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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的秋意渐浓,彭城朝廷在明暗两条线上持续发力,试图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转化为切实的掌控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朝廷潜心内政、广布暗线之际,周边的几大势力,也并未因朝廷的政令而停下扩张或复仇的脚步,新的兵锋正在暗中酝酿,指向各自的目标。

许昌,丞相府。

经过近一年的休养生息,曹操麾下的军队逐渐恢复了元气,屯田政策初见成效,粮草储备有所增加。

宛城之败的耻辱与丧子之痛,如同一根毒刺,始终扎在曹操心头。

这一日,他召集心腹,密议军事。

“张绣小儿,盘踞穰城,倚仗刘表,以为高枕无忧乎?”

曹操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此獠不除,吾心难安!且南阳乃荆州门户,若能取之,既可雪耻,亦可窥伺荆襄,断刘表一臂!”

荀彧面露忧色:“明公,朝廷如今势大,郭嘉、徐庶皆非易与之辈。我军新复,若大举南征,恐其趁虚而入,袭扰兖豫。”

程昱却道:“文若所虑固然有理。然,朝廷重心在北,与袁绍对峙于青州,又要分心经营幽州,未必能全力西顾。

且张绣新附刘表,根基未稳,刘表与孙策对峙于江夏,亦难全力救援。

此正是速战速决之良机!

若待朝廷彻底稳固,或刘表缓过气来,再图张绣,难矣!”

曹操沉吟片刻,眼中决断之色愈浓:

“仲德之言,正合吾意。

此次出兵,需以雷霆之势!

令夏侯惇、于禁为先锋,曹仁总督后军,吾自领中军,克日发兵,直扑穰城!

对外可宣称‘讨伐不臣,清理门户’,至于朝廷那边……”

他冷哼一声,“待吾拿下穰城,生擒张绣、贾诩,再向朝廷‘报捷’不迟!”

一场旨在雪耻并打开南下通道的战役,已在曹操的谋划中悄然成型。

他刻意选择了朝廷与袁绍关系紧张、且自身实力有所恢复的时机,试图打一个时间差。

江东,吴郡。

江夏前线的僵持并未消磨孙策的锐气,反而让他将目光投向了更深远的仇恨。

这一日,他与周瑜登高望远,眺望着西北方向。

“公瑾,江夏黄祖,老迈昏聩,倚仗水军之利,龟缩不出。

与之纠缠,空耗钱粮,非良策。”

孙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不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一日不报,策寝食难安!”

周瑜理解孙策的急切,但他更显冷静:

“伯符,黄祖虽不足惧,然其据江夏要地,荆州水军实力犹存,强攻损失必大。

且刘表在襄阳拥兵十万,若我全力攻江夏,其必来援。

届时恐陷入旷日持久之战。”

“那当如何?难道就此罢手不成?”

孙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

“非也。”

周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智谋的光芒,

“仇要报,但需换一种方式。

黄祖虽镇守江夏,然其本人及其麾下将领,并非时刻居于军中。

我可遣精细死士,伪装成商旅或流民,潜入江夏乃至其治所沙羡附近。

细作回报,黄祖性好游猎,且其麾下大将邓龙、陈就等人,亦各有习性癖好。

待其出巡、游猎或松懈之时,精选锐士,雷霆一击!

若能阵斩黄祖或其心腹大将,则江夏敌军必士气崩沮,届时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至少也能极大削弱其防御。”

孙策闻言,眼中精光大盛:

“斩首行动?好!此计大妙!

省却大军征战之苦,直指仇寇首级!

公瑾,此事便交由你全权筹划,需何等人物、器械,尽管道来,我无不允准!”

一场针对敌方统帅的精密刺杀计划,开始在江东紧锣密鼓地布置。

孙策的复仇之火,将以一种更隐蔽、也更致命的方式燃烧。

河北,邺城。

袁绍志得意满地享受着迫走公孙瓒、压制朝廷幽南势力的快意,但他的野心并未就此满足。

辽东,那片相对偏远却地域广袤的土地,以及逃到那里的公孙瓒残部,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公孙瓒败逃辽东,犹如丧家之犬,然其麾下犹有数千幽燕铁骑,若让其与辽东本地豪强勾结,站稳脚跟,必成后患!”

袁绍对着麾下谋士武将,慷慨陈词,

“且辽东地广人稀,盛产良马、皮毛,若能取之,则我军再无马匹之忧,更可自北向南,对朝廷形成夹击之势!”

谋士沮授表示赞同:

“主公所言极是。

辽东乃疥癣之疾,然久拖不治,亦恐成心腹之患。

宜趁其新败,人心未附,公孙瓒立足未稳之际,速遣良将,统率精兵,东出卢龙塞,一举平定辽东,永绝后患!”

然而,郭图却提出异议:

“主公,大军东征,粮草转运艰难,且北地寒冬将至,用兵非易。

朝廷在幽南虎视眈眈,若我军主力东向,其与鲜于辅趁机发难,如之奈何?

不如先巩固幽州,待来年春暖,再图辽东不迟。”

袁绍闻言,又有些犹豫起来。

审配、逢纪支持立即出兵,辛评则倾向于郭图的稳妥之策。

最终,袁绍决定采取一个折中方案:

任命大将淳于琼为主将,文丑副之,率领五万兵马,先行东进,试探辽东虚实,若公孙瓒不堪一击,则顺势平定;

若遇顽强抵抗或局势不利,则固守险要,待来年再议。

一场意图扫清后方、拓展疆土的远征,也在袁绍的决策下,拉开了序幕。

彭城行宫内, 关于曹、孙、袁三方动向的密报,几乎同时摆上了郭嘉的案头。

“曹操欲再伐张绣,孙策谋划黄祖,袁绍兵发辽东……”

徐庶梳理着情报,面色凝重,“三方几乎同时而动,天下局势,又将生变。”

刘晔道:

“曹操若胜,则势力延伸至南阳,对我兖州东部压力更大;

孙策若成,则荆州震动,或可引发连锁反应;

袁绍东征,若能速定辽东,其实力将再上一层楼。

于朝廷而言,皆非佳兆。”

郭嘉仔细看着地图,沉吟道:

“此三者,动机各异,却皆有可能打破现有平衡。

然,危机之中,亦藏机遇。”

他指向宛城方向,

“曹操南征,其后方便相对空虚。

可令文远(张辽)加强戒备,伺机而动,若曹操战事不顺或陷入胶着,或可尝试向前推进,挤压其空间。”

他又指向江东:

“孙策行险,若其成功,荆州必乱。

朝廷或可趁机以‘调解’、‘安抚’为名,进一步介入荆州事务。

若其失败,孙策怒而兴师,与刘表全面开战,两虎相争,亦于我有利。

需密切关注江夏动向。”

最后,他看向辽东:

“袁绍分兵东向,乃天赐良机!

可密令鲜于辅,趁袁绍东部兵力空虚,加大活动力度,蚕食其边缘地带,稳固乃至扩大朝廷在幽南的控制区。

同时,可秘密联络辽东当地的汉人豪强或对袁绍不满的部族,许以利益,使其抵抗袁绍,拖延其平定辽东的进程。”

天下的棋局,因曹、孙、袁三人的落子,瞬间变得波谲云诡。

彭城朝廷这看似稳固的中心,实则处于风暴眼的边缘。

郭嘉的谋划,旨在利用这三股即将迸发的兵锋,为己方创造更大的战略空间。

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计划能否成功?

这一切的未知,都让建安四年的这个秋天,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与无限的可能性。

下一次震撼天下的消息,或许就将从宛城、江夏或辽东的某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