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空气凝固了。祁国伟站在Emp装置旁，指尖轻抚过黑色金属外壳，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遮住了眼中的算计。
周默先生，我欣赏你的毅力。他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但你不觉得这场游戏该结束了吗？
周默的枪纹丝不动：把控制器放下。
祁国伟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银色遥控器，在指尖旋转：这个？它只是玩具。真正的控制权在这里——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林悦的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周默！她惊呼，装置进入激活倒计时！
红色数字在Emp控制面板上跳动：00:05:00...00:04:59...
远程触发？周默的瞳孔收缩。
聪明。祁国伟走向落地窗，俯瞰红城全景，当你们闯入时，我的手机就发送了启动信号。五分钟后，第一波脉冲将从这里发出，覆盖方圆三公里。
林悦的手指在平板上飞舞：我能中止它！需要三分钟—
不，你不能。祁国伟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因为我改写了你的代码，萤火虫。
这个称呼让林悦如遭雷击。平板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周默的视线在两人间游移：什么情况？
祁国伟摘下眼镜，用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五年前，北方研究所，一个十四岁女孩黑进了的主服务器。她给自己取的代号就是萤火虫他重新戴上眼镜，我找到她时，她正在吃草莓冰淇淋，电脑上显示着我们所有的加密文件。
林悦的脸色惨白如纸。周默从未见过她这样——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技术专家，此刻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那只是...一个化名。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化名？祁国伟轻笑，你为我工作了八个月，设计了的初始算法。要不是那场意外...
闭嘴！林悦突然尖叫，从腰间抽出一把微型手枪——周默甚至不知道她随身带枪。
祁国伟丝毫不为所动：看看时间，还剩三分四十秒。杀了我，脉冲照样会发射。市政厅、法院、中央图书馆...所有电子记录将在瞬间消失。
周默的大脑飞速运转。Emp倒计时03:35...足够他们逃离，但整片城区的民众怎么办？医院的呼吸机、交通信号灯、电梯...
条件。他咬牙道，你想要什么？
祁国伟的眼睛亮起来：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他按下手表某个按钮，办公室一侧的墙面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显示出十二个监控画面——每个都是不同位置的Emp装置。
红城的地下脉络。他陶醉地说，我的杰作。但还差最后一块拼图...画面切换到某个地下设施，一群穿防护服的人正在组装某种机械装置，量子干扰器，能让脉冲波精准锁定特定目标。
林悦倒吸一口冷气：你要针对植入芯片的人...峰会安保人员都有身份芯片...
倒计时02:58...周默的枪口微微下垂：说重点。
我需要林悦完成算法。祁国伟直视着她，完成后，我关闭所有Emp装置，你们自由离开。
别听他的！林悦厉声道，他在说谎！
祁国伟叹气：周默，你知道为什么能轻易找到这里吗？因为我故意泄露了线索。为什么杜云飞能联系到军方旧部？因为我允许的。他走向林悦，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回到我身边。
显示屏突然切换，出现杜云飞和陈墨的画面——他们正在某个地下管道中穿行，浑然不觉头顶的摄像头。
你的队友很勇敢，但注定失败。祁国伟柔声说，选择吧：让她帮我，或者看着红城变成电子荒漠。
倒计时01:45...周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林悦的眼神充满哀求，但他读不懂其中含义——是求他拒绝，还是另有隐情？
林悦，他声音嘶哑，你能重置系统吗？
她咬着嘴唇点头：能，但需要物理接入主控板...
祁国伟突然大笑：时间不够了！最后六十秒！
周默做出决定。他调转枪口，一枪击碎Emp装置的外壳，火花四溅。现在够了。他冷冷地说。
林悦如离弦之箭冲向受损装置，从头发中取出一枚微型数据针插入电路板。屏幕上的倒计时停在00:00:47，然后开始逆向跳动。
祁国伟脸色骤变，扑向办公桌下的隐藏按钮。
周默的第二枪打穿他的右手腕。鲜血喷溅在雪白衬衫上，但祁国伟竟笑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看看屏幕！
监控画面显示其他Emp装置同时启动倒计时——00:10:00...
