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夫人让我们看着您,您若逃婚,我弟弟就活不了了。
我也知传闻那琅安国质子缠绵病榻多年,您嫁过去无异于嫁给一个犹如活死人般的病秧子,
可圣旨已下,鹿府无论如何也不会抗旨,更不敢抗旨,
小玉知道这么做很自私,对不起小姐您,可我只有阿弟这一个亲人了,实在无法置他安危于不顾,
若您不嫌弃,我愿陪您去那质子府,尽余生全力伺候您!”
鹿昭昭只是想多了解一些琅安国,竟没想到小玉反应这么大,
这鹿夫人甚至不惜拿丫鬟们的家人为质,让他们看好她!
什么样的父母会明知对方是个病秧子,依旧会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呢?
鹿昭昭扶起小玉:
“小玉,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琅安国,你不必如此反应。”
“大小姐,我……”小玉满脸愧疚不似作假,这小玉完全可以如刚才离开的那个丫鬟对她不闻不问,只看好她不逃走就行,
可她愿意为她寻来吃食,眼前这份愧疚也不像装出来的,
鹿昭昭如今初来乍到,急需搞清楚一些事情,眼前的人,于她而言,无异于她打开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把钥匙:
“小玉,他们既说我是鹿府的女儿,又为何会担心我逃走呢?”
“大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先给我讲讲鹿召和这鹿府的关系,好吗?”
小玉满脸疑惑,但还是缓缓开口:
“我被买进来时,大小姐你已经被送到庄子上了,我听府里老人讲,您的亲生母亲在您五岁那年便因病过世了,
如今的夫人何氏是在您母亲过世后由妾抬为妻的,她生下了二小姐和公子。
而您是在七岁时被送往了庄子调养身体,如今皇上赐婚,老爷便派人去庄子上接您回来,
谁知您该到的那日,却迟迟不见踪影,府上却收到了一封说您摔下悬崖的信,
老爷这才派了管家去寻您,
好在您吉人自有天相,平安归来了。”
难怪第一眼看到何氏就觉得处处透着虚情假意,原来是个把原配孩子狠心扔到外面的后妈啊!
这么看,那鹿老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可见这些年将鹿召扔在外面后就再没管过!
“皇上为何会选中鹿家赐婚呢?鹿家官职很大?”
小玉摇了摇头:
“赐婚后,皇上才提拔老爷为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
“质子不就是皇子吗?怎么会选一个官职不高的来赐?”
小玉神情复杂,不再言语,鹿昭昭皱了皱眉,这琅安国质子在苍牧国的处境看来并不好啊。
“小玉,夫人唤你!”外面传来呼喊,小玉眉头微蹙,给鹿昭昭行礼后向外走去,
“小玉,我问你的这些问题,”
“大小姐放心,夫人若问起来,我会说您洗完澡便睡下了。”
鹿昭昭点了点头拿起点心笑着吃了下去,小玉只觉自家的大小姐简直美如洛神,只可惜要嫁给那病秧子质子了…
鹿昭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本想着来到鹿府后,将实情和盘托出,自己将那玉佩送回来,
有了这份人情,在鹿家与那琅安国质子结婚时,自己能去观礼,从而寻个差事在质子府留下来,
这样也算接近琅安国的一个办法,实在没想到自己说了实话,他们却不愿相信,只凭一个玉佩就认定她就是鹿家的女儿!
那何氏如此怕自己跑了,定是怕这圣旨最终落在自己女儿身上,
一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她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嫁,
如此看来,即便她信了自己不是鹿召,为保女儿,也会一口咬定她鹿昭昭就是鹿召!
除非那真的鹿召回来,否则这亲她怕是不想成也得成了!
鹿昭昭吐出一口浊气后,终于在快天明时睡着了,只是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外面响起的吐槽声:
“果然是庄子上长大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二小姐都给夫人请过安了,她还在睡!”
“小翠,你声音小些,大小姐才突遭意外,多休息有利于她恢复。”
“恢复什么?明日就是她和质子的大婚了,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
这下,鹿昭昭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她起身拉开门,
“小翠,是吧?
去,通传你的夫人,我难受的紧,怕是给她问不了安了,
她若实在想让我问安,就叫她来这里我问给她看!”
“你!”小翠万没想到堂堂大小姐会如此说话。
“我,我什么?”鹿昭昭叉腰看着小翠,一付你奈我何的表情,
小翠跺脚跑了出去,小玉张大双眸看着鹿昭昭的这番操作,
鹿昭昭冲着小玉打了个响指,
“哪里有水,我想洗漱。”
小玉如风一般一会就拿来了水,鹿昭昭洗漱过后,看着妆匣的东西泛起了难,
崖下的几天只有大蛇,她也从不知自己的样子,昨日洗澡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才知道自己这几日顶着个什么发型,
往日穿古装她都是挽个简单的发髻,如今再那么做怕是会露出破绽,
“小玉,你帮我梳下头可以吗?”
“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
小玉话落娴熟的为鹿昭昭梳妆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鹿昭昭知道自己要从这一刻起适应这穿越后的生活了!
“小玉,你带我在鹿府转转吧!”
鹿昭昭想知道何氏除了用丫鬟做眼线外还做了什么?
鹿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个门口都有家丁在巡逻,
只要鹿昭昭靠近,那些家丁里就总会有那么一个跑出去,很快就会带来一群其他家丁。
鹿昭昭试探着玩腻了,就对着小玉说道:
“我饿了,有吃的没?”
“大小姐,刚才有家丁告诉我,夫人来了。”小玉为难的看向鹿昭昭。
“奥,那更好,可以要好吃的了。”
鹿昭昭话落就迎上满面笑意的何氏:
“召儿,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在院子里转起来了?”何氏看着鹿昭昭的模样,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昨日天色暗,这丫头灰尘扑扑的,虽说也娇俏无比,却不曾想她竟出落的如此绝色出尘。
“对啊,我又难受又饿的,不出来透透气,怕待屋里郁闷死。”
何氏强装镇定道:
“召儿,昨日我和你父亲见你无大碍才没去请大夫,毕竟你一人在崖底待了那么几天,传出去于女儿家的名声委实不好,
既然无大碍,你又即将成婚,我和你父亲也是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才没让大夫来府上,
你不会怪我和你父亲吧?”
“鹿夫人想的如此周到,我又岂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只是我真的不是鹿召,不信你去庄子上叫人来认认不就好了?”