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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狱塔深处,死气浓稠得化不开,沈烬川在黏糊糊的黑水中跋涉。沈烬川周身狐火已不复最初炽烈,明灭不定,勉强照亮前方扭曲破碎的回廊。

他身上添了几道新伤,衣袍被腐蚀出破洞,最显眼的是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泛着幽绿,被某种狂暴神兽的残灵所伤。

“这鬼地方的疯子和疯兽还没死绝吗?”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丹药已经耗尽,妖力恢复远远跟不上消耗。

最麻烦的是那些无孔不入的怨灵触须,它们从墙壁、地面、天花板的每一个缝隙里钻出,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一旦被沾上,疯狂吸取生机和妖力。

嗤啦! 又是一条漆黑的触须趁他击碎前方拦路骸骨时,缠上他的脚踝。刺骨的冰寒和吸力瞬间传来。

“没完没了!” 沈烬川怒吼,反手一簇狐火拍下去,将那触须烧成飞灰,但脚踝处依旧留下了一圈焦黑的印记,妖力又弱了一分。

他喘着粗气,背靠在一根断裂的柱子上稍作喘息,妖异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无尽的黑暗和隐约传来的嗜血低吼。

希望渺茫得让他心头发沉。塔心区域广阔无比,且被强大的死气和混乱能量干扰,神识根本无法及远。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别说三天,三十天都未必能找到那劳什子玄武甲,自己恐怕先得交代在这里。

嗡嗡嗡嗡

他怀中,那片一直贴身存放从药王谷实验室带出来,属于萧砚白的青黑色蛟龙逆鳞旁边,另一块更加残破,只有巴掌大小,边缘焦黑仿佛被烈火灼烧过的暗沉龟甲碎片,发热、震动起来。

这碎片是他早年一次冒险所得,因其材质特殊古老水灵气息,一直被他当作可有可无的收藏品带在身上。它像是沉睡万年的死物苏醒。

嗡鸣声越来越急,热度急剧攀升,烫得他胸口皮肤发疼。碎片震动的方向,明确地指向塔心深处某个具体方位。仿佛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强烈地呼唤着它。

“这是?” 沈烬川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难道,这碎片和玄武甲有关?

“桀桀桀,熟悉的味道,令人作呕的水灵余孽。” 疯塔灵那嘶哑癫狂的声音响起,惊惧暴怒,“你也想来找它?晚了,它早就死了。碎了,成了塔的养料,滚出去。”

伴随着它的尖叫,周围墙壁猛地裂开,更多、更粗壮的怨灵触须,狂舞的毒蛇,铺天盖地地朝沈烬川涌来。这龟甲碎片的异动,刺激到了塔灵。

“果然有戏!” 沈烬川不惊反喜,精神大振,他长啸一声,不顾妖力消耗,周身狐火爆发,九条狐尾虚影,燃烧的旋风,蜂拥而来的触须清空一大片。

“你越怕,老子越要找到它。” 他狂笑,手握滚烫的龟甲碎片,毫不迟疑地朝着碎片指引的方向,离弦之箭猛冲过去。

一路披荆斩棘,狐火开道,不顾一切。越来越多的狂暴兽灵和死气陷阱被惊动,疯狂阻拦。沈烬川身上伤口不断增加,狐火越来越黯淡,他眼神越来越亮。

冲破粘稠的死气屏障后,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塌陷了一半的圆形祭坛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座由无数骸骨堆积而成的诡异祭坛。而祭坛最顶端,赫然镶嵌着半块巨大无比的、通体漆黑、布满古老玄奥纹路的甲片。

那甲片巨大如盾,即便只有半块,也散发出一种沉重、浩瀚、仿佛能承载万物的古老气息。

它此刻却被浓郁漆黑死气紧紧缠绕包裹,那些死气如同活物般在纹路间蠕动,侵蚀污染每一寸甲面。甲片本身的光芒黯淡,只有心处的纹路,还在微弱闪烁着,抵抗着死气的吞噬。

沈烬川手中的那块小碎片,疯狂震动着,灼热得要融化,与那半块巨大甲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玄武甲!” 沈烬川心脏狂跳。

“不——不准碰它!” 疯塔灵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整个塔心空间剧烈震动,无数死气和怨灵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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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宗禁地。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萧砚白和长老们竭力维持着阵法,额上冷汗涔涔。

龙脉和镇神碑的力量虽能护住心脉,晏栖梧伤口处的黑蛇仍在缓慢蠕动,裴昭野的煞气也只是暂时平静,而唐辞忧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感到希望渺茫之际。

昏迷的唐辞忧,眉头蹙紧,喉咙里发出闷哼。

“呃…”

唐辞忧眉心的皮肤下,那滴融入的麒麟血泪留下的淡金色痕迹,微微发热,闪烁了一下。

缠绕在唐辞忧周身,来自裴昭野的那层白金煞气“保护罩”,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微微收紧了,散发出冰冷锐利气息。

唐辞忧没有睁眼,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呓语,仿佛在梦魇中看到了什么:

“老…沈…” “找到…” “东西…了…” “烫…”

每一个字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落针可闻的禁地内,清晰得如同惊雷。

“什么?”萧砚白抬头,眼中充满是惊喜光芒,“唐师妹,你说什么?沈兄找到了。”

他立刻看向晏栖梧和裴昭野。只见晏栖梧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仿佛要极力睁开。而裴昭野虽然依旧昏迷,但那缠绕唐辞忧的煞气却再次明确地收紧,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无意识地表达着某种情绪。

“有反应了,师尊和裴宗主都有反应了。” 萧砚白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急忙加大对阵法的灵力输出,“沈兄,他一定找到了关键之物,引起了共鸣。”

几位苍云宗长老也是又惊又喜,纷纷加大力度,引导龙脉气息呼应那冥冥中的波动。

唐辞忧,在吐出那几个字后,耗尽了力气,眉心的热意褪去,陷入沉寂。

只有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弯起了狡黠的弧度,轻轻模糊的梦呓飘出:

“分期…付款。”

“收据…先…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