连锁反应。祁国伟喘息着说，毁掉一个，其余自动激活。现在...全程只剩十分钟。
林悦已经拔下数据针：我复制了主控协议！能远程中止其他装置！
需要多久？周默紧盯着祁国伟，防备他再次行动。
七分钟...不，六分半！
周默拽起她就往外冲。
祁国伟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周默，你不想知道七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吗？
周默的脚步一顿，但没回头。两人冲出办公室，在警报声中奔向电梯。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林悦瘫靠在墙上，手指仍在平板上飞舞：我在中止程序...但需要接入市政主干网...
中央控制室在三楼。周默按下按钮，电梯却突然一震，停在了五楼与四楼之间。
他控制了电梯！林悦惊呼。
头顶传来金属撕裂声——电梯缆绳正在断裂！
周默迅速按下所有楼层按钮，同时抓住林悦：准备缓冲！
电梯急速下坠，在三楼戛然而止。门被撞开一道缝隙，周默用力掰开，两人挤了出去。走廊里烟雾弥漫，自动喷淋系统不知何时启动了。
这边！林悦带路冲向闪着网络中心标志的房间。
门锁着。周默后退两步，一脚踹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成排的服务器闪烁着绿光。
林悦扑向主控台，插入数据针：四分十二秒...来得及...
周默守在门口，耳麦突然传来陈墨的呼叫：老大！我们找到第三个Emp了，但这里有古怪！装置数量是预期的三倍！
终止行动！周默急令，所有Emp都已激活，林悦正在—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碎片雨点般砸下。林悦尖叫一声，被甩离控制台，数据针仍插在接口上。
地震？周默护住头部。
林悦爬回控制台，屏幕显示着地下某处的爆炸，祁国伟...他引爆了地下通道！
平板上的倒计时突然加速——00:03:21...00:03:20...
他在干扰主干网！林悦绝望地敲击键盘，传输速率下降了70%...来不及了...
周默看向窗外。红城的天空依然晴朗，数百万市民浑然不觉即将降临的灾难。三分钟后，他们的世界将天翻地覆。
还有办法。他沉声道，用市政广播系统发送预警，然后...
林悦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有更好的方法。她打开平板某个加密文件夹，运行了一个标着的程序，这是我当年设计的后门...能直接访问的紧急协议。
你确定还能用？
只要祁国伟没改密码...她输入一串字符，屏幕闪烁后显示访问授予。
倒计时00:01:45...00:01:44...
林悦的手指化作虚影，代码如瀑布般滚动。突然，她停下动作，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怎么了？周默凑近屏幕，看到一行闪烁的红字：需要生物验证。
需要...我的视网膜扫描。她声音发抖，但一旦验证，他就会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在哪里...
倒计时00:00:59...00:00:58...
周默握住她颤抖的手：决定权在你。
林悦深吸一口气，将眼睛对准平板摄像头。绿光扫过，系统发出提示音：身份确认，萤火虫。欢迎回来。
倒计时停在00:00:37，所有Emp装置同时进入待机状态。
两人瘫坐在地，汗水浸透了衣服。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整个市政网络突然跳转到同一个画面——祁国伟的办公室。他包扎着右手，对着镜头微笑：
恭喜，你们赢了这一局。他的目光穿透屏幕，直视林悦，但游戏才刚刚开始，萤火虫。你知道我在哪里等你...在老地方。
画面切换成一栋燃烧的建筑——红城老孤儿院，二十年前一场大火后废弃的地方。
林悦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疯了...那里根本不稳定...
周默的耳麦再次响起，这次是杜云飞：周默！我们这边Emp突然休眠了！但陈墨发现更可怕的东西——量子干扰器不在市政规划的任何位置！
它在哪？周默急问。
旧城区...具体坐标正在...
通讯突然中断。大楼再次震动，这次更剧烈。走廊尽头，穿黑色作战服的特警正在逼近。
周默拉起林悦，冲向紧急出口。
当他们冲进楼梯间时，林悦突然说：我知道干扰器在哪...孤儿院地下有个防空洞...
祁国伟的老地方
她点头，眼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地方。
消防通道的门被撞开，两人消失在晨光中。红城的天空依旧湛蓝，但风暴已经来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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