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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府邸的叛乱阴云刚刚被雷霆手段驱散,彭城朝廷还未来得及喘息,来自东南和西北的两道紧急军报,便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麟德殿的舆图之上。

一道来自广陵。

黄忠水师详细呈报了俘获那艘疑似江东快船的经过,以及从俘虏口中撬出的零碎信息。

虽无直接证据证明周瑜主使,但船只的规制、水手的口音,以及海寇活动路线与江东水军巡防区域的微妙重合,都强烈指向了建业方向。

周瑜,这位江东美周郎,似乎不再满足于隔岸观火,他的触角,已然悄无声息地伸向了朝廷的东南沿海。

另一道军报则来自西凉。

曹操派驻潼关的大将夏侯渊,突然陈兵边界,做出大举西进的姿态,兵锋直指正与韩遂激战的马超!

与此同时,曹操的使者再次活跃于金城韩遂军中,似有促成马、韩罢兵,共抗“外敌”的意图。

“主公,曹操此举,意在何为?”

徐庶指着舆图上西凉的方向,眉头紧锁,

“他若真欲西进,为何不早不晚,偏偏选在马超占据上风之时?

这更像是……在阻止马超吞并韩遂,维持西凉分裂混乱之局。”

庞统嘿然冷笑,手指猛地点在东南沿海:

“元直只知其一!

曹阿瞒奸猾似鬼,岂会做赔本买卖?

我看他陈兵潼关是假,真正意在东南!

他是想借夏侯渊的佯动,吸引我朝廷注意,让我等将重兵布防于司隶、西线,从而放松对青徐沿海,乃至江东的警惕!

此乃声东击西之策!”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在西北与东南之间来回逡巡,缓缓道:

“士元所言,不无道理。

然亮以为,曹操此策,恐非单一的声东击西,而是一石二鸟,甚至一石三鸟之局。”

他走到舆图前,羽扇轻点:

“其一,维持西凉分裂,使其无法形成统一力量,无论倒向朝廷还是曹操,都能为他争取时间,并牵制我朝部分兵力。

其二,佯动施压,试探我朝廷在经历内部动荡后,反应能力与兵力虚实。

其三,也是最为险恶之处,”

诸葛亮的目光变得锐利:

“他或许料定,我等会识破其声东击西之策,从而将主要精力用于防备东南,与可能介入的江东周瑜对峙。

若如此,他真正的杀招,或许并非在东南,亦非在西北,而是在于……”

他的羽扇,缓缓移到了舆图的中部,那条蜿蜒的黄河之上,最终点在了连接河北与中原的战略要冲——官渡!

“在于让我等判断失误,疲于奔命,从而露出破绽!

他真正的目标,或许仍是寻找时机,北渡黄河,复夺河北!

而此刻,我朝廷内部初定,河北新政未稳,东南又现波澜,正是他以为的‘破绽’所在!”

一席话,如暮鼓晨钟,令殿内众人悚然一惊。

曹操的谋略,竟深沉至此!

蔡琰端坐于上,默默听着几位心腹谋士的剖析。

重生者的记忆让她对“官渡”二字格外敏感。

虽然时空已变,对手的策略也更为复杂,但曹操用兵的诡谲与对时机的把握,丝毫未变。

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断用佯动和骚扰试探,等待着对手露出最细微的破绽,便会发出致命一击。

“诸卿所言,皆切中要害。”

蔡琰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冷静,

“曹操奸雄,其计必不止一端。

西凉、东南、乃至黄河沿线,皆可能为其目标,亦可能皆为其疑兵。

与其被动揣度,不如以我为主,固本培元,以不变应万变!”

她站起身,开始下达指令,思路清晰,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第一,西线。

令张辽加强河东防务,严密监视夏侯渊动向,但绝不主动挑衅。

同时,派能言善辩之士,秘密接触马超,陈说曹操‘假途灭虢’之祸,即便不能使其立刻归附朝廷,也要让其对曹操保持警惕,维持西凉均势。”

“第二,东南。

加封黄忠为镇海将军,全权负责清剿海寇、巡防沿海事宜。

增拨战船、兵员,令其不仅清剿寇患,更要严密监视江东水军任何异动。

同时,以朝廷名义,向孙权发去措辞严谨的质询国书,要求其就‘疑似江东船只参与寇掠朝廷盐场’一事做出解释,施压于外,试探其反应。”

“第三,内部。

河北新政,按既定调整方略继续推行,巡察使留驻当地,确保抚民措施落实,尽快恢复生产,稳定民心。

此为根本,不可因外患而动摇。”

“第四,”蔡琰的目光扫过诸葛亮、庞统,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孔明,你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确保新政与军务并行不悖。

士元,你心思机敏,善于出奇,我要你秘密前往兖州,协助张飞、臧霸,重新梳理黄河沿岸防务,尤其是……官渡、延津等旧日津要,详查地形,预设营垒,多布疑阵,务必将河北门户,打造得固若金汤!

我要让曹操即便真有北顾之心,也无处下口!”

“臣等领命!”

众人齐声应诺。

蔡琰的部署,既有对外的强硬与警惕,也有对内的安抚与坚持,更暗藏了对曹操可能主攻方向的精准预判与针对性布防。

就在朝廷紧锣密鼓地应对曹操的“声东击西”之策时,被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的吕布,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他的女儿,吕玲绮。

吕玲绮一身戎装未卸,显然是刚从驻防地回来。

她屏退左右,看着短短数日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父亲,”她声音低沉,

“魏续、侯成之事,女儿已知晓全部经过。

主公……已是对我吕家,仁至义尽。”

吕布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玲绮,连你也……”

“父亲!”

吕玲绮打断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曹操许您高官厚禄,不过是利用您搅乱朝廷,他何曾真正信任过您这‘三姓家奴’?

而主公,即便在手握证据之时,仍为您保留了体面与爵位,更是将女儿视为心腹,委以重任!

孰真孰假,孰是孰非,父亲英明一世,为何此刻如此糊涂!”

她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吕布面前,声音哽咽却坚定:

“父亲,过去的荣辱恩怨,女儿不想再提。

但如今,朝廷方是正道,主公方是明主!

女儿恳求父亲,放下往日骄矜,真心辅佐主公,我吕家……方能有一条真正的生路啊!”

看着女儿泪眼婆娑却目光坚定的脸庞,听着她字字泣血的恳求,吕布如遭重击,怔在当场。

他回想起宫宴上蔡琰的诚恳,想起张辽的劝诫,再想到魏续等人的背叛与曹操的险恶……种种思绪在他心中激烈冲撞,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与释然的叹息。

他伸出手,轻轻扶起女儿,粗糙的手掌为她拭去眼泪,声音沙哑:

“为父……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吕玲绮看着父亲眼中那似乎终于沉淀下来的光芒,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郑重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去。

她知道,父亲或许还需要时间,但至少,最危险的那道坎,已经迈过去了。

然而,朝廷内外的风波并未因此完全平息。

就在庞统秘密抵达兖州,与张飞、臧霸一同勘察黄河防务时,他们在一处荒废的旧渡口,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新鲜的马蹄印,并非朝廷制式马掌,还有丢弃的干粮袋,其样式,像极了来自河南……

消息传回彭城,蔡琰看着这份报告,眼神微凝。

曹操的“声”,已然响起。

那么他的“击”,究竟会落在西边,东边,还是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大河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