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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内的时间仿佛凝滞了,只有龙脉低沉的嗡鸣和镇神碑流转的金光,无声地对抗着弥漫的绝望。

唐辞忧昏死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意识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剧痛的泥沼。

灵魂像是被撕成了碎片,又在某种阴冷的粘稠物中艰难挣扎。

系统面板无声地闪烁着糟糕的数据,【精神力枯竭】【诅咒亲和度危险提升】的字样如同刻印在灵魂深处的烙痕。

然而,就在这彻底的昏迷中,丹田深处,那株经历了异变、缠绕着暗金、黑咒、白焰、金纹的诡异雷公根,却并未完全沉寂。

雷公根像是在无意识的深渊里本能地舒展着叶片,极其缓慢地、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是禁地内充沛温和的龙脉地气,那淡金色的流光丝丝缕缕融入叶脉的金纹。二是雷公根依旧残留在草藤尖端、来自晏栖梧骨刺的幽冥诅咒之力,那漆黑的咒纹微微蠕动,将同源的阴冷力量蚕食转化。

雷公根竟在自主地、缓慢地修复自身,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平衡着新获得的力量。

只是这个过程带来的细微撕裂感和冰火交织的痛楚,让昏迷中的我也不时地痉挛,眉头紧锁。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漫长的一生。

一双眼睛,沉静而复杂,落在了唐辞忧的身上。

晏栖梧,他不知何时竟恢复了一丝清明,虽然脸色依旧灰败如纸,肩胛处的骨刺黑蛇仍在金光下萎靡扭动,但他那双清冷的凤眸,此刻却清晰地映出唐辞忧昏迷中痛苦蜷缩的身影。

眼底深处,那抹短暂亮起的金芒并未完全熄灭,反而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燃烧着,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情绪,震惊、痛楚、挣扎,还有一丢丢被他强行压抑下去的、近乎破戒的动容。

他看着唐辞忧嘴角未干的血迹,看着她苍白脸上痛苦的神情,感受着自己肩胛处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真实存在的诅咒之力消散,正是唐辞忧拼命换来的,再联想到唐辞忧昏迷前那句执拗无比的“工伤补贴”。

这个总是将一切情绪深埋于冰川之下的男人,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牵扯到伤口,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一滴极其罕见的、混合着淡金色血液与某种晶莹液体的,血泪,竟从他眼角缓缓滑落。

那滴血泪,包含着残存之力,无比纯的麒麟本,祝福之力,以及他此刻难以言喻的心绪波动。

它并未坠地,而是在他意志的微弱引导下,如同有了生命般,缓缓飘落,精准地滴落在唐辞忧紧蹙的眉心之间,无声无息地融了进去。

【检测到外部高等能量介入!分析中…】 【获得“麒麟的悲悯与祝福”(极度微弱)!】 【效果:精神力恢复速度+5%!诅咒亲和度转化效率提升!对幽冥侵蚀抗性微弱提升!】 【警告:祝福之力过于微弱,效果持续时间和范围有限!】

系统的提示划过唐辞忧黑暗的识海,带来丝丝极其细微的,清凉而温暖的感觉,稍稍缓解了那无边的剧痛和冰冷。唐辞忧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丝。

几乎就在那滴血泪融入的同时,另一边,一直昏迷的裴昭野,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体内被龙脉和蛟龙鳞勉强压制的煞气,再次不安地躁动起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反扑,而是出于某种更深的、来自共生契约的本能守护欲。

丝丝缕缕白金色的煞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薄雾,从他心口处弥漫而出,并未扩散,而是小心翼翼地、缠绕上离他最近的唐辞忧,那个与他生命紧密相连、此刻正脆弱不堪的契约者。

煞气冰冷而锐利,却在此刻形成了笨拙而强硬的保护性禁锢,将唐辞忧微微笼罩,仿佛在向外界宣告所有权,并抵御可能存在的威胁,尽管这威胁目前并不明确。

这奇异的景象,让一旁焦急守护的萧砚白和苍云宗长老们都怔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唔…”

禁地上空,光影一阵扭曲,幽冥圣老登那令人厌恶的虚影竟再次试图凝聚。

他察觉到了禁地内某种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那滴麒麟血泪的气息。

然而,这一次,他的虚影远比之前模糊黯淡,声音也带不易察觉的惊疑和虚弱:“麒麟的气息?…祝福?怎么可能?中了本尊蚀骨咒…他应该…”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晏栖梧抬起了眼。

那双刚刚落下血泪的凤眸,此刻冰冷得如同万载寒渊,里面燃烧着压抑凶凶的金色怒火。

他甚至没有完全抬起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漠地“扫”了那即将凝聚的虚影一眼,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冰冷彻骨,饱含麒麟威严和极度厌烦的字:

“…滚。”

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有一个字。

却带着无形的、磅礴的力量。那勉强凝聚的虚影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一阵剧烈扭曲,发出一声短促尖利的惊唳,瞬间溃散消失。

连带着那令人作呕的幽冥气息也被彻底涤荡一空。

禁地内重归寂静。

晏栖梧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眸缓缓阖上,气息再次变得微弱下去,只有紧抿的唇线和依旧微蹙的眉头,显示着他并未完全失去意识。

昏迷中的唐辞忧,在那滴麒麟血泪带来的细微清凉和裴昭野煞气形成的冰冷“保护罩”中,昏睡陷入了一个稍微安稳些的梦境。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撕裂感依旧存在,但仿佛有了微弱的依托。

黑暗中,唐辞忧无意识地咂摸了一下嘴,有滋有味品尝那丝来之不易的清凉慰藉,一句模糊不清,一贯执拗算计数性的呓语,轻轻飘出:

“利息…” “先…预付…这点…”

“好吃…甜甜的…嘻嘻…”

意识像从深海里艰难上浮的破船,每一寸回升都伴随着吱呀作响的剧痛和沉重。

率先恢复的是嗅觉,浓郁的药草清苦味,混杂极淡,属于晏栖梧身上那种冷冽如雪后青松的气息,还有裴昭野那带着血腥味的白金煞气,霸道地萦绕在周围,像圈地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