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撒起娇来，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宋静仪牵着柯基，穿着貂皮大衣，眼角虽有细纹，脸上却满是笑容。她搂着女儿，眼神里全是溺爱：“是不是长胖了点？”
“才没有！”宋时薇娇嗔道。
宋静仪也就是调侃——她记得暑假时，宋时薇每次回来都念叨“跟朋友去吃了好吃的”，那“朋友”是谁，用脚想都知道是陆川。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女儿谈恋爱了。
后来跟陆川接触了几次，她对这小伙子也算有了了解：长得帅，家庭条件不差，关键是人成熟稳重。只要两个年轻人互相喜欢，她倒不看重钱——家里又不缺钱，真要是需要，补贴点也没什么。
再后来从柳蕙兰和女儿那儿听说，陆川还开了公司，那就更放心了。宋静仪越看陆川越顺眼，笑着说：“小陆，明天中午记得来家里吃饭。”
“知道了宋姨，那我先回去了。”陆川点点头，又看向宋时薇，“明天来接你。”
——
目送陆川开车离开，宋静仪才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你爸昨天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我没理他。你现在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就算是女孩子，也要有主见。”
“妈，我知道啦~”宋时薇抱着妈妈的胳膊，心里有点小窃喜——妈说自己是“大人了”，该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爸妈离婚，肯定是过不下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她爸就是个人渣——在外头养小三、生孩子，最后还跟原配离婚娶小三，想想都觉得恶心。还有那个小三，仗着年轻漂亮，天天装大度，看着就膈应。
“妈，你最近的委托忙完了吗？”宋时薇赶紧转移话题。
“差不多了，明天你柳阿姨和她丈夫来家里吃饭，到时候一起热闹热闹。”
——
离开清河湾，陆川先去了自家的便利店。车停在门口车位上，店里正好有客人，宋梅一见他回来，眼睛都亮了：“陆川，正好！你帮我去接下小玹呗，那丫头在外面玩疯了，不肯回来。”
“她都多大了，还要人接？”陆川有点无奈。
“再大也是我女儿啊！”宋梅的语气里满是担心，还不忘举例，“就像你在你爸眼里，不也还是孩子嘛。”
“我爸现在可不管我了。”陆川哭笑不得——他跟俞玹能一样吗？智商都不在一个水平线。
宋梅严肃道：“那不一样！女孩子家就得管严点，不然容易出岔子。特别是还有半年就高考了，要是在外面谈个恋爱，那可就糟了！”
陆川差点笑出声——俞玹谈恋爱？她恨不得晚上钻自己被窝里，还用得着“外面谈”？
不过他也明白，女生确实比男生早熟，尤其是俞玹家里条件一般，从小就懂事，对很多事更敏感。宋梅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她带手机了吧？”陆川问。
“带了带了。”宋梅无奈地叹气，“手机藏哪儿她都能找着，那点小聪明，全用在跟我斗智斗勇上了。”
陆川给俞玹打了个电话，问清位置，就开车往湖滨公园赶——十分钟路程，这丫头跑的还真远。
到了公园门口，陆川一眼就看到了俞玹：穿了条加棉的黑色休闲裤，配白色棉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头发比之前长了点，学生头显得脸圆圆的，像个小团子。
俞玹正盯着路边的车发呆，心里还嘀咕：“陆川的车没这个颜色好看啊……冰梅粉也太吸引女生了吧。”
直到车窗降下，陆川的手搭在窗边，喊了句“发什么呆，上车”，她才反应过来。
“天呐！陆川，你的车会变色？”俞玹惊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鹌鹑蛋，眼神里满是震惊。
听着这“充满智慧”的发言，陆川皱了皱眉——看来宋梅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今天怎么跑这么远？”陆川发动车子。
“我跟同学约好来放风筝的！你前两天不是说周六不回来吗？我懂了，你是想突然回来吓我一跳，给我惊喜是吧？”俞玹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陆川额角瞬间布满黑线：“本来就是给你惊喜，怎么到你这儿就变味了？”
“谁让你平时那么坏……”俞玹小声嘀咕，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陆川指了指副驾的零食袋：“给你买的。”
俞玹立刻凑过去，双手捧着，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感动：“陆川，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我考虑一下，以后要不要嫁给你！”
