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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虚伪的辩解,朱棡只觉得好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乎那点可怜的“清白”。

他懒得与这些将死之人废话。

他的目光转向陆炳。

“陆炳。”

“属下在!”

“去,把姑苏卫指挥使蔡本给本王叫来。”

“遵命!”

陆炳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朱棡的目光再次扫过堂上这些面如土色的官员。

“从现在起,封锁姑苏所有城门,许进不许出。”

“全城搜查高启的诗集,一册都不能留。”

他的声音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告诉蔡本,但凡有私藏者……”

“以叛逆论处。”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被朱棡话语中的狠戾与决绝,吓得魂飞魄散。

这哪里是查案?

这分明是要在姑苏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魏观嘴唇哆嗦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青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人到底是谁?

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力和胆子?

很快,一名身穿重甲的武将,跟着陆炳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姑苏卫指挥使蔡本。

蔡本一进大堂,看到这副景象,也是心头一跳。

当他的目光落在朱棡身上时,他立刻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蔡本,叩见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

他们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当今陛下的三皇子,朱棡?

那个以治军严酷、手段狠辣着称的塞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魏观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谁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朱棡看都懒得看瘫倒在地的魏观一眼。

他对蔡本说道:“本王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末将听到了!”

蔡本大声回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去办吧。”

朱棡挥了挥手。

“本王要在一个时辰内,看到结果。”

“末将保证,一个时辰后,姑苏城内,再无一本高启的诗集!”

蔡本没有丝毫犹豫,领命之后,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大堂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那些官员们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朱棡走到主位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他端起一杯还温热的茶,轻轻吹了吹。

然后,他抬起眼皮,看向那群已经吓傻了的官员。

“现在,该算算你们的账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来人。”

“去,把高启,还有他的那些朋党,张羽、王彝之流……”

“都给本王抓回来。”

“本王要亲自审审他们。”

魏观等一众官员,还保持着瘫软或僵立的姿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堂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甲胄碰撞的金属摩擦声。

几名锦衣卫校尉,押着数名身穿儒衫的文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约莫三十许,留着一缕山羊须,眉宇间带着一股傲气。

即便是被粗暴地推搡着,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正是姑苏第一才子,高启。

“放开我!”

“尔等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高启挣扎着,语气中满是读书人的清高。

他身后的张羽、王彝等人,也都是一脸愤慨,却又不敢过分反抗。

锦衣卫可不是府衙的差役,他们动手,是真的会见血的。

陆炳冷着脸,没有说话。

锦衣卫校尉们手上加了劲,将几人猛地推到大堂中央。

高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抬眼看向堂上。

当他看到主位上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青年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阁下便是主事之人?”

“无故抓捕我等,是何道理?”

“莫非当今大明,已经没有王法了吗?”

他质问的声音,清越而响亮,在大堂内回响。

那些瘫软在地的官员,听到这话,吓得差点尿出来。

我的高先生啊!

你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

还敢在这里讲王法?

人家就是王法!

朱棡端着茶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陆炳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他上前一步,一脚踹在高启的腿弯处。

“噗通!”

高启猝不及防,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见了晋王殿下,还敢站着说话?”

陆炳的声音,森寒刺骨。

高启疼得龇牙咧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校尉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晋王?”

高启的眼中闪过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轻蔑与不屈。

“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如此折辱读书人!”

“士可杀,不可辱!”

他昂着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朱棡终于放下了茶杯。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高启身上。

没有愤怒,没有呵斥。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高启脸上的傲慢,在这股杀气的冲击下,一寸寸地龟裂。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额头上,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顺着清瘦的脸颊滑落。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句“士可杀不可辱”,再也说不出口。

朱棡随手从案上拿起一本诗集,正是从高启家中搜出的书。

他随意翻了两页,淡淡开口。

“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惟有鹧鸪飞。”

“你这诗,写的是张士诚的故宫吧?”

高启浑身一震,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

“殿下……殿下误会了,学生只是……只是怀古伤今……”

“怀古伤今?”

朱棡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怀的是哪个古?伤的是哪个今?”

他将诗集“啪”的一声扔在高启面前。

“你高季迪,元末时便有才名,张士诚占据姑苏,辟你为僚属,你欣然前往。”

“我父皇大军攻破姑苏,你却隐居不出。”

“我朝数次征辟,你都以奉养双亲为由推辞。”

“怎么,这张士诚的俸禄,吃得香甜。我大明朝的俸禄,就这么烫嘴吗?”

朱含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砸在高启的心口。

他将高启那点虚伪的清高,剥得干干净净。

高启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心思,在这个年轻的王爷面前,竟是如此的透明。

他看不起那个放牛娃出身的皇帝。

他怀念那个同样是盐贩子,却对他礼遇有加的吴王张士诚。

他觉得,这天下,本该是他们这些江南文士辅佐的天下,而不是那群泥腿子的。

朱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