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宋时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包厢里除了她爸宋建东，还坐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旁边躲着个穿哈利波特衣服的小男孩，看年纪得有五六岁。
陆川心里门儿清：这哪是见家长，分明是看“家庭重组现场”。宋建东这操作，连“渣”都懒得藏了，还没离婚就把小三和私生子摆到台面上，精致利己主义者实锤，还得加个“人渣”标签。
换做是他，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就不会搞这出——浪里小白龙哪能被婚姻套牢？就算套牢了，也不会蠢到把私生子带回家，给自己扣个陈世美的帽子。
宋时薇深吸一口气，喊了声“爸”。宋建东抬了抬眼，语气平淡：“坐吧。”父女俩严肃起来的样子像一个模子刻的，连眼神里的冷漠都如出一辙。
陆川象征性地打了招呼，宋建东只点了点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倒是那女人先开口了，声音柔得发腻：“我叫曲婉婷，这是我儿子耀辉。小禾，你叫我阿姨就行。”
宋时薇没接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建东——她不是傻子，这阵仗，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宋建东放下水杯，慢悠悠地说：“我和你妈离婚了，之前怕影响你高考没说。现在你上大学了，该知道了。”
“怕影响我高考？”宋时薇的声音发颤，“所以你们就瞒着我，把婚离了，还带别的女人和孩子来见我？”
“大人的事没那么简单。”宋建东皱着眉，试图打太极。
“是没那么简单，还是你觉得我好糊弄？”宋时薇站起身，字字戳心，“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学你，把外面的人带回家，跟我孩子说‘我和你爸离婚了，你要理解’？”
曲婉婷的脸白了白，又很快挤出笑容：“小禾，别激动，你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宋时薇笑了，眼里却含着泪，“让我选跟抛妻弃女的爸，还是跟不管我的妈，这就是为我好？”
宋建东脸色一沉，转移话题：“先吃饭，耀辉，叫姐姐。”
小男孩怯生生地喊了声“姐姐”，宋时薇却没应声，转头看向陆川：“陆川，我们走。”
“等等。”宋建东叫住他们，目光落在陆川身上，带着审视，“我女儿找男朋友，是有标准的。”
“我的标准就是我喜欢。”宋时薇抢话。
宋建东没理她，盯着陆川：“年轻人，想跟我女儿谈恋爱，先拿五百万出来。”
陆川差点笑出声——这老头是把自己当皇帝了？还五百万？他故意摆出欠揍的表情：“宋叔，那我先去赚五百万，赚够了再来见您？”
“陆川！”宋时薇拉着他就往外走，“跟他废话干嘛！”
出了包厢，宋时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陆川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别哭啊，多大点事。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带着孩子来见他，跟孩子说‘这是你素未蒙面的外公’，多有意思。”
宋时薇被逗笑了，擦着眼泪：“我爸没了……”
“你爸只是离婚了，又不是没了。”陆川哭笑不得，“你还有你妈呢。”
话刚说完，宋时薇就掏出手机给宋静仪打电话。电话接通，她带着哭腔说：“妈，我爸跟我妈离婚了，还带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见我。”
“小禾，别闹。”宋静仪的声音很平淡，“大人的事有难处，下周我去学校找你，电话里说不清楚。”
“难处？什么难处比你女儿还重要？”宋时薇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靠在陆川肩上，声音沙哑，“陆川，我想回家。”
“回哪个家？学校还是……”
“我不知道。”宋时薇吸了吸鼻子，“我妈好像也不想管我了。高中的时候她就总忙，我爸也不回家，现在他们离婚了，我好像没家了。”
陆川心里一揪——这姑娘，一天之内“失去”了爸妈，换谁都扛不住。他发动车子：“先回学校，我陪你。要是不想待在学校，就去我那住，有我呢。”
宋时薇没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夜景。以前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爸妈虽然忙，但总会关心她。可现在才发现，那些关心或许都是假的，她的家早就散了。
“陆川，你说我妈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宋时薇突然问。
“别瞎想，你妈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陆川安慰道，心里却也犯嘀咕——宋静仪那态度，确实有点奇怪。
回到学校，宋时薇还是提不起精神。陆川陪她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买了她爱吃的冰淇淋。“别难过了，”他把冰淇淋递给她，“你还有我呢。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不会不管你的。”
宋时薇咬了口冰淇淋，甜丝丝的味道却没让她开心起来：“陆川，我是不是很可怜？”
“才不可怜。”陆川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有我，有朋友，还有学上，比很多人都幸福。再说了，你爸和你妈不管你，正好没人管你了，以后想干嘛就干嘛，多自由。”
宋时薇被逗乐了：“你怎么这么会安慰人？”
“那当然，我可是安慰小能手。”陆川得意地说，“以后你不开心了，就找我，我保证把你逗笑。”
两人坐在看台上，聊了很久。宋时薇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小时候爸妈带她去游乐园，说起高中时偷偷攒钱买漫画，说起自己的梦想。陆川认真地听着，偶尔插两句嘴，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陆川看了看时间。
“嗯。”宋时薇点点头，站起身，“陆川，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陆川揉了揉她的头，“明天要是不想上课，就跟我说，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送宋时薇到宿舍楼下，她突然抱住陆川：“陆川，有你真好。”
“那当然。”陆川回抱她，“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看着宋时薇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里，陆川才转身离开。他掏出手机，给宋建东发了条信息：“宋叔，五百万我会赚，但不是为了跟你女儿谈恋爱，是为了让她不受委屈。还有，你欠小禾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发完信息，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宋建东这种人，跟他讲道理没用，只能用实力让他闭嘴。以后他会好好照顾宋时薇，让她知道，就算没有爸妈，她也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