要不是握着方向盘，陆川真想抬手给她一个爆栗——嫁给我还需要“考虑”？排队去！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问道：“明天要上课吧？”
“要啊！而且以后周日也没假了，我妈还给我报了书法课，可我想学唱歌跳舞。”俞玹噘着嘴说。
“怎么不学打篮球呢？唱歌、跳舞、rap，再加上篮球，多全面。”陆川故意逗她。
“我才不喜欢篮球！”俞玹立刻反驳，“会唱歌多厉害啊，跳舞也好看，多有气质。”
“你想考艺校？现在培养兴趣爱好，是不是有点晚了？”
“才不考艺校呢！”俞玹梗着脖子，“我要去南财学会计，既能给家里算账，还能跟你一个学校，多好！我妈也说当会计稳定。”
“先考上再说吧，天天就知道玩手机。”陆川泼了盆冷水。
“我才没天天玩！”俞玹皱着眉，有点不服气。
“梅姨说的。”
“我妈说什么你都信！”俞玹气鼓鼓的，又突然转移话题，“你今晚住家里吗？可是没房间了呀，楼上还没装修好。”
她眼珠一转，提议道：“要不你跟我住，我妈跟陆叔住老房子？”
“行啊，你去跟我爸说。”陆川憋着笑——这小妞要是敢说，他以后就把“陆”改成“程”，叫程川！
“我就说是你提的！”俞玹脸蛋微红，揣着手，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小紧张。
陆川笑了笑——跟我玩嘴炮？你还嫩了点。
——
回到便利店，陆广学已经把晚饭打包回来了。父子俩见面，没什么话——陆川在家里话少，陆广学是天生寡言，估计也就跟宋梅在一起时，话能多几句，就像陆川跟宋时薇、陆清她们在一起时一样，话匣子能打开。
“今晚住家里？”陆广学放下饭盒，问道。
俞玹立刻竖起耳朵，眼睛亮晶晶的——自从陆川上了大学，俩人就聚少离多，她总担心陆川在外面的情况，有时候还会觉得寂寞。现在上了高三，学业更重，连玩的时间都少了。
“住一晚上，明天上午走，去朋友家吃了午饭回学校。”陆川说。
陆广学轻轻点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上次办烟酒证时，他从毛庆蓉夫妇那儿听说，陆川在外面开了公司。他也不懂这些，没多问，连宋梅都没说——有些事，孩子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干涉。
简单吃了晚饭，陆广学提醒道：“二楼刚装修没几天，还不能住人。我跟你梅姨一会儿回老房子打牌，今晚你就在店里凑合一晚。”
陆川一愣——打牌？是正经打牌吗？他差点没忍住调侃，还好及时憋住了，不然就太没大没小了。
放下饭碗，俞玹立刻拉着陆川的胳膊：“陆川，我们出去玩吧！”
“行啊，去公园逛会儿。”陆川点点头，宋梅也在旁边附和：“去吧去吧，别玩太晚就行。”
俞玹欢呼一声，满眼期待地看着陆川。俩人到商场买了炸串，还买了杯奶茶，俞玹咬着吸管，屁颠屁颠跟在陆川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这算不算约会啊？
她偷偷拉起陆川的衣角，指尖碰到布料，心里更甜了，就像偷偷牵了手一样。
“你在跟谁聊天呢？”俞玹凑过去，想偷看他的手机。
“宋时薇、陆清、李慧娜……”陆川随口说道。
“？”俞玹脚步一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宋时薇我知道，李慧娜是不是那个唱歌的？陆清又是谁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陆川有点意外——俞玹居然知道李慧娜？他记得当初就是随口说“以后可能当歌星”，没想到这丫头还记着呢。
“陆清是护士，李慧娜现在算是歌手吧，还有姚仙梦、江酥琼……都是朋友。”
“？？？”俞玹的脸更垮了，酸溜溜地说，“呵呵，都是‘朋友’吧？陆川，你怎么敢有这么多‘朋友’啊？”
陆川笑而不语，转移话题：“前面广场有朋友在，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俞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跟着去了——她猜，肯定又是那个自己不喜欢的女生。
县城就这么大，像样的商场也就一个潮流广场。说实在的，这名字放在几年后，听着又土又冷清，但现在好歹是个热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能遇到熟人。
果然，刚到广场入口，就看到宋时薇——她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穿了件浅粉色外套，老远就挥着手，笑着跑过来，一把抱住陆川的左胳膊。
“你干嘛！”俞玹立刻急了，冲过去拉住陆川的右胳膊，怒瞪着宋时薇，差点没呲牙，活像只护食的小奶狗。
宋时薇笑眯眯地看着她，故意逗道：“小朋友，我跟你陆川哥谈恋爱呢，你凑什么热闹？谈恋爱对你来说，也太早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