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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的骤然昏厥,让彭城朝廷的核心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与悲痛之中。

蔡琰强忍着几乎要将她击垮的担忧与恐惧,一面亲自督责太医署全力救治,一面在徐庶、刘晔的辅佐下,竭力维持着朝廷这台庞大机器的运转。

她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倒下,否则郭嘉呕心沥血布下的局面,很可能功亏一篑。

所幸,郭嘉此次昏迷虽险,但在张仲景的竭力施救下,终究是稳住了病情,只是依旧极度虚弱,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事必躬亲、算无遗策地指挥全局。

所有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了蔡琰和徐庶、刘晔的身上。

然而,北方的乱局并未因执棋者的倒下而停滞,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演变着。

邺城陷落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点燃了整个河北。

袁谭率先率军抵达邺城外围,却发现城池已被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抢先一步占据。

双方在邺城附近爆发激战,袁谭虽携愤而来,但麾下多为新败之师,士气与战力均不及曹操蓄谋已久的精锐,几番交锋后,再次败北,损兵折将,无奈退守魏郡南部。

与此同时,吕布的并州铁骑在冀州北部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攻占常山、巨鹿郡北部数县,凶名更甚。

而一直按兵不动的朝廷前线大军,在徐晃、张辽的指挥下,则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姿态。

他们并未急于去争夺邺城或与曹操、吕布硬碰硬,而是按照郭嘉昏迷前最后的部署,稳扎稳打,迅速接管了因袁尚败逃而陷入权力真空的阳平国、清河郡等大片东方区域,并派出官员安抚地方,招揽流民,展现出“王师”的风范。

毛玠的身影再次活跃起来。

他利用早已铺开的暗线,在混乱的河北各地穿梭,一方面继续策反、拉拢河北残余的文臣武将,尤其是那些对曹操暴行不满的势力,引导他们归附朝廷;

另一方面,则将目光投向了更北方的幽州。

幽州刺史袁熙,本就才能平庸,在袁尚败逃、邺城易主的消息传来后,更是惊慌失措。

其麾下将领,如焦触、张南等人,本就对袁氏前途失望,在毛玠的暗中联络和朝廷“既往不咎,保境安民”的承诺下,很快便生异心。

建安七年二月,焦触、张南等人突然发难,软禁袁熙,旋即宣布幽州各郡归附彭城朝廷!

几乎与此同时,南方的荆州也传来了决定性消息——荆州牧刘表,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在襄阳病逝。

蔡瑁、蒯越等人遵从其“遗愿”,立刻拥立次子刘琮继位。

然而,此举彻底激化了荆州内部的矛盾。

一直屯兵襄阳城外、得到朝廷明暗支持的刘备,立刻打出“讨伐篡逆,匡扶汉室”的旗号,在荆州众多不满蔡瑁专权的士族(如马良、伊籍等)以及部分军队的响应下,猛攻襄阳!

曹操在得知幽州归附朝廷、刘备猛攻襄阳的消息后,又惊又怒。

他深知,若让朝廷彻底消化河北,再让刘备整合荆州,则自己将陷入南北夹击的绝境。

他立刻调整战略,放弃与袁谭在魏郡的纠缠,命令夏侯惇固守邺城及已占领的魏郡、广平,赵国部分区域,同时,亲率主力南下,意图趁刘备与蔡瑁激战正酣之机,火中取栗,夺取南阳乃至荆州北部!

然而,郭嘉昏迷前对南线的布局此时发挥了作用。

一直驻守东郡的张飞,在徐庶的指令下,突然挥师西进,猛攻曹操控制的豫州陈国,焦郡以东地区!同时,广陵的陈登也加大了对淮南的袭扰力度。

这使得曹操南下的步伐不得不放缓,被迫分兵应对东西两线的压力。

南方的孙权,在周瑜的力主下,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眼见曹操主力被牵制在北方和中原,淮南防御空虚,他立刻命令周瑜率水陆大军北上,兵锋直指江夏!

意图将势力扩张到淮河以南。

天下棋局,因河北的崩解和刘表的死亡,进入了更加惨烈和混乱的鲸吞蚕食阶段。

彭城,临时举行的紧急朝会上,蔡琰端坐主位,虽面色略显憔悴,但眼神坚定,语气沉稳。

徐庶、刘晔分立两侧,文武百官肃然。

“诸卿,”蔡琰的声音清晰传遍大殿,

“河北幽、冀大部已名义上归附朝廷,然曹操据邺城,袁谭残喘,局势未靖。

荆州刘琮篡立,刘备举义,曹操觊觎,孙权北犯。

此正朝廷彰显威德,定鼎四方之关键!”

她根据郭嘉昏迷前的战略框架和与徐庶、刘晔的商议,开始发布一系列命令:

“第一,河北方面,加封张辽为镇北将军,总督冀州(朝廷控制区)军事;

徐晃为征虏将军,辅之。

全力整训新附兵马,安抚百姓,恢复生产。

对吕布表其为平北中郎将,令其攻略并州腹地。

对袁谭,可表其为安国亭侯,令其戴罪立功,讨伐曹操。”

“第二,幽州既附,当速派干吏能臣前往接收,以毛玠为幽州别驾,持节,辅佐新任幽州刺史(可由朝廷要员出任),稳定局势,整合公孙残部。”

“第三,兖州张飞所部,加大对豫州攻势,务必牵制曹操兵力。徐州陈登,继续袭扰淮南,配合江东孙权行动,使其无力北顾。”

“第四,荆州方面,即刻明发诏书,斥刘琮篡立,蔡瑁、蒯越为奸佞,天下共讨之!

正式册封刘备为荆州牧,假节钺,令其速定荆州,讨逆安民!”

“第五,传令黄忠水师,分出部分舰船,沿海路北上,输送部分兵员粮草至幽州,助毛玠稳定局势,并做出跨海联络辽东公孙残部的姿态,以牵制曹操可能对幽州的觊觎。”

“第六,令吕玲绮所部,自下邳移防至彭城,加强京畿守备。”

这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紊,既巩固既得利益,又积极扩张,同时利用各方矛盾,相互制衡,深得郭嘉谋略之精髓。

朝臣见蔡琰虽逢大变,却处置得当,心中稍安,纷纷领命。

然而,就在朝廷全力消化河北、经略四方之际,一个来自河间前线的紧急军报,打破了暂时的平稳——曹操麾下大将张合,率领精锐,趁朝廷主力忙于接收冀州北部、南部防线相对空虚之机,突然自河南北上,猛攻河内!

守卫河内的朝廷将领措手不及,连失数城,河内郡大部沦陷,兵锋直逼陈留,东郡!

消息传来,朝野震动。

曹操此举,如同一条毒蛇,狠狠咬在了朝廷新扩张的版图最柔软的下腹部,不仅严重威胁到兖州腹地的安全,更打断了朝廷顺利消化河北的进程。

病榻之上,偶尔清醒的郭嘉,从蔡琰强作镇定的叙述中得知河内失守的消息,枯槁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有遗憾,有了然,似乎也有一丝……解脱?

他嘴唇翕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曹孟德……果然……不会坐视……”

“接下来……要看……谁能……更快……更狠了……”

话音未落,他又陷入了昏睡。

窗外,春寒料峭,新一轮更加残酷的争夺,已然拉开了序幕。

北方的硝烟尚未散尽,中原与荆襄的烽火又起,这乱世的棋局,远未到终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