勿近”。现在内门送资源上门， timing 刚好，像有人掐着点安排。
她笑了下，走过去，弯腰掀开箱盖。
里面整齐码着灵石、符纸、丹瓶，还有两卷基础功法玉简。表面看没问题。
但她指尖一碰灵石，识海里的玉简就震了一下。
有猫腻。
她不动声色合上箱盖，抬头对执事说：“谢谢师兄，我这就开始核对。”
执事点点头，带着两个弟子转身走了。
脚步声远去，姜昭站在原地没动。
她闭眼，意识沉入识海。
小世界开启，十倍流速启动。灵田边上，玉简残片浮空旋转，扫描整箱物品的数据流。
三秒后，结果出来。
七块下品灵石被人动过手脚，灵气循环异常，像是埋了追踪符。一瓶凝神丹的药香里混了微量迷魂粉，普通人闻不出，修真者吸入后容易心神涣散。
她睁眼，冷笑。
来得挺快。
不是冲她修为来的，是冲她脑子来的。想让她在考核时出丑，最好走火入魔，名正言顺除掉。
行啊。
她把箱子拖进屋，关上门，从袖中取出一枚晶核——白狐之前咬下来的妖兽内丹，能干扰低阶神识探测。
她捏碎晶核，洒在箱子四周，布了个简易反侦阵。
然后她坐回床上，盘膝调息，等。
果然，第二天一早，外门广场就贴出告示：所有新晋弟子参加内门初考，内容为资源清点与灵力操控测试，限时一个时辰。
姜昭到的时候，广场已经站了不少人。
赵强也在。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矮壮身材，左耳有个黑痣，走路八字脚。昨天送资源的执事身边跟着他，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赵强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下。
现在他站在人群前头，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瓶，时不时打开闻一下。
姜昭眯眼。
那香味飘过来，淡得几乎察觉不到，但她的灵觉捕捉到了——阴性灵流，带麻痹神识的效果。
迷魂香。
不是随便用的。这玩意儿一旦被查出来，轻则废修为，重则逐出宗门。
但这人敢用，说明背后有人撑腰。
她没说话，走到自己的考核位站定。
长老坐在高台，一声令下，考核开始。
所有人动手清点资源，同时要维持灵力运转，防止被干扰。
姜昭刚拿起第一块灵石，就感觉到那股香雾顺着风飘了过来，专门往她这边绕。
她没停手，继续登记。
但意识已经沉入识海。
“小白，出来干活。”
白狐应声而出，银毛一闪，化作虚影贴地掠出，鼻子贴着地面嗅了一圈，很快锁定了方向。
它没直接扑，而是绕到赵强身后，蹲下装作舔爪子。
赵强还在假装认真核对资源，手却悄悄摸向袖口。
他掏出一个小布袋，指尖弹出一点粉末，准备往地上撒。
白狐动了。
一道银光窜出，张嘴一叼，直接把香袋抢了下来。
赵强吓一跳，伸手去抓，晚了。
白狐落地，爪子一抛，香袋飞向高台，正好落在长老脚边。
全场安静。
长老皱眉捡起袋子，打开一看，脸色立刻沉了。
他抬手打出一道测灵光，照在香袋上。
光纹闪动，显示出残留神识印记——正是赵强。
“赵强。”长老声音冷下来，“解释一下。”
赵强脸都白了。
“不……不是我的！是栽赃！一定是她！”他指着姜昭，“她刚才让灵兽偷袭我！这香袋是她放的！”
姜昭终于抬头。
她慢慢走过去，走到赵强面前。
她没看长老，也没看他，而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白狐的头。
“找得好。”
然后她才转向赵强，声音很轻：“你说我栽赃？那你袖子里怎么还有一包？”
赵强猛地后退一步。
姜昭没给他反应时间，右手一抖，灵鞭滑出袖口，蛇一样缠上他的手腕。
赵强想挣，动不了。
灵鞭越收越紧，他额头冒汗，手臂发抖。
“下次。”姜昭凑近一点，声音还是轻，“用点高级的手段。”
赵强嘴唇发抖，说不出话。
长老站起来，宣布：“赵强，考核作弊，罪加一等。罚闭关思过三月，扣除贡献点五百，灵力封印七日。”
两名执法弟子上来押人。
赵强被架走前，回头狠狠瞪了姜昭一眼。
她没躲，直视着他，直到他被拖出广场。
周围弟子没人说话。
刚才还觉得她运气好，现在没人敢这么想了。
她不只是有灵兽，她连证据都能当场抓出来。
更可怕的是，她早就知道有人要动手。
姜昭松开灵鞭，收回袖中。
她转身面对众人，语气平：“我从不指望别人讲规矩，所以——我自己带着。”
话音落，白狐跃上她肩头，金瞳扫视一圈，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几个靠得近的弟子下意识后退，差点撞在一起。
长老坐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没说话，但眼神变了。
不再是审视，是认可。
他知道这姑娘不简单。
可他不知道的是，姜昭刚才那一鞭，不只是警告赵强。
也是给幕后的人看的。
她一边收拾考核台上的东西，一边在心里过刚才的细节。
赵强用的香袋是旧款，三年前内门淘汰的制式。现在只有老资历的执事库房才有存货。
而昨天送资源的执事，正好管那个库房。
她记下了。
白狐趴在她肩上，耳朵抖了抖。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耳尖，低声说：“干得不错，回去给你加餐。”
她把最后一块灵石放进储物袋，背起箱子准备离开考核区。
但刚走两步，她停住了。
前方通道口，站着一个陌生弟子，手里拿着一块令牌，正朝这边张望。
她没动。
那人看见她，走过来，递出令牌：“姜师姐，长老让你留下，等后续安排。”
她接过令牌，看了一眼。
是内门直通令，权限很高。
但她注意到，令牌边缘有点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而且，递令牌的手，指甲缝里有淡淡的土腥味。
不像常在内门走动的人。
她笑了笑，点头：“好，我等。”
那人转身走了。
姜昭站在原地，没动。
她低头看着令牌，眼神冷下来。
刚才长老宣布完处罚就走了，根本没提“后续安排”。
这人是谁派来的？
她没拆穿，也没叫人。
而是把箱子放下，从里面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夹在指间。
白狐悄无声息跳下她肩膀，伏在阴影里，眼睛泛着微光。
她站在通道口，像是在等人。
风吹过广场，卷起几片落叶。
她的手指在符纸上轻轻划了一下。
一道极细的灵线从指尖延伸出去，贴着地面，朝那人离开的方向蔓延。
五息后，灵线传回震动。
那人没走远。
躲在拐角第三根柱子后面，正在用传讯玉简发消息。
她知道了。
她收回灵线，把符纸收好。
然后她靠在墙边，像是随意等待。
白狐慢慢爬回来，蹭了蹭她的腿。
她低头，轻声说：“待会听我命令。”
白狐点头。
她抬头看向通道深处。
阳光斜照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远处，柱子后的衣角微微晃了一下。
她嘴角动了动。
下一秒，她突然抬手，灵鞭甩出。
白狐同时暴起，银光一闪，直扑柱子后方。
“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