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来的女子叫苏婷，声音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我…我这两个星期，明明什么都没干，就是觉得累…无比的累！”苏婷啜泣着，“睡再多觉也没用，醒来比睡之前还累！浑身无力，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以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提不起一点兴趣，感觉…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像个行尸走肉…”
“去医院检查了吗？”江凌雪冷静地问道。
“查了！全身检查都做了！”苏婷的声音带着崩溃，“医生说我就是亚健康，有点贫血，开了点补血的药，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而且我发现，不光是我！”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整个创意部，十几个人，最近全都变成了这样！个个无精打采，黑眼圈快掉到下巴，项目进度一拖再拖，总监都快疯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公司风水或者压力太大，可这也太齐刷刷了！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偷偷吸走我们的精力一样！”
吸走精力？齐刷刷的疲惫？精神空虚？
江凌雪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名目——虚耗鬼！
此物在古籍记载中形态不一，有的像矮小侏儒，有的如同阴影，但其本质是相同的——它不直接害人性命，却专喜吸食活人的精气、元气、斗志与希望。被其缠上之人，会陷入莫名的、药物无法缓解的深度疲惫，精神萎靡，意志消沉，对一切失去兴趣，仿佛生命能量被无形中一点点偷走。长期下去，会气血两亏，运势低迷，甚至郁郁而终。它常出现在压力大、竞争激烈、或者人心容易产生空虚感的地方。
一个部门的员工同时中招，这绝非巧合！
“苏小姐，你们公司，或者部门附近，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比如新搬来的邻居、新添的摆设、或者…有没有人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礼物？”江凌雪引导着问道。
“变化？”苏婷努力回想，“好像…好像上个月，隔壁空了很久的办公室搬来了一家新的创业公司，搞什么…‘正能量潜能开发’的？他们门口还放了一个笑眯眯的、很大的招财猫雕像，看着是挺喜庆的…但这跟我们疲惫有什么关系？”
正能量潜能开发？巨大的招财猫雕像？
江凌雪心中警铃大作。很多时候，邪祟就喜欢伪装成积极、正面的东西，以此掩盖其汲取能量的本质！
“有很大的关系。”江凌雪沉声道，“我怀疑问题就出在那家新公司和那个雕像上。你们被‘虚耗鬼’盯上了，它正在通过某种方式，偷取你们的精气和活力！”
“啊？！”苏婷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怎么办？！”
“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具体地址和楼层。今晚下班后，我去看看。”江凌雪说道。
挂了电话，江凌雪回到病房内。温馨的气氛依旧，林煜正在轻声跟林诗语说着什么趣事，江景辞终于成功剥好了一颗葡萄，正小心翼翼地递到林诗语面前。
林诗语看了看那颗晶莹的葡萄，又看了看江景辞那带着紧张和期盼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然后，非常缓慢地，伸出手，接过了那颗葡萄，放入了口中。
没有道谢，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这个简单的“接受”动作，却让江景辞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如同星辰般明亮的光彩！他激动得手都有些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对林煜和江凌雪说：“她…她吃了…她吃了我剥的葡萄！”
林煜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进步！”
江凌雪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但想到刚才的电话，心头又蒙上一层阴影。希望与活力在此处萌发，却在城市的另一角被无情地窃取。
“哥，林煜哥，诗语姐，”她开口道，“我晚上有点事要处理，可能不过来吃饭了。”
“又有‘业务’？”林煜收敛了笑容，关切地问。
“嗯，一种叫‘虚耗鬼’的东西，偷人精气神的，比较麻烦。”江凌雪点了点头。
江景辞立刻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担忧：“危险吗？”
“还好，它本身攻击性不强，但很擅长隐藏。”江凌雪宽慰道，“放心吧，我能处理。”
她看了一眼安静吃着葡萄的林诗语，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关切？
江凌雪对她笑了笑：“我很快回来。”
离开医院时，江凌雪的心情是复杂的。为哥哥和诗语姐的关系破冰感到欣喜，也为即将面对的那个汲取他人希望与活力的邪物感到厌恶。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凌雪按照地址，来到了位于cbd核心区的一栋高档写字楼下。她抬头望去，大部分楼层都已熄灯，唯有苏婷公司所在的那一层，以及他们隔壁那家所谓的“正能量潜能开发”公司，还零星亮着几盏灯，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
无形的窃贼，就隐藏在这片光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