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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冕回到东宫,挥退了所有侍从,独自坐在案后,沉思刚刚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他刚刚端起茶杯,东宫管事就敲门而入,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出大事了!”

叶冕心头一跳“何事?”

总管颤抖着呈上几本账册“咱们…咱们城西的钱庄,今日午后不知为何,储户们像疯了一样要求兑银,库银…快见底了。”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还有,江南刚运过来的那批丝绸,大面积褪色,客商们堵在门口要求赔偿…”

太子猛地站起,账册哗啦散落一地。

“查!去给本宫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太子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崩溃。

若说朝堂之上的小插曲对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之事,那么现在以及接下来几天的事情则真正让他感觉到头疼。

尽管上次赵凡的事情已经彻查清楚,但市井间关于他“德行有亏,遭了天谴,连产业都败了”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童谣都开始传唱。

还有一部分曾经依附于他的官员开始托病不上朝,或是态度变得暧昧疏远,以及皇上也开始试探性的关怀他府中的用度是否宽裕。

叶冕独自站在东宫阁楼上,望着暮色沉沉的皇城。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明枪暗箭从四面八方而来。

自己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撑,若不是因为自己是长子,少年时期努力学习,精通典籍,更是隐藏性格成为外人眼里仁厚的人,同时谨言慎行,这才让父皇看到自己的能力决定立储。

而现在,二皇子叶凌立的军功和四皇子背后强大的母族都让他惶恐不已。

朝堂上的弹劾以及层出不穷的小麻烦让他现在行动迟缓,窒息感越来越重。

他分明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一步步地收紧绞索。他腹背受敌,却连对手确切的身影都看不清。

屋内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叶初年敲击桌面发出的声音。

前些日子染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暗中查过了,果然是有人故意陷害,线索最终指向了工部。

工部,丞相年轻时任职的地方,只是他为何要攻击太子,难不成真的爱屋及乌?

于是,她开始调查丞相的秘密通信,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同时想方设法给太子传去了消息,让他查到了线索的指向。

太子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极平淡的语气开口,仿佛在谈论天气。

“本宫近日,总是不由自主地在想你的父亲,他每日下朝回府,独坐书房时,究竟,是副什么心思呢?”

他没有看向坐在桌边的楚景修,但整个书房的气氛,因这句问话瞬间绷紧。

楚景修执茶壶的手稳如磐石,为太子已经半冷的茶杯续上热水,雾气氤氲了他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

他放下茶壶,声音同样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臣子的谦恭“殿下此问,倒是难住臣了。臣父的心思,如同殿下的心思,又如这杯中茶雾,”他轻轻抬手,拂开眼前的水汽,“看似有形,触之无痕。”

太子缓缓转身,目光如探针般落在楚景修脸上,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不像是笑,倒像是刀刃的反光。

“哦?无痕么?孤却觉得,丞相的心思,更像这棋局。”

太子踱到棋盘前,拈起一枚黑子,轻轻落在上面,发出清脆一响。

“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步步占位。本宫好奇,他最终是想把这盘棋下成什么样?是想做个千古留名的辅国良臣,还是…”

楚景修微微一笑,“那个从寒门爬上权力顶峰的丞相心里究竟装着哪位皇子,又装着怎样的宏图,殿下,恕臣直言,在臣那位父亲心中,亲情淡薄,恐怕谁能为他的权柄续命,谁才是他此刻的心思所在。”

这番话,堪称大逆不道,太子终于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楚景修脸上,眼神锐利如刀。

“哦?依你之见,本宫…可是那能为他续命之人?”

楚景修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殿下是储君,按理说,投资殿下,是风险最小、收益最稳的路径。但正因如此,对家父而言,或许也意味着收益的上限,一眼可见。”

他轻轻一点,戳中了太子内心深处最大的隐忧——他这太子之位,看似尊贵,实则如履薄冰,能给权臣带来的“超额回报”确实有限。

“所以,”太子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少傅认为,他更看好能给他泼天富贵的老二?还是那个母族富甲天下的老四?”

楚景修闻言,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嘲讽“殿下何必执着于猜他支持谁?他支持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他目光幽深,“或许,他此刻正乐见其成地看着诸位殿下龙争虎斗。鹬蚌相争,得利的,永远是那个握着杆子的渔翁。 ”

他顿了一顿,最后抛出一句“殿下是君,臣是臣。臣的职责是辅佐殿下,坐稳这储君之位。至于家父的心思,与臣辅佐殿下之大业,并无干系。”

他说完这番话后,太子紧紧盯着他,随后轻轻问了一句,“拉拢不到的,是否可以斩除?”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楚景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眼看向太子,他没有表现的很惊骇,也没有立刻表露衷心,而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向太子身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而清晰度地开口“殿下,斩除二字,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也是最能反噬持刀人的利器。”

“丞相为官二十余载,门生遍布天下,动他不是杀一人,而是撼动整个朝堂的根基,陛下会如何想?他是会看到储君的果决,还是会看到迫不及待地逼宫之嫌?”

太子眼神微眯“那依你之见?”

“斩草也不必用殿下的刀,用他们自己的刀即可。不要亲自去做刽子手,而是引导他们走向断头台。您需要的,是耐心,同时…还有一个人的助力。”

“谁?”

“我的弟弟